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名字，是漂亮的女人吧。多好的人啊，就這麼沒了。”堇兒耷拉著腦袋，哀愁的看著塵易。
“算不上很美，不過感覺很溫暖。她去的時候，我在別的地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塵易提起素雁的時候，語風不由自主的變成了一個老者的口氣，吐露著過去的往事，“她走的那年，她二十三歲。”
“青梅竹馬？”
“二十歲相識。”
“她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吧。”
“是啊。”塵易回答完把頭轉向蘇堇兒，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遞給蘇堇兒。“少爺，小姐，老爺也都是我重要的朋友。”
聽到最後一個人名，堇兒十足詫異了一回。
屋內(nèi)少了堇兒平日的嘰嘰喳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寧靜的氛圍。
“小姐，時間不早了。我先下去了。”氣氛被塵易再次的嚴肅打破，恢復以往的肅穆。
“嗯，去吧。”堇兒點了點頭，髮絲悄然滑落，堇兒粲然一笑，“明日也替我問候素雁吧。”
“嗯。”塵易微微點頭。關上了門。
仙試前二十日。
“童子呢。”玲瓏站在昨日被帶走的虛無宮正門前，看著與昨日看到的莊重景象完全不同的另一寂靜景象。乾淨的木桌子上整齊的擺放著相同的器具。中間是一條豎放的長桌，一些藥材整齊的擺在中間的桌上。左右兩邊牆上塞滿小抽屜，寫著各種藥材的名字。正前方一個大講臺，臺後是一個靜肅的“藥”字寫在牆上。
“有人嗎？”清澈有力的聲音迴盪在虛無宮的大殿內(nèi)。除了藥材，沒人聽見玲瓏的說話聲。
晨間有人將早點放置在玲瓏門口的桌上後敲了幾下門後就離去了，那之後玲瓏則是未見任何一個人。虛無宮像是被遺棄的孤城。
“《藥典》…”玲瓏一直走到前方的講臺。見一本書躺在桌上，便捧起。
第一頁，兩個蒼勁有力的藥典二字。接著右下角寫著人名。
“藥仙方誓<角夕>；藥仙……藥仙李若虛<角夕>；藥仙虹青<角夕>；藥仙李英明<角夕>；藥仙辰天<宮夕>；藥仙凌池<宮夕>。”玲瓏一個一個名字念過去，毫無感覺，只是停留在最後一個字。
“原來是藥仙拿來授課的書。”玲瓏隨意的一想，便是有了最簡單的猜測，“藥仙李英明怎麼少了幾年，宮商角徵羽五年爲一輪。虛無宮宮主十五年一屆。怎麼他少了兩年。”
沒有多想，玲瓏便是準備翻開下一頁。
“啪。”正當準備翻頁，一隻小手將書本按在臺上。
“秦公子。”玲瓏轉頭，便是昨日安排住所的冬念童子。手中依舊提著燈籠，“這是家?guī)熎饺帐谡n的書籍。不允許非虛無宮之人觀看。”冬念合上書，玲瓏則是沒有爲此感到不爽。
“冬念，不知令師的住所在何處？”
“師傅的臥室在這虛無宮宮頂。”冬念擡頭看了看天花板。
玲瓏隨之擡頭，此時才發(fā)現(xiàn)虛無宮還有三層閣樓。樓內(nèi)空無一人。“想必我大聲說話都會有迴音吧這地方。”玲瓏心想著，又將頭轉向冬念。
“師傅他……”
“玲瓏侄子，真早啊。”聲音從天花板響起，打斷了冬念口中欲說之言。
“晚輩習慣早起。”玲瓏見到三層樓上的人影，恭敬的回道。
“冬念，帶玲瓏上來。”凌池看著一旁的冬念，眼裡閃過些不興。
“是。”冬念沒有回頭的提燈開始走。此時，門口才是依稀有人出現(xiàn)，不過，他們與冬唸的著裝有所不同。他們穿著青色和白色的道袍。黃袍的道袍則是沒有。
虛無宮三層。
“下去做事吧。”凌池見到眼前的玲瓏，眼裡滿是贊意。揮手調(diào)開冬念，“進來。”凌池轉身進了屋內(nèi)，玲瓏跟在身後。
“藥仙，冬念爲什麼要手提燈籠？”
“他們是寒嬰果。”藥仙也不在意解答玲瓏的問題。
“我聽冬念提過。”玲瓏想起昨日便是不解的詞彙。
“寒嬰果是寒嬰樹上的果實，妖異大陸上的樹種。不過種子被我們栽培在仙界，長出果實，便是化爲人形。”
“果實？你是說，那個與我交談帶我來此的童子是一棵樹上的果實？”玲瓏望向窗外。
“的確如此。”凌池語鋒一轉，從櫃中取來一個黃色布袋，幾株微微透著暗光的翠綠色草藥，“這就是你要的，守靈草。”
玲瓏兩年前見過守靈草一次，暗光，他記憶猶新。黃色布袋叫作靈袋，有一個獨特的空間來儲存物品。玲瓏也是接下手中泛著瑩光的蒼靈墜。
凌池目不轉睛的看著玲瓏接下蒼靈墜的一舉一動，閃過一絲貪婪的眼神。
“藥仙，交易之物在此。我也不多留了。”玲瓏拿起黃色布袋，看著蒼靈墜剔透的色澤。
“好。那我便不多送了。”藥仙笑著收起蒼靈墜，站了起來。
“對了，藥仙，再給我?guī)讉€地生印可以嗎。我有幾個朋友，他們想進來參觀。”玲瓏仰起頭，看著藥仙。
“可以，要幾個。”凌池慷慨的回答。
“五個。”
賜印之後，玲瓏便是立即離開虛無宮。
“蒼靈墜。這感覺，果然是仙轉仙人的仙力纔可以煉成。有了這東西，相比我的仙力可以暫時得到迅猛的增長。”屋內(nèi)一角，蒼靈墜正強烈的發(fā)著光芒，凌池得意的捧著蒼靈墜。
“凌池，我有了這仙轉蒼靈墜。只要你一死，我便是順理成章的成爲虛無宮宮主。哈哈哈。”
林蔭重重，光灑在林間的一行人身上。一個高挑的黑衣男子跟在一個白衣女子身後。背後跟著兩個花衣女子。白衣女子時不時發(fā)出笑聲，這在玲瓏看來，蘇堇兒的笑永遠是最幼稚的。
“到了。”青色林間的盡頭，一個龐大的青色建築羣。與叢林的顏色十分的勻稱，若不是塵易認得路，或許走進森林便會迷路。一座白色高矗的巨塔聳立在建築羣中。
“這裡便是落雨軒麼。”蘇堇兒瞅了瞅高掛在眼前的三個大字。
一身白衣的門衛(wèi)手持長矛，濃眉大眼。一幅兇相。接著是震驚四座的地方口音，問起塵易一行人的來歷：“來者何人？”
“撲哧……”蘇堇兒沒忍住，與身後的兩個女侍對視一眼後便是笑了起來。那個門衛(wèi)怒視蘇堇兒，他知道笑點。這兩個女侍果然是蘇堇兒身邊**出來的。
“我是……”塵易走向門衛(wèi)，在耳邊輕吐出來歷。
“原來如此。落丹，帶他們?nèi)ノ堕w。”白衣門衛(wèi)恭敬的點頭，臉上緊繃的肌肉則是鬆弛了，變成了一副謙卑。
“我便不進去了。照顧好我家小姐。”塵易給了門衛(wèi)一個眼色，門衛(wèi)則是立刻點頭。沒有過多表情，言多必失是塵易的座右銘。
蘇堇兒此時則是以一種驚訝的神情打量著塵易乾淨如白紙的表情。這個給她不止一次驚奇的下人，究竟是何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