聽到我的提醒,姜丹好似被抽光了力氣,兩腿一軟,爛泥般癱坐到了地上。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手掌從臉頰上滑落,露出了臉上的抓痕。
我將她攙扶起來,見她魂不附體的樣子,不由擔(dān)心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姜丹猛地一顫,終於回過神來,面無人色道:“不用了,我還要去找失蹤的那些同志……”
見她這麼逞強(qiáng),我心裡一陣無奈,說:“好吧,我陪你去。”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艱難的邁步往門外走去,我跟在她身邊,隨時準(zhǔn)備上去扶一把。
走了會兒,我們來到了墓地裡,她緩過勁來,向我打聽起剛纔的事情,我和她講述了一遍後,她神色猶疑的說:“半截身子,是那件案子麼……”
我好奇道:“什麼案子?”
姜丹斜我一眼,說:“保密。”
我被她嗆了一下,不屑的說:“保個毛線的密,她都找到我這裡來了,你以爲(wèi)我以後弄不清?”
姜丹眼皮一塌,無力道:“確實(shí)是保密檔案,跟你講了你別對其他人說。”
她頓了頓,振作了一下精神,說:“一個多星期前,市裡發(fā)生了三起謀殺案,一個少女,兩個少年。經(jīng)過調(diào)查,我們斷定兇手是同一個人。
兇犯的手段極其殘忍,三個人死前無一例外都是被虐殺,而且還被性侵,屍體被切成兩截丟棄到不同的垃圾站。”
“那女通吃?”
我心裡一陣惡寒,又問道:“你懷疑女鬼是被殺害的少女?”
姜丹嘆息道:“是呀,我知道的案子裡,只有她一個人被分屍成兩截。”
我追問道:“兇手沒有被抓到嗎?”
姜丹臉色沉重的點(diǎn)頭:“抓到就不用保密了,兇犯作案時沒有留下任何指紋和體液,連個目擊證人也沒有,要是沒有意外,這輩子是別想抓到他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說道:“什麼證據(jù)都沒留下,會不會是……”
姜丹看我一眼,無奈的說:“我現(xiàn)在也有點(diǎn)懷疑兇手是不是人了。”
聽完,我心中不禁泛起了疑惑,如果剛纔的女鬼是被殺害的少女,她爲(wèi)什麼要到這裡來?她的屍體被丟棄在垃圾堆,鬼魂應(yīng)該徘徊在那裡纔對啊。
片刻後,我驟然明白過來,頓住腳步道:“案發(fā)現(xiàn)場就在這附近!”
姜丹眼睛發(fā)亮,抓住我的手道:“你確定?”
我不確信道:“有很大可能,要不然少女的鬼魂爲(wèi)什麼會出現(xiàn)在火葬場,她的屍體可不在這兒。”
姜丹攥了攥拳頭,咬牙說:“如果他真在這裡,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我看著周圍的墓碑,不由自主打個寒顫,小聲提醒說:“別亂說話啊……”
姜丹也意識到了這裡是墳地,眼皮一跳,連忙改口道:“我沒說要挖你們,你們別生氣、千萬別當(dāng)真……”
她朝著周圍的墳?zāi)共煌W饕荆_下步伐加快,一溜小跑將我落在了後面。
我嘴角一抽,朝她的背影叫道:“等等我!”
她好像沒有聽到一樣,越跑越遠(yuǎn),我感覺有些不對勁,連忙跟了上去。
還好她跑的並不是很快,沒用多久我就追上了她,氣憤道:“我好心來陪你,你竟然把我一個人丟在墳地裡!”
姜丹轉(zhuǎn)過臉來,臉上沒有絲毫悔過的意思,反而怒氣衝衝的道:“別毛手毛腳的!”
我愣了一下,氣悶道:“我怎麼毛手毛腳了?”
姜丹冷哼一聲,卻沒有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繼續(xù)向前走去。
我被她弄得一頭霧水,鬱悶的跟上了她,走出沒幾步,她哎呦一聲,朝我瞪眼道:“你個流氓!”
我沒來由被罵,不由得怒火中燒,和她對罵起來:“你才流氓!你全家都是流氓!”
她氣得直跺腳,指著我的鼻子喊道:“再摸我的屁股,我就剁了你的手!”
我愣神道:“我什麼時候摸你了?”
“你還不承認(rèn)!這裡只有我們倆,不是你摸的是誰摸的!死流氓!臭流氓!”
姜丹跳腳大罵著,忽然身子一顫,捂住屁股道:“你又來!”
我眼皮一跳,默默地和她拉開了一些距離,顫聲道:“你的腦子呢,我站在你對面啊大姐!這個情況,我的手還能跑到後面去摸你?”
姜丹怔了怔,驚叫一聲,朝我跑了過來:“有鬼啊!”
我後退的同時已經(jīng)掏出了人皮手絹,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鬼魂,然而一直到她抱住我的胳膊,鬼魂也沒現(xiàn)出蹤跡。
我疑惑的看了看她身後,什麼東西也沒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有鬼……有鬼……”
姜丹不停的顫抖著,聲音裡充滿了恐懼,我拍拍她的後背,安慰說:“沒事了,你先冷靜下來。”
她顫顫巍巍的直起身子,抓著我的胳膊道:“那個鬼走了?”
我苦笑說:“應(yīng)該是走了吧……”
姜丹像只受了驚的小貓,偷眼朝四周望望,微微鬆了口氣,隨後臉上一紅,小聲說:“我要……”
我沒有聽清,問道:“你要什麼?”
“上廁所!”
姜丹大吼一聲,紅著臉喊道:“我要上廁所!你別偷看!”
我嘴角一抽,看看四周,指著一根松樹說:“去那後面吧,我給你把風(fēng)。”
姜丹快步跑了過去,沒一會,“嘩嘩”的流水聲響起,弄得我十分尷尬。
過了幾分鐘,“嘩嘩”的聲音還沒有止住,我不禁有些奇怪,問道:“你還沒完?”
樹後沒有迴應(yīng),我立刻意識到不好,跑到樹後一看,姜丹竟然不見了!
“嘩嘩”聲是從樹幹上發(fā)出來的,離地一米多的地方,一股股血水從樹幹上流出,將周圍的泥土染的一片猩紅……
我吃了一驚,朝四周看看,大聲叫道:“姜丹!你在哪!”
山中迴盪著我的聲音,但始終沒有任何迴應(yīng),我一邊喊,一邊朝山上走著,不停地尋找著她的蹤影。
我們剛剛撞過鬼,不可能這麼快就撞到第二個,擄走姜丹的肯定是之*弄她的那個。
按照那個鬼魂的舉動來看,似乎是個色鬼,姜丹落到他手裡肯定會遭殃,得抓緊時間才行。
我朝山上跑著,很快就來到了山腹的小木屋前,木屋前點(diǎn)著一堆篝火,一個老頭坐在篝火前熬湯,就是我上次來收屍骨時遇見的老頭。
我來到老頭跟前,立刻有一股肉香飄進(jìn)了我的鼻子裡,我看了眼那口黑鐵鍋,強(qiáng)忍著反胃的感覺道:“大爺,你看沒看見一個女人,她身上穿著*。”
老頭用勺子攪拌著鍋裡的人骨湯,有些出神的說道:“那種衣服叫*啊……她被老色鬼抓走了,應(yīng)該是兇多吉少了……第四個了,真是造孽啊……”
抓走姜丹的鬼魂就是那個連環(huán)殺人案的新手!我震驚的呆住,心裡更加擔(dān)心起姜丹的安全。
老頭說著,忽然擡臉朝我看來,呵呵笑道:“湯煮好了,要不要來一碗?”
聽到老頭的話,我打個寒顫,趕忙拒絕說:“不、不用了!老色鬼在哪,我去找他。”
老頭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盛了一碗湯遞到我眼前,說:“喝一碗我就告訴你。”
看著湊到鼻尖的肉湯,我快要哭出來了,捂住嘴道:“大爺,我真不餓……”
老頭十分不快道:“不喝算了,你明天來替那女娃收屍吧。”
他說著就要轉(zhuǎn)身,我一狠心,咬牙道:“我喝!”
老頭立刻又變成了笑臉,說道:“趁熱喝,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我接過碗來,捏著鼻子喝了一口,發(fā)現(xiàn)味道還不錯,不由得微微一怔,但想到鍋裡煮的是不知放了多少年的人骨頭,胃裡就又翻滾了起來。
老人也沒再爲(wèi)難我,將碗接了過去,說:“跟我來吧。”
我捂著嘴跟在他身後,想吐又不敢,胃裡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過了好一會,我感覺舒服了一點(diǎn),看看四周,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進(jìn)了裡林子,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一團(tuán)燈光若隱若現(xiàn)。離近一些,一個木頭搭建的倉庫出現(xiàn)在眼前,燈光就是從裡發(fā)出。
老頭在倉庫前停了下來,說道:“老色鬼就在裡面了,你自己去吧。”
我剛想對他道謝,剛一張嘴,老頭就消失在了黑暗裡,我穩(wěn)了穩(wěn)心神,悄悄的湊到了倉庫門口,偷眼往裡觀看。
倉庫裡點(diǎn)著幾盞油燈,堆放著很多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麻袋裡已經(jīng)破爛不堪,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正中間是一個木頭架子,看外表似乎是一種刑具,上面沾滿血跡,而且血跡很新。牆壁上還掛著腳鐐、皮鞭等刑拘,整個倉庫就像是個拷問房一樣。
除了這些刑拘,倉庫裡空無一人,讓我十分疑惑。
難道老色鬼沒有把姜丹抓來這裡?
就在我驚疑不定的時候,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從倉庫頂上響起,我擡眼一掃,再也不能保持鎮(zhèn)定,立刻就衝了進(jìn)去。
高高的房樑上,姜丹被扒光了衣服掛在一根繩子上,嘴被封住不能說話,兩隻腳不停亂蹬。一個猥瑣的老頭坐在另一根房樑上,欣賞著姜丹拼命掙扎的模樣,繩子的另一端就攥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