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她把我送回來的啊,而且她說我陷入的夢境是她曾經經歷的現實,讓我看到那些只是想讓我幫她做一件事。”雖然只有一面之緣,雖然說的話不多,但蕭夢見相信琉瑾絕對不是要害她。
雖然尹攸蟬很想說蕭夢見太天真,但有件事她必須承認,在這條暗道裡,她由始至終都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惡意。
“什麼事?”尹攸蟬接著問。
“找到一個人,告訴那個人她在這裡等他。”
“找到什麼人?那個人在哪裡?”尹攸蟬繼續問。
“這……我不知道。”尹攸蟬搖搖頭。
“……你別告訴我,你已經答應幫忙了?”莉莉絲按住跳痛的三叉神經,心裡已經不對蕭夢見抱任何期望了。
“嗯……”蕭夢見察覺到莉莉絲隱隱的怒氣,迴應時聲音小的可憐。
“你!”那一刻,莉莉絲感覺自己的三叉神經快要跳出來了,瞪圓眼睛,怒視著蕭夢見,這丫頭真是氣死她了,可即將她要開口教訓蕭夢見幾句時,墨零御一記眼刀扔過來,她又只能把話憋回肚子裡。
想教訓又不能教訓,剩下的就只有佩服的大笑了。
在笑的人自然是尹攸蟬,她向來神經大條,就算有墨零御的眼刀在,她的忌憚也沒有莉莉絲那麼強烈,不過卻絕對不會無視,很懂得點到爲止。
“這不能怪我啊,正當我要問的時候,我就已經回來了,我那是完全沒有時間問,不是我不想問。”蕭夢見特地強調兩次,免得莉莉絲和尹攸蟬認爲她不經大腦的隨便承諾別人。
不過說不經大腦其實也沒什麼錯,她答應琉瑾,完全是遵從直覺,其實根本沒什麼實際根據。
“還有呢?有沒有點別的?”尹攸蟬問。
“別的……我見到的是女孩,感覺和我有幾分像,目測很厲害,活著的時候。”
“她死了?”莉莉絲蹙著眉問。
“嗯,她是飄著的,不是死了,難道還是神仙不成。”蕭夢見反問。
“這個嘛……”尹攸蟬笑的有點高深莫測,是不是神仙,還真不好說。“還有其他的嗎?有關夢裡的內容還記得嗎?”
“夢的一開始是我和墨白和左澈去降妖伏魔,後來我被一女妖挾持,被帶到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那地方有六根黑色的石柱,後來我被女妖刺傷時,血滴在了六根石柱圍繞的區域內,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動,石柱所圍繞的區域突然裂開一道很寬很長的縫隙……”
“然後零御就從縫隙裡蹦出來了?敢情零御在你的夢裡是孫悟空啊!”尹攸蟬玩笑著。
“不是蹦出來,是浮出來的!一出來就嚇的女妖不敢靠近。”蕭夢見看著尹攸蟬嘟著嘴強調,而且還特地強調一下墨零御在她的夢裡,也是一樣強的逆天。
“在你的夢裡,我是什麼樣的身份?”墨零御很好奇這點,現實中,他很難確定自己的身份,那麼在蕭夢見的夢裡,他應該是有準確身份的吧。
“不是你,那個人不是你。”蕭夢見搖著頭繼續強調。
“長的不是和零御一樣嗎?”尹攸蟬問。
“是一樣,可……”
“那就差不多。”尹攸蟬擡手示意蕭夢見繼續聽下去。“那夢境是真實存在過的,雖說你不是擁有者,但當時你就是當事人,夢境中會以你的眼,看到你認爲正確以及想要看到的人。”
“認爲正確?”蕭夢見有點懵。
“就是說,你是作者,是官方,雖說你看到的事其他人的夢境,但在當時,你就是夢的主人,夢中人物的呈現,會按照你無意識的設定而呈現。”
“哦……”其實蕭夢見還是懵的,不過有一點她倒是聽清了,夢裡出現的人物形象不是琉瑾設定的,而是她自己設定的,也就是主管帶入。
“繼續說吧。”尹攸蟬一副如有不懂,她會隨時爲蕭夢見解釋的模樣。
“夢裡的零御沉睡了很久,因爲我的血而甦醒,然後零御說他是上古戰神,代表著戰爭與殺戮,不過他早就失業了,作爲無業遊神他沉睡了很久,第一次甦醒也是因爲我。”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事情,不過蕭夢見覺得這身份設定有點扯,畢竟她總覺得尹攸蟬的身份也一定是上古級別的。
聽著蕭夢見的敘述,尹攸蟬陷入一陣沉思中,她總覺得蕭夢見的敘述,和她認識的一個人很相似,只不過時間太久了,回憶起來實在是很有難度。
“聽著還真像那麼回事兒,喂,神也會失業嗎?”莉莉絲飛到尹攸蟬的肩膀上坐下問。
“這……據我所知沒有失業這一說,不過說到上古的話,上古神性格都很奇怪,說不幹就不幹,說消失就消失,隨性任性的很。”
說到隨性任性,蕭夢見等人齊刷刷的看向尹攸蟬,這不就是隨性任性的代表人物嗎,真虧她好意思說別人。
“順便問一下,你也是上古神?”莉莉絲問。
“上古那時候我身上還有沒完成的業,只能算是人類,不過和普通人類又有些區別,而且命閣的人不是神。”尹攸蟬解釋道。
“那你就說,你認不認識那什麼上古戰神吧。”莉莉絲覺得還是問與事件有關的問題比較好,其他的就算尹攸蟬說了,也只是模棱兩可。
“應該認識……他叫什麼名字?”尹攸蟬想,如果聽到那人的名字,也許她就能想起來。
“你不是說我有主觀帶入嗎,零御的相貌當然是叫零御了。”蕭夢見聳聳肩膀說。
“上古戰神有很多嗎?”慣性保持沉默的墨零御突然開口問道。
“有兩位,一位很懶,多數時間都在睡覺,但投身於戰鬥中時,會變得很殘忍噬血,另外一位性格很活潑,很不喜歡自身所代表的象徵,多數時候都很厭惡戰爭和殺戮,一旦遇到都會讓很懶的那位去解決。”在她的記憶中只有這兩人,而她只記得其中一人的名字,另外一人……說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覺得誰有可能和人類在一起?”墨零御想了想,繼續問著尹攸蟬。
“是活潑的吧……”雖然這樣說,但尹攸蟬卻不是很確定,畢竟那些老傢伙,絕對不能用常識來衡量。
“是很懶的。”墨零御幾乎是用絕對不會錯的態度進行斷定的。
尹攸蟬一愣,眨眨眼睛看著墨零御,這顯然是在和她唱反調啊。
“你怎麼知道的?”莉莉絲問。
“我不知道,但她說的一定不是正確的。”說著墨零御掃了一眼尹攸蟬。
尹攸蟬揮著拳頭,要不是墨零御揹著蕭夢見,她肯定會揍過去,她見過懷疑人的,沒見過用這麼不可理喻的方式懷疑別人的。
“主人,這裡有線。”墨白快步走到蕭夢見身後,直接二話不說的擡起手臂,一把抓住連著蕭夢見後頸位置的細線。
那線非常細,而且是透明的,如果沒有通過仔細和各個角度的觀察,幾乎不會被發現。
墨白因爲個子矮,而且一直都在隊伍後面,所以纔會發現細線的存在。
線的發現,再次令幾人停下腳步。
蕭夢見轉頭換過各種角度後,終於發現細線的存在,可是她的後頸卻沒有任何異樣感覺,然而細線連著她的後頸,也是不爭的事實。
“這不是線。”尹攸蟬將線仔仔細細前前後後的觀察一番得出結論。
“不是線是什麼?”墨白問。
“這是念絲,天師最擅長的跟蹤和收集情報手段。”尹攸蟬一邊解釋一邊彈了彈念絲,相信這邊的震動和談話,都已經悉數傳達到了念絲的主人那裡。
“天師……難道是……”蕭夢見在一驚後垂下眼瞼,顯然她心裡已經有了人選。
“恐怕,應該就是你說的難道是。”尹攸蟬點點頭。“看這念絲的透明度,想必是非常厲害的天師。”
判斷一名天師的資質和能力深淺,通過最普通的念絲就能充分了解。
“怎麼辦?”莉莉絲問。
經莉莉絲一問,所有人將視線都落在了墨零御身上,顯然是想要把做決定的權利交給墨零御。
墨零御將蕭夢見放下,但並沒有放手,而是一直用右手扶著體力還沒有恢復的蕭夢見。
“墨白。”墨零御叫一聲墨白,然後直接微微展開左手手掌。
墨零御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墨白自然也是在第一時間迴應的墨零御,迅速恢復黑刃的姿態,落在墨零御的手掌中。
一瞬間,墨零御直接手起刀落,將念絲斬斷。
念絲被斬斷的同時,墨零御將黑刃插入地面,以最快的速度抓住即將收回去的念絲,然後將部分力量集中在手臂上,然後用力一扯,念絲像彈力繩一樣,立即縮短距離,將念絲另一端的人拉扯過來。
不是琉瑾想出現的這麼唐突,而是她來不及撤掉念絲,就被一股不可反抗的力量拽走,她本來就是飄的,結果被那麼強的力量一拽,她感覺自己就像風箏一樣,命運完全掌握在了別人手中。
好在她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面對“超速行駛”沒有過激的反應,只是攥緊念絲,希望停下時可以安穩一點。
念絲急速縮短,琉瑾的身影逐漸出現在衆人視線中。
看到琉瑾的瞬間,衆人是有些意外的,沒想到琉瑾不僅是飄著的,而且還是半透明的。
蕭夢見看著差點剎車沒剎住,差一點點就摔的狗吃屎的琉瑾用力眨眨眼睛,心想著,原來她不是不能現身啊!
這五人都是人精,唯一天真的蕭夢見還有墨零御護著,所以他們在看到墨零御用力一拽念絲時,就已經紛紛靠邊,免得發生撞擊事件。
“……嘿嘿……”穩下來後,琉瑾轉身看著盯著她的諸位,尤其某位的眼神凌厲的很,她實在招架不住,所以只能選擇傻笑,來緩解尷尬的氣氛。
“她就是把你拖進夢境的人?”尹攸蟬指著琉瑾,看向蕭夢見問。
“嗯嗯。”蕭夢見連連點頭。“不過那時候她不是半透明的。”她被墨零御完整的護在身後,能探出來的只有腦袋而已。
“你死多久了?”尹攸蟬轉頭看著琉瑾問。
“她沒死。”說這話的是墨白。
聞言,尹攸蟬眉頭一皺。“沒死?可她是靈魂狀態,你怎麼解釋?”她知道墨白比她知道的多,可琉瑾現在的情況,除了死亡,還有其他合理的解釋嗎?
“生魂祭。”墨白沒多做解釋,只是給出三個字。
而這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尹攸蟬臉色劇變,甚至身形不穩的退後半步,眼中甚至有幾分慌亂劃過。
目前的情況很明顯,有三人知道生魂祭是什麼,另外還有三人不明白。
知道的人是墨白、尹攸蟬,還有當事人琉瑾。
聽到生魂祭三個字時,琉瑾的雙拳微微握緊,眼神輕顫著,她努力的不讓自己產生恐懼。
“怎麼會?不可能!”尹攸蟬第一次這樣近乎於失控的選擇拒絕相信。
“是不是,繼續深入就會知道。”墨白掃一眼尹攸蟬,沒有多做解釋,而是直接先行走在最前面。
蕭夢見看了一眼墨零御,兩人對視一眼,決定跟上墨白。
墨零御對生魂祭沒興趣,所以不會問,而蕭夢見則感覺到現在問不是時候,所以才忍住好奇沒有問。
莉莉絲是唯一有些茫然的,不過最後還是選擇跟上蕭夢見,因爲此刻的尹攸蟬情緒有些不穩定。
來不及多說什麼,一行人又開始前進,這一次他們已經與目的地靠近很多,遠遠的就能看到暗道出口的光芒。
一路上,尹攸蟬都很沉默,和她平時的性格完全不同,蕭夢見想,生魂祭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也許是很糟糕的事,否則像尹攸蟬那樣的人,怎麼會有這種強烈的反應。
“琉瑾,原來你是能在我們面前現身的啊。”蕭夢見趴在墨零御的背上,看著飄在後面的琉瑾說。
“嗯……對不起。”就這件事,她覺得她應該向蕭夢見說句抱歉。“你們是讓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希望的存在,不過你們都不是普通人,貿然出現我可能會直接被滅掉,所以我就想讓你看一看我的記憶,這樣也許能更容易得到你們的幫助。”這也許是唯一的一次機會,所以琉瑾必須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