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塵易又轉折了。玲瓏聽得出神,想不到自己的侍者竟然本來應該是幻神宮內的劍芒閣的下任閣主,是怎麼的陰差陽錯才讓他離開仙界,“後來,師傅在當日晚上,果然去了仙牢。”
“而我腦海中反覆迴盪著師傅走前的交代,劍芒閣的未來就係在你一人身上……我一夜都呆在閣內,看著天花板,不知所措……”塵易的眼神看得到過去,卻沒有應有的愧意。
玲瓏看著塵易的眼神,便試探的分析:“然後,你還是去了對吧?”
“嗯。我一個人在牀上思考……還是我自己說服了我自己。我的初衷,是隻是爲了要獲得力量,守護我想守護的人而已。師傅,我不想要失去。”塵易說的很平靜,但是聲色卻是十分動容,“後來,我趕往仙主的崇明閣的途中,碰到了已在逃離的師傅和仙主李英明。”
塵易眼中又是閃動了一下光芒:“還有突然出現的隱靈閣閣主,虛麟…”
“又是他……”玲瓏反反覆覆聽到虛麟的出現,似乎所在的場合都是充當反面的角色,“咳咳……”
塵易見玲瓏突然的咳嗽,便立刻取出黑色毛裘,輕輕的給玲瓏披上:“少爺……”
“不礙事,你坐著,繼續說……”玲瓏微笑一下,“嗯。然而我們三人中,只有師傅能夠抵擋虛麟。於是師傅就獨自對抗,要我和仙主儘快離開幻神宮……”塵易省略了打鬥的過程,只是草草留下了結尾,“後來,師傅不敵虛麟,被虛麟擊敗後來追已經到了宮門的我們。我施展師傅教我的逍遙刀法,但是忍是無法抵擋虛麟。他也直接是用一種秘術,將我的仙力全全封印……”
“那麼後來仙主呢?”
“仙主在虛麟來到宮門的前一刻,先逃走了。而我要留在幻神宮內,拖延必定前來阻礙的敵人。”時間過得很快,塵易講的歷史,讓玲瓏聽得十分震驚,“他將我的仙力封印後便不再管我,獨自闖出仙門,尋找已經離開甚久的仙主……而我也就在那個時候,逃離仙界……”
玲瓏注視著塵易,思索著什麼:“那麼虛麟沒有找到逃走的仙主?”
“對……”塵易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變得凝重,似乎想到了什麼,“甚至,他也沒有來尋找逃走的我……”
“而師傅……也就在虛麟準備將其關進仙牢時,燃起仙力,**仙體……”塵易好不保留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玲瓏。此時夜深人靜,風聲呼嘯著拍動已經是緊閉的窗戶。月光透亮,刺破窗花,倒映在地上,幽幽的氣氛。
“篤篤……”門口傳來短促的敲門聲,“秦公子,我是唐洛瞳。”
玲瓏回過神,許可性的點頭。
塵易十分嚴肅的低聲說:“少爺。這些西界歷史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這在幻神宮內是被禁數年的秘密。已經被處政八十長老院下令爲禁言。被仙人聽到了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千萬不能說。”
“嗯。你覺得我會告訴誰這些東西呢…”
塵易的眼神朝著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停留在原處:“公子。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無妨。”
塵易起身開門,門口仍舊是一身紫衣的少女,變化之處便是束身緊裝換成了寬鬆的紫色紗袍。紫色彷彿就是唐洛瞳的標誌。
玲瓏臉色一正:“絮麻絹絲蠶衣…這品質算是上乘之作,價值不菲。飛燕閣倒也真是毫不吝嗇。”玲瓏老練的眼力一下子則是瞧出了唐洛瞳一身紫衣的材質,擡手,“請進……”
塵易錯身掠過,迅速的撤出身。
“塵易公子……”唐洛瞳的聲音沒有呼喚回塵易。
而塵易則是快步的消失在唐洛瞳的視線之中。
“秦公子,這塵易公子?”唐洛瞳不解的視線中,玲瓏的眸子溫婉如水。
玲瓏說:“他出去做事了。有什麼就直說吧,玲瓏自喜歡坦率的交談。”
“嗯,正有此意。我直接切入主題好了。”唐洛瞳一坐下便開始發言,“昨日的盧震,他的來歷我已經查到了。”
“喔?”玲瓏輕輕抓住身上的黑裘。
“他是落日鎮餘家鏢局的副鏢頭,這是他那日自報的。而僱傭他的僱主,是瓊光大大有名的大布莊,段家布莊的莊主,段南崇。昨日後來出現的少年叫做段陽。段南崇的長子,現在就住在福音客棧。”
“段家布莊……那麼他還有個孿生的弟弟,叫作段陰吧。”玲瓏腦海中出現了段家布莊的標誌,在秦家布莊做事這幾年,基本瞭解了這個行業的巨頭。
唐洛瞳驚詫的瞧著玲瓏:“你調查過麼?確實有個弟弟,叫作段陰,和他哥哥長得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嘴角的痣。”
“調查……那倒沒有。你可是忘了我的來歷麼。秦家布莊的少莊主,我這兩年也都在做事。這麼強有力的一個對手不可能不曉得……”玲瓏眼中閃過寒光,“段家布莊是仙界唯一授權的布莊,所有仙界的衣物都是從段家高價賣入仙界的。而我們秦家的客人,基本都是段家布莊淘汰的人。”
唐洛瞳繼續說:“嗯。段陰也已經到達福音客棧,此刻他們兄弟倆正在我們的正上方。”
玲瓏腦海中浮現段陽的容貌……
“穆爾棉蠟染……果然是段家布莊的人……”
“他們此行也是同我們一樣。是前來求仙力的。”唐洛瞳看著玲瓏在悠哉的撫摸著通靈戒,嚴肅的說著。
“唐小姐不必如此嚴肅。玲瓏也不是太講究的人。”
“嗯。盧震現在在鎮上的一家藥坊療養,估計不會那麼容易恢復了。我們這次惹到了段家布莊和餘家鏢頭,想必求仙力之途定有曲折……”唐洛瞳停頓了一下,玲瓏很快便猜出來了她的下文才是重點,一副‘您繼續’的表情。“所以我想,我們可以結伴而行,一同求仙力。也好有個照應。”
玲瓏巧笑爽朗,點頭便是答應。心中暗念:這女子倒是十分機靈,有塵易與漆夕,跟著我自然十分安全。是個明智之舉。
“嗯。我沒有意見。”玲瓏付諸一笑,十分慷慨的給了唐洛瞳一顆定心丸。
唐洛瞳見玲瓏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便是鬆了口氣。逍遙刀法就像月影劍訣,並不是閣內任何人都可以學習的,只有下一任閣主的繼承者纔可以有資格掌握。
玲瓏的能耐倒是著實讓她吃了一驚。
唐洛瞳像觀察無底洞一般的看著眼前的華貴公子披著在光芒下閃亮的漂亮黑裘,波瀾不驚的喝著茶。眼中十分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