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盡深,皎潔的光芒投降大地,露出潔白的一角。
“哥,到底發生什麼了?盧鏢頭怎麼會輸的這麼慘?”聲音冷漠至極,而聲源就在玲瓏的房間之上,兩個模樣相近的人在對話著。兩人相像至極,就如玲瓏與楚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兩人正是段家的孿生兄弟,段陰與段陽,“盧鏢頭可是杜轉仙人啊……”
前者對面如鏡子般坐著他的哥哥,但後者講話聲音卻是著實的激動:“啊,我今早看到盧鏢頭就像快死了一樣的躺在地板上,動彈不得……眼睛死死的看著那羣將他擊敗的人,但是無法講出話來,弟弟,你知道嗎,那種眼神好恐怖……”
段陰看著段陽,握緊拳頭。
“我當時都不知道怎麼辦了。然後盧鏢頭叫我去找醫館給他療傷……”段陽回答的巍巍怯怯…
段陰眼中迷茫了一下:“他不是倒在地上無法講話嗎……”
“是啊,他講的好像很勉強……”段陽講完話,段陰用一種鬱悶的神情看著他……“醫師到來的時候,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送到醫館。據說盧鏢頭臟器盡損,起碼需要半年時間纔可以恢復……”
“看起來,對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段陰目露兇光,在月光下陰暗無疑,“知道對方的來歷麼?”
段陽習慣性的摸了摸嘴角的痣:“不知道啊。”
段陰閉了閉眼睛,換了個說法:“哥,你不是說盧鏢頭躺在地上的時候看著那羣將他擊敗的人嗎?”
段陽想了想,即刻點頭:“嗯,沒錯。”
“我問的就是那批人,有什麼特徵嗎?我指,他們的著裝,記得品質麼。”段陰比起段陽的確是深算了很多,“沒有仔細看啊。漫天都是煙霧的沒注意。我就記得,兩男兩女,一個女子的頭髮是青色的。我問了圍觀的人發生了什麼,那些人說是盧鏢頭和他們爭奪這客棧的最後一間房位而開打的。”
“能擊敗盧鏢頭的定也是仙人。”段陰斜了一眼窗外,腦中反應的很迅速,“這個時間來到西門同福客棧……說不定那些人之中也有來求仙力的人。”
段陰笑了笑:“呵呵,有趣。我會讓他們後悔的。”
仙試之日。
深秋的陵城東門聚集了瓊光西部的大多數前來求仙力之人。車馬雲集,幾列長隊排起。街尾,被風吹得搖擺的桔枝下,一輛馬車漸漸放慢速度,車前的黑衣男子擰了擰繩子,馬頭一陣低鳴。最終停了下來。
“撲……”車前的黑衣男子輕踏在地板上,拉開了暗色的門簾。陽光還算明媚,並不刺眼,如潮水般涌入車廂。金邊紅雲的踏雲靴被照的明亮。車內人走出馬車,拂起髮絲,慵懶至極的扶著車下男子的手臂,走下馬車。
“唐小姐。”剛躍下車的玲瓏擡頭看著車內。
風影如疾,紫雲飄現。唐洛瞳一身紫色束身衣將她有致的身段展現在衆人面前,甚是嚴肅的抓著手中的水舞涅晴,一股殷豔的氣派。行動很利索,騰空,落下。
塵易站在一旁看著車上下來的兩個人,靜靜的看著。
“走吧。”玲瓏伸手向車馬蜂擁的城門,手中的墨綠通靈戒亮起光,心中默唸,“塵易,尋斑斕果一事,就交給你了。妖異大陸一行,一定要活下來……萬事小心。”
塵易對著玲瓏的背影微微一笑,手中的墨色戒指也閃起光芒:“蒼靈墜一事,少爺千萬小心。藥仙凌池拿走仙轉蒼靈墜,若是召喚出漆夕少爺你是無法控制的。沒有蒼靈墜在身,對漆夕的召喚最多三次,切記,少爺。”
兩人向遠處走去,玲瓏擡起右手,揮了揮。塵易也是返回車上。看著玲瓏兩人一黑一紫的背影漸漸被人羣淹沒,塵易深深呼吸了一口。這簡短的道別也算是合他的心意,這一別也是讓他輕鬆了許多。至少,也算是半個自由之身了。
街角的角落,一雙眼始終沒有離開過玲瓏。再看著離去的馬車,漸行漸遠…
走在前方的唐洛瞳回頭問玲瓏:“塵易公子呢?”
玲瓏摸著通靈戒:“他回秦府了,他還有事要做。”
唐洛瞳看著玲瓏,不禁疑問:還未仙試就讓男侍回去…這股自信到底是從何而來……
“下一個!”幻神宮西門身穿護甲的仙人手持長斧,威武的站著。身旁是一個箱子,箱內裝著仙試的測試證。
黑色的身形走上前,從袖中拿出一張紅色的卡片。仙人抓過一看,又看了玲瓏的眼睛,一股威壓頓升。仙人手中的長斧抖了抖,又將玲瓏遞上的測試證丟入一旁的箱子中,繼續喊著:“下一個……”
紅色卡片是玲瓏的資料卡,由仙界所造。只有仙人用仙力纔可看到卡中的內容,以此覈對身份。
碧瓦輝映,燈紅城高。順利通過檢驗後,陵城東門已沒有剩下多少人。
唐洛瞳與玲瓏走在一起,在熙攘的人尋中緩緩前進。穿過幻神宮西側的凌波廣場。近半柱香,衆人終於是聚集在了一棟別緻的黑色建築前。建築沒有任何特點,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黑色立方體,有著落雨軒中高聳的白塔一般高,透著幽然的冷感。
幾乎同時靜了下來,衆人都相互對視,不再說話。唐洛瞳注視著眼前的龐大建築,調整著心態。而玲瓏的手一直背在身後,心中倒是出奇的平靜:“堇兒想必還在睡懶覺……”對於這一生就一次的仙試竟然是毫不緊張。
“就是他們,不過,少了黑衣男子。”玲瓏身旁不遠處,段陽扯了扯段陰的衣領,目光冷冷的射向他們。
“呵,龍紋雪蓮衣。那男子是秦家布莊的人。”段陰一眼就看穿了玲瓏的來歷,眼色毒辣。
“弟弟,你怎麼能確定他是秦家的人?”段陽的反應比起段陰是天差地別。
段陰靜靜看著玲瓏:“龍紋雪蓮衣,那男子身上的龍紋是秦家人的標誌。只有秦家自家人才有資格穿。就像我們身上穿的,穆爾棉蠟染,鳳紋。而且他身上的黑裘,價值不菲。可以斷定是秦家布莊的少莊主,我記得,他應該叫做秦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