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煉時,太急功近利,傷到了?!北粏柤办`根的事情,花顏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你怎麼也會傷到呢,你爹當年憑著他的冰系天靈根,可是非常牛,只是可惜,你爹性情不羈,那玄機門裡諸多清規戒律,條條框框的卻實拘束了他,臨了,那玄機門的老匹夫們還擺了他一道,非要廢了他的……唔,咕?!瓤?。”短衫老頭一聽花顏的話,頓時怒了,可話還未說完,就被一個酒壺塞住了嘴巴,被迫灌了兩口酒,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嗽了兩聲後,便猛地瞪了那胖和尚一眼:“老禿驢你想害死我啊,那酒壺你擦了沒有?我可是怕被你傳染?。。。 ?
“這酒有多珍貴你又不是不知道,當我想給你喝啊,你若無聊和泥玩去,彆嘴跟風炮一樣,堵不上,亂說話!”胖和尚收回自己的酒壺,小心翼翼的扯過袈裟,擦了擦,然後看向花顏說道。:
“你爹當年選擇放棄修仙,倒是出乎大家的預料,不過呢,這人各有志,修仙一路清苦,百年清修說著容易,就算半途而止,也並不出奇?!?
“師傅她,從未與我提過我父母的事情。”花顏抿了抿有些乾澀的脣。
“你也不曾問過?”胖和尚一聽這話,很是詫異,別的不說,就說這關於父母親的,一般來說,孩子都是好奇的,指不定就算父母健在,也會擔心的問一下,自己是不是親生的,更何況,她這個父母不在身邊的。
“我不記得了,我能記得最早的事情,便是當年在玄機門外入門的那三個響頭?!被佪p輕依靠在蓮座旁搖搖頭說道:“師傅說,凡人重貌,我正是因爲臉上的胎記,才被父母丟在深山,正巧她路過,把我帶回門裡,掌門師叔說,我當初是在深山中,被野獸追趕過,受到驚嚇,才失去記憶?!?
“掌門師叔?你說的是誰?”胖和尚把酒壺栓回腰間,整理了一下袈裟,盤膝而坐,若是忽略了他身上濃重的酒味,倒是有幾分得道高僧的感覺。
“掌門師叔是道訣師叔?!被伖Ь吹幕卮鸬?。
“什麼?道訣那個忌才妒能,資質平平之輩居然當上掌門了?”短衫老頭一聽頓時跳了起來。顯然他對道訣師叔很是不滿。
“確實,在玄機門道字輩的弟子中,道訣的資質最爲不出奇,何以會讓他當上掌門?那般忌才妒能之徒大權在握,只怕玄機門免不得會跌下上五門!”胖和尚也是皺眉。
花顏暗道,按照前世的發展,玄機門至幾乎被滅門之前,也還是上五門,後來因爲有小師叔和她的存在,雖然沒有招收弟子,卻也沒有被從上五門除名。
所謂上五門,也不過是虛名罷了!
“就是嘛,就算那人離開了,也理應由道玄繼承掌門之位吧!”短衫老頭說著還嫌棄的皺眉:“怎麼算,也輪不到道訣那小子吧!”
“道玄小師叔?可是前輩,道玄小師叔是丹修,從立派以來,掌門人選都是從氣宗挑選的。”花顏一聽別人提及自己那鑽錢眼裡的小師叔,不由來了興趣。
“道玄他本就是氣宗的弟子,丹修不過是興趣,算得上是玄機門內難得的雙修人才,可惜,當年他修煉之時,一時走火入魔,將派內弟子打成重傷,其他人雖然顧念同門之情,卻更顧及玄機門門規,雖沒有殺他,卻也沒有讓他好過?!?
“不過是打傷了人,門裡何以會對小師叔起殺念?”花顏道不知道有這麼一事,想來,是被禁止流傳了。
“這,就要問問他們了?!迸趾蜕胁[起眼睛,似是不屑。:“這傷人的事情,發生的比較巧,你想想最後得利的人是誰?!?
“是……掌門?!被伝腥淮笪?,似乎明白爲何小師叔遲遲不重建師門,又爲何常年在外不回門派。
想來,是對玄機門失望了吧……。
花顏暗自思量了一下,纔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兩位前輩,可曾見到晚輩的同伴?我們一行人進來此處,是爲了救人?!?
“救人?”胖和尚奇怪的看了花顏一眼:“這裡稱得上人的,只有我和這個死老鬼,我們是心甘情願以身壓陣點,怎麼會用上救人一說?”
“什麼?”花顏一聽此話,頓時驚訝的擡頭,是了,救人一說只是劉一卦所說,不同的是,那悟法也從側面證實了一下,所以,她纔會認爲,他們是來救人的,如今一想,卻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胖和尚手指掐著,來回兩圈,才驚訝的擡頭:“陣法被破!”
“什麼?陣法被破了?那在咱陣法之下的那個上古陣呢?那個該死的太初四方陣,難道也被破了?哎呀呀,好呀,這樣更好,我早就不想同你被困在一處了,這是老天長眼啊,總算讓老頭子我解脫了,哈哈。憑什麼讓我們一代代的壓陣,這種送死的行爲就見得這太初四方陣的創陣人有多壞?!倍躺览项^一聽陣法被破,居然高興的一蹦一跳,甚至脫下短衫,開始把周圍的東西打包的架勢,花顏注意到那一堆東西中,多爲一些典卷,最上面一本居然就是翩躚步秘籍,頓時明白了,那魔修雨兒所謂的機緣,怕就是在這裡了,只是,這裡這麼多的典卷,何以她只學會了翩躚步?
“胡說什麼呢!”胖和尚一躍而起,照著短衫老頭的後腦勺就是一下子,:“你知不知道那太初四方陣法是不能破的,沒聽說過嗎?陣法破,魔頭現!咱們這是闖了大禍了!這陣法究竟是怎麼破的……爲何……小花顏,你從玄機門出來之前,可曾發現有什麼異樣沒有?”
花顏在聽到魔頭的時候,本能的一縮脖子,卻又聽到自己被點名,才猛地一抖,看向兩人說道:“沒有,一切都很正常,前輩爲何會如此問?”
“當真是什麼異樣都沒有?”胖和尚狐疑的問道。
“當真……當真沒有!”花顏肯定的點點頭,暗想,如果這兩個老頭知道,她親手把他們口中的魔頭給放了出來,還隨時帶在身邊瞎轉悠,不知道會不會一氣之下,劈死她。
“如此便怪了……。”胖和尚皺眉,敲著自己的光溜溜的腦袋瓜。:“明明不應該啊,看來必須往玄機門走一趟了……?!?
胖和尚說完,就看向花顏,:“大和尚我決定過些天就和死老鬼一起去玄機門一趟,你現在回去嗎?若是回去,就幫我同你門裡帶個口信,就說戒嗔和疏影老鬼近日會去拜訪?!?
花顏一挑眉,戒嗔聖僧和疏影老鬼這兩人可是名人啊,
若非戒嗔聖僧在大戰之前就以身殉陣,在大戰開始後,絕對算得上是佛修的代表人物,不過,因爲他所殉的是鎮魔的陣法,所以,旁人對他依舊是推崇。
此僧,雖然爲僧,卻並不太遵守戒律,性格有些放蕩不羈,卻又不失其佛修領頭羊的風範。
身懷一派佛門金剛神功護體,卻又精通道家的五行陣法,加上他自創的九歸一袈裟功法,這樣的他無論是在佛修還是道修,都顯得別具一格,修爲很高,不愛與人爭鬥,但這個人字,卻偏偏不包括那與他齊名的疏影老鬼,似乎天生就不對盤。
而疏影老鬼,此人算是道修,聽說其剛入世,出世之後,不知道爲何就同戒嗔聖僧不對盤,一門心思的想打敗戒嗔聖僧,那時候他們還沒有什麼名氣,也沒有自己的功法,卻硬是在互相比鬥中,各自摸索出自己的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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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修爲可以說是不分上下。值得一提的是,此人還是那麼一個標準的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人。
“晚輩此時還有些事情未辦,暫時怕還不能回門派,門派裡弟子用於應急通訊的東西,也在前些時日,隨我的八寶袋一起丟了?!被伣忉屩磧扇四樕⒊?,忙笑盈盈的藉著說道:“更何況,依晚輩之見,兩位前輩的身份地位再此擺著,縱然沒有晚輩引薦,玄機門上下也沒有誰敢對兩位不敬。”
“這倒也是……哎,老禿驢,你說,我們此次回去,會不會惹不必要的麻煩?。俊笔栌袄瞎砺犞伒脑挘X得心裡一陣舒坦,可是思及外面的情況,又隱隱有些擔心的看向戒嗔聖僧。
“麻煩?老鬼你何時怕過麻煩?真正讓我擔心的是那魔頭……我們最好儘快準備一下需要的東西,然後召集上五門,去玄機門集合比較好?!苯溧谅}僧思量了一下,說道。
“也好,我們走吧!”疏影老鬼一聽也是,忙準備離開,卻被花顏攔住去路。
“兩位前輩還請留步,花顏還有一事相求?!被伾锨皵r住二人去路,:“晚輩同友人一同前來,此時卻意外和友人失散,實在是擔心他們,不知道兩位可否指個明路?”
“哎,你不是有這個法寶嘛。”疏影老鬼說著還扣起食指,在蓮座上敲了敲,蓮座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咚咚咚的響聲。:“這東西不錯,若非是你這小輩身上唯一可以保命的東西,老鬼我都恨不得奪了去,不行,就算老鬼我不能用,也不能這麼掀過這一茬,我看這麼著吧,我教你一個法術,你把這蓮座依照我的名字起一個名字?!?
“名字的話,就叫疏影蓮座,這算不得什麼,晚輩又怎麼會同前輩要好處?!被伒痛瓜卵酆煟羰沁@疏影老鬼臨時了,她或許不會推脫,但現在,她可不認爲那疏影老鬼會拿出什麼得意法術的口訣教與她,畢竟,他們非親非故,她花顏也不可能討人喜歡到那種讓人一見如故,恨不得把畢生所創的修術贈送她,而換一個飛向法寶的取名權利。
而且,她現在依靠著左手指尖蓮花的修術修行,這修術本就極爲霸道,一出現就急迫的毀了她體內的冰魄訣,並且還順便滅了她引以爲傲的變異冰靈根。
她剛學會的翩躚步,屬於外家步伐,算不得內修術,否則,怕是也夠那跟抱著醋罈子過日子的九蓮訣喝一罈子醋的,基本上,有九蓮訣在,修行其它法術,她根本是想都別想。
“這不行,我怎麼能佔你一個小輩的便宜,不成!不成!”疏影老鬼一聽花顏拒絕,便直搖頭。
花顏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狀似無意的說道:“前輩若實在想來個交換,不如就用姓名來交換,我把蓮座取前輩您的性命來取名爲疏影蓮座,而前輩你,可以告訴晚輩,我的朋友在哪,或者……晚輩的父母姓誰名誰。”
“人死都死了,告訴你名字又有何用?”疏影老鬼輕哼,不屑的說道:“你又不是沒斷奶的小娃娃?!?
聽到人死都死了這句話,花顏縱然有些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黯然。
“換個條件吧,這麼吧,我告訴你,你的朋友沒事,這裡是陣法,以我和老禿驢爲祭品的陣法,如果我們離開了,陣法自然消失了,你的那些朋友自然也會出現,算了,我另外再送你點東西好了。”疏影老鬼不耐煩的甩甩手,然後蹲在自己的行李中翻找,他就不信,他的修術中,花顏會全部都不需要。
花顏慢慢嘆出一口氣,隨即想到這陣法消失後,那傲世嵐他們就必定是沒事了?
既然他們鬥沒事了,那麼之前死去的人呢?:“那,在之前戰鬥中犧牲的人,是不是也……。”
“死了就是死了!”戒嗔聖僧打斷花顏的妄想。
“是,是嘛……?!被伻滩蛔@了口氣,是了,她是知道的,只是抱著奢望一問。
第七十八章怎麼會是魔修雨兒?
“你……很在意?”戒嗔聖僧還想要說什麼,盯著花顏臉上的胎記看了兩眼,似乎想到了什麼,便閉上了嘴巴,轉身把疏影老鬼拉到一旁,隱晦地打了幾個手勢,並告訴他既然花顏不記得了,還對玄機門很是重視,他們還是不要再提及花顏的父母之事比較好。
“在意啊,也不算,只是說好,會一起回去,已經沒了一個了,總不想剩下的人再受傷?!被亾u搖頭解釋道。
花顏覺得自己其實是個自私的人,明明女鬼她死在了自己面前,她卻還在暗自中慶幸,死掉的,不是她所在意的人……。
果然,正如兩人所說,當他們放棄了陣法時,在陣法之內的人,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天崩地裂的感覺,卻也見到了似乎是久違的曙光。
花顏看著陣法崩塌,只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只覺得,這個霧隱山莊的存在,或許是爲了什麼而存在,如今毀了,就讓她覺得心底什麼東西在呼之欲出,讓她有些恐懼……卻又說不出的輕鬆。
劉一卦身邊是蔫搭搭的仙鶴,而鬼蛹則騎在一隻炎狼之上,死死的捏著一條巴掌大小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扎住嘴巴的小蛟龍的尾巴,任由它四個小爪子懸空胡亂的抓撓著。
傲世嵐此時手中拿著一把血色長劍迎風而立,悟法穿著的僧袍上有些血污,血跡染上那紙傘,顯得有些詭異。
那傷他的赫然正是傲世嵐手中的長劍。傲世嵐手中的劍,花顏一直都看不出品級,只知道是魔器。
魔器分:凡品、寶器(普通、優秀、卓越、完美)法器(同上),靈器(同上)逆仙器(完美、誅仙)。同修真的法器一般,這些東西都是可以升級的,在七百年後,四魔將之一的雷穢,曾經有一把逆仙器(品階完美)而花顏會如此清楚的原因,正是因爲她是那把鐮刀魔器的製造者人之一。
傲世嵐皺著眉,劍尖又指向悟法,或者說是在威脅他交出身後的那人。
花顏此時才注意到,原來在悟法的身後,居然還擋住什麼東西?;伆底院闷嫖蚍ㄉ磲崾鞘颤N東西,就忙要往前走去。當她的視線移到悟法身後時,臉上的笑容直接凝固在了那裡。
一名身著紅綢小襖兒,軟綠緞褲子,罩著一件青緞掐牙背心,繫著一條白綾細褶裙的小女孩探出頭來。
彎彎如月牙狀的桃花眼中流露著不符合年齡的嫵媚笑意,黑白分明的眼眸透著股令人心醉的朦朧感,勾勒起笑意的薄脣配上那形狀姣好的瓜子臉,倒是十足的美人胚子的摸樣。
魔修雨兒?怎麼會是魔修雨兒?不應該呀,花顏記得上一世按照那魔修雨兒的說法,左隱上京趕考的時候,她也不過是剛入霧隱山莊,按照那麼算,至少也要是十六、七年後的事情,怎麼會這麼早就出現在霧隱山莊了?
花顏面上雖然平靜,心底卻是百轉千回,她第一時間想到自己那八寶袋。
當初八寶袋沒了,她與其說是心疼那些丹藥和不多的符咒,倒不如說是懊惱,因爲那八寶袋內,她還放著一個黑色的小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