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人的王並不是純粹的魔人血統,他是魔人中的一個特例,他有著人類的長相,魔人的血統,是給魔族提供讓人族變成魔人的研究者,身爲半魔人血統他,千百年來一直都頂著一張似乎永遠不變改變的娃娃臉?!卑潦缻雇nD了一下,繼續詢問那些魔人,然後接著告訴花顏:“這個半魔人血統對修真極有天賦,所以從外界帶回來的關於修真東西都首先由他挑選,他不要的纔會被分發下去。”
“難怪這裡沒有我用的東西?!被亣@了口氣。
“不如,我們去拿半魔人那裡把東西拿走?”傲世嵐提議。
花顏搖頭,隨即想到,:“對了,這個半魔人血統的魔人,叫什麼名字,不至於就是什麼半魔人,或者王什麼的吧。”
“閻不收!”傲世嵐吐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發現花顏眼底閃過一抹驚訝,隨即便又消失了。:“怎麼了?”
“沒,只是覺得這名字挺有意思的?!被伌诡^,搖了搖頭,然後把視線放在了那堆珠寶上:“算了,我也收一些珠寶玉器吧,以後總能用得到。”
說罷便朝著那堆珠寶走去。
傲世嵐站在花顏身後,看著花顏的背影,他總覺得,花顏的表現絕對不可能只是覺得對方的名字有意思,他懷疑,花顏之前應該是聽過這個人的名字。
其實,花顏如果說是在之前山洞裡的石壁上或者什麼上面看過這個名字什麼的,他根本不會這麼懷疑,偏偏花顏這樣說,讓他有一種,花顏在欲蓋彌彰的嫌疑。
他只知道,閻不收這個名字,在他們前去通天塔的時候,路過奉孝林八里村時,所得知的毒王谷的主人的名字,就是閻不收。
雖然當時他們選擇的路線,並沒有經過毒王谷,但是對於這個名字,還是記得的。
想想花顏今生和他記憶中的差距,他總覺得,現在的花顏,更像是真正的花顏,他不想深究,更不敢去質問……
指揮著傀儡們往空間搬東西的同時,花顏?勻渙順了跡植皇鍘肫鷓植皇?,她就葹┗住?起道玄,那個曾經對自己百分容忍的男人,那個丹修的代表人物。
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特點,(唯一的特點就是有錢,土豪)無論性格、修爲、人際交往,都不是最出衆的,但卻也是最能夠用的。
整個修真界,幾乎所有人都承過他一份情。
當時她沒有多想,只覺得他這人有意思,這會兒仔細想想,總覺得,這種事情,確實詭異。
“花顏,你可有拿一些別的,到時候同人交換也不錯?!惫碛家娀佒皇茄b一些金銀俗物,才發現四周似乎真的沒有適合花顏的東西,便如此提議。
花顏點點頭,卻並沒有停下,讓傀儡們尤其注意多裝一點玉器入空間,給蟲族提供靈氣,其實,如果鬼蛹不在一旁,她會非常樂意放出蟲族,讓它們自己動手。
它們蟲多勢衆,加上它們比傀儡更敏銳,可以最快的速度發現蘊含靈氣的玉石。
之所以沒有單獨拿走玉器,其實也很好理解,她花顏乃一介俗人。
不是那種聖潔高尚不需要這些俗物壓身的聖人,這些俗物配她這個俗人,剛好!
再者說,金錢是萬惡之源,她如今犧牲自己,成全他人,也算的上是大功一件。
所以,花顏是心安理得的掃蕩這些‘俗物’,沉浸在寶物中的花顏,也就慢慢放鬆了警惕。
就在花顏拿起一枚造型別致的玉扳指時,鬼?紀蝗淮芄?,以捬拍掉她蕯S鐗陌庵福骸罷舛?不能拿!”
“爲什麼?”
“我小時候也有過這麼一枚,比這個要寬一些,也大一些,當時跟人打賭套在了丁丁上……哎,你怎麼了?爲什麼翻白眼,我是說真的,當時我越弄越硬,越弄越疼,最後痛的滿地打滾,最後是師傅直接給我把玉扳指捏碎了,想來我的丁丁有今天的成就,必定是因爲年幼時勞其筋骨,苦其肉體才這樣優秀,不過,現在想想都好危險,若是師傅不小心用力過猛……傲世嵐,你打我做什麼!”鬼蛹怒目等著傲世嵐,丫肯定是嫉妒他,才趁機打他。
所以,他決定打回去,傲世嵐自然是見招拆招,兩人就這麼拳來腳往,以最原始的辦法打了起來,兩人一致把對方的臉當做主要攻擊的方向,扭打起來。
花顏無語的看著兩人一會兒,然後自己開始繼續裝東西,隨便他們怎麼鬧去。
此時三人完全忘記了,這裡好歹是人家魔人的寶庫,巡邏的魔人不會少,所以當他們正在慢條斯理翻著手中的寶物,細細把玩一番後,才放進空間袋或者空間時,終於聽到了外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聲,隨著而來的還有金屬互相摩擦發出的聲音。
花顏此時手正摸著一把烏木古琴,感受著這把看上去極爲不起眼的古琴上散發而出的蘊含靈氣。
單單是看外形,很難相信這竟然是一把蘊含天道的古琴。
心底升起一個把這琴拿去給雲歸子的念頭,畢竟,在她的身邊,彈琴的人,似乎就只有他一人。
這琴放在雲歸子手裡,不出片刻,必定會有一曲飄渺仙音,流瀉而出。
回想那男人慢捻輕撥,敲山之巍峨,水之湍湍,嫋嫋琴音,如銀河倒瀉,滄海傾盆,引動鸞鳥盤旋起舞,聲之久久不絕於耳,她就……還是聽不太懂。
想當初,她是把一曲曲宛轉悠揚,動人心絃的飄渺仙音一聽一整天,其實心底多少有些不耐煩。
縱然總有人羨慕的告訴她,雲歸子的琴音一曲難求,但是她到底?故俏薹ɡ斫獾耐福檔?底,她根本無法透過琴音去在眼前刻畫出碧波江山,煙波浩渺,一碧萬頃之景。
她知道,雲歸子喜歡彈琴與她聽,但是她其實不喜歡,這感覺就好像,你拿著胡蘿蔔去釣魚,也要管一下魚是不是喜歡吃這個餌。
她曾經不止一次想過,乾脆弄壞他的琴,好把自己的耳朵解放出來,可是,自從她開始四處走動,不再聽見他的琴音,其實心底竟然有些失落感,習慣這種東西,真是不好說。
就好像剛剛,她看到這琴,竟然第一反應是送去給雲歸子,讓他彈奏。
可是,若是他當真彈奏,第一個想撞頭的人,怕就是她。
仔細想想,第一次見雲歸子彈琴,其實是在戰場,在那之前,他其實都是抱著琴安靜的跟在她身後罷了。
仙界,乃是修士皆嚮往的仙境。
而花顏作爲一介修士,亦是如此。
但當她變成仙族之人時,卻發現仙界並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美好。
仙界的景色秀麗,各種景觀數之不盡,四季常春,天氣並沒有太多變化,每人的居所,更是各種瓊樓玉宇,雕鏤畫棟,樓臺水榭,美不勝收。
再加上,仙界的物資比人界不知道豐富了多少倍,無論是天材地寶,亦或者仙禽靈獸多的數不勝數。
但,就是這麼個仙界,卻依舊戰火不休。
先不說外族,就說仙界仙族的各個勢力摩擦不斷,若非有元祖神王在,又有魔族虎視眈眈,怕是早就爆發了內戰。
當時花顏纔剛成爲清瑤不過百日,就聽到雲歸子將要前去戰場助陣,頓時表示非常震驚。
在她心裡,雲歸子雖然長得不錯,但是修爲卻並不高,她甚至沒有看他使用過飛行法寶,每次出行,二人均是徒步。
戰爭都是殘酷的,她實在想象不出,若是雲歸子前去上戰場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因爲心裡不太放心,她最終還是跟去了,可是,當她看到雲歸子抱琴作樂,撥絃瞬間秒殺一片的場景之後,便再也沒有動過上戰場保護美男的心思。
她總算知道,爲什麼雲歸子會被派來保護她,陪伴她了。
這人看著不堪一擊,但是戰鬥力卻跟一頭怪獸一般,他的武器其實就是琴,奏起歡樂,天晴地朗,並無殺傷力。
有傳聞,如果他想,便可以用絃樂讓周身的萬物凋零,天地重歸混沌。
當然,這話攙著的水分,怕是能澆一畝地了。
她當時就在想,如果他的實力真的這般逆天,元祖神王根本容不下他,縱然元祖神王從她剛醒來沒多久就開始閉關。
可是在很久的之後,她似乎理解了原因,也就暫時收回了心中的疑惑。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想來是有人發現寶庫遭人惦記上了,這會兒準備把寶庫圍起來,來個甕中捉鱉。
三人都發現了,卻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裝東西,覺得差不多了,花顏把符咒一拍,三人便回到了集鎮之外十里處。
這是他們之前設定好的,如果有危險,就回到此處。
就在三人滿意的時候,突然發現四周竟然還有別人的存在。
花顏三人戒備的看著腳步傳來的方向,隨著來人的面龐展現,花顏愣住了。
【這人的魂體好熟悉,主人,你能感覺到對方的魂體是什麼人嗎?】金色傀儡驚訝的看著眼前身材清瘦,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書生般溫潤的氣質,身著一襲青衫官袍,有著眉目如畫,卻有一張娃娃臉的男人問道。
花顏沉默,心底卻非常激動,無論是在那烏黑長髮的映襯下,顯得有些蒼白麪龐,還是他那如畫般的眉目間,攏著的一抹病氣,都帶著一種熟悉的感覺。
加上此人的魂體顯示了他的魂體,讓她可以確定此人正是輔國帝師!
顯然,他並不是轉生,而是用什麼特殊的手段,重新復生……
頂著一張娃娃臉的男人,眼神帶著漠然與死寂看向了三人,展露在他眼前卻是三張完全陌生的臉龐,雖然僞裝成魔人,但是畢竟只是僞裝。
“你是誰?”他的視線在花顏的臉上轉了一圈問道。
花顏看到他眼底的漠然,淡然一笑,心中驀然明悟,什麼帝師,帝師早就不在了,是他親手把帝師連同他的玉佩一起安葬。
看著花顏笑而不語的摸樣,他有片刻怔忪,明明熟悉的沁入骨髓,記憶卻是一片空白。
“請你告訴我,你是誰?”他再次追問道。男人不由的擡手撫摸著自己胸前,在那裡有一塊玉佩,他不知道那玉佩有什麼用,只是習慣了把玉佩戴在身上,希望有朝一日,能送給誰。
花顏慢慢的收回了笑容,嘆了口氣,拉了拉身側兩人的衣袖,示意快點離開吧。
傲世嵐和鬼蛹自然是樂意離開,見花顏示意要離開,兩人直接轉身。
花顏離開的背影讓男人心悸驟停,痛徹心扉。
他恍惚間似乎看到,一個類似的背影,模糊的人影崩裂。
那一刻讓他幾欲窒息,心痛入骨,揮之不去,久久不息。
是誰?是她!
“等等!不要走!”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拉扯花顏,卻被傲世嵐揮開,之前被他取下拿在手中的玉佩在這一揮之下,飛了出去,堪堪的落在了花顏的腳邊,染上了幾分塵土。
如果你遇到了我的靈魂,請把信拿給我看,我怕自己一旦死亡,就記不住了,畢竟,魂魄很健忘……
我是帝師,沒有人關心我的名字究竟是什麼,長時間下來,我也忘記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如果,她依舊不願收下玉佩,就說,我求她,求她收下……
如果她還是不願意收下玉佩,請把它與我的屍體葬在一起,來世,我親自求她……
信上的內容,再次浮現在花顏的腦海裡,讓她僵硬著身子,看著腳邊的玉佩。
許久,才挪動腳步,朝著遠處走去。
三人離開的速度不慢,不過片刻,只留下一個若有所思的男人,手指微顫的撿起了地上的玉佩。
“是她……”
三人離開了那人的視線之後,傲世嵐才停下來,詢問道:“你認識他?”
“嗯,靈族輔國帝師,之前我親手安葬了他?!被侟c點頭回答道,帝師的出現,讓她很驚訝,但是想想他曾經是鳳凰蠱的持有人,倒也不稀奇。
如今的他,看上去並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不似她一般,帶著全部的記憶輾轉在時空之中。
這樣也好,免得他跟她一般,慢慢的越發的冷漠。
此時的他表面上看上去,之前的修爲並沒有跟著他回來,現在的他,怎麼看都不過是一個修爲算不上太高的修士,但是,剛剛接觸時,她特別讓小綠觀察了一番,發現他的修爲還在,只是需要契機來激發罷了……
花顏的話說到這裡,傲世嵐知道,不能再往下問了,便停止了問話,只是心底卻知道,剛那人不能留。
既然在花顏心裡那人?丫懶耍腿盟欄齔溝裝傘?
鬼蛹站在一旁,若有所思,那個人很可能就是閻不收,而他看起來好似認識花顏,明明他們之間應該是沒有交集的,花顏轉身了或許沒有看到,但是他看得真切,那種強烈的情緒,似乎花顏就是他一生的愛戀。
尤其是那玉佩掉到花顏腳下時,那人期待和祈求的眼神,讓他看著莫名的辛酸。
他纔不承認是因爲同病相憐呢……
就在這時候,花顏覺得手上一熱,胸前一陣悶疼,忙擡手一看,竟然是手上硃砂顯現,想必雲歸子或者鬼王就在附近,而且受了傷。
很快,她的疼痛就因爲傲世嵐的緣故被減緩了,鬼蛹和傲世嵐分別給自己治療了一下,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
就平心而論,傲世嵐並不希望去救人,但是現在他們的性命拴在一起,不去的話,多少回有些麻煩。
鬼蛹其實並不算太擔心他的師傅,與仙族不一樣,他們鬼族可以選擇放一半的魂魄是留在鬼界的,而他的師傅身爲鬼王,就算出遊,也會選擇留一半,所以就算他師傅當真出了什麼事情,也不必太擔心。
所以,他其實並不太熱心救人,這會兒腳步一停,不樂意走了,同花顏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態度。
“我知道你們鬼族有自己保命的方法,其實,你跟著去也沒有什麼用,畢竟,你除了長得好看之外,什麼都沒有!”花顏嘆了口氣說道。
“額,花顏,你真的覺得我好看嗎?”鬼蛹立刻心花怒放。
花顏猛點頭,敷衍的說著:“是啊!是?。∧阕詈每??!?
幾乎是立刻,之前還堅持不願前去救人的鬼蛹馬上做出包袱款款準備出發的動作。
見花顏搞定了鬼蛹,傲世嵐脣角勾起一抹笑意,在心底暗自加上一句,是?。∈前?!你除了長得能看之外,什麼都不會!
而且,這山洞外面是怎麼一個情況?
爲什麼長司會在此處?爲什麼閻不收會在此處?爲什麼會有大批的魔人在此處?
對於傲世嵐的心底活動,其他兩人都毫無所查,?ㄑ趙謐約赫菩幕思趕路摹?
感應的方位,竟然是他們之前出來的方向,花顏有些擔心會不會再次遇到帝師,也就是,很有可能是閻不收的男人。
但是他們一路很順利,連只鳥都沒有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