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對方也不是那種任性,只敢有小動作的小女孩嘛,也難怪人家敢用這麼拙劣的方式騙她出來,感情是有恃無恐啊。
【出遊遇到大批的魔人,有自己最貼身的婢女,被魔人撕碎,而花顏姑娘則因爲害怕,又擔心人多車跑的慢,便把兩人推下車,自己駕車逃走,然後墜入懸崖,生死未卜……
不過依著花顏姑娘的修爲,死的可能性不大,多半是藉助這次的事情,逃走了……】
這樣的說法,拿出去說,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反而會覺得她花顏自私自利,自食其果,幸好這淨蓮公主有一個忠心耿耿,拼死救下她的小婢女,可憐的淨蓮公主被推下馬車不說,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婢女被魔人撕碎,當真是可憐。
看那小婢女死之前的樣子,她尊重的主子——淨蓮公主,怕是忘記告訴她,這計劃必須死兩個人吧。
對於那小婢女,花顏並不同情,自然不會想到什麼幫她報仇之類的,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就這麼放過那淨蓮公主。
花顏勾脣冷笑,把摔到了桌案之下的小香爐端在掌心,看了一眼,想來她中招,這香爐裡的香料,應該也有一定的‘幫助’把。
花顏雙手撐開,一個血色弓箭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咻得一聲破空聲,夾雜在呼嘯的風中,直接朝著綠色傀儡所指的方向射出,只是一箭,果然如願看到那淨蓮公主跪倒在地,大腿上有一個血窟窿,在那血窟窿內鑲嵌著一個小巧的香爐。
花顏相信,那小香爐還未熄滅,多少會有些安眠的效果吧,也算是她對那淨蓮公主最後的一點仁慈,畢竟睡著死去,比醒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分食要舒服的多。
再次欣賞了一下淨蓮公主的驚恐悔恨的神色之後,花顏才準備自行脫身,前方不遠處應該是一個不淺的懸崖,若是她當真昏睡中摔下去……
好像也沒有什麼事情,畢竟她是魂體,算是已經死了來著。
【主人,那香爐不止是可以安眠鎮魂的效果,還有壓制您魂體的作用,就是短暫時間,把您的魂體寄放在了那個小婢女的身上,她被殺死之後,您的魂體,也會有所缺損,從而達到讓您魂飛魄散的效果。】
“所以呢?”四周沒有人的情況下,花顏直接這麼問道。
【因爲您及時醒來,加上與那小婢女的牽連被斬斷,所以您不會受到任何危害。】金色傀儡想了一下,認真的回答道。【其實,因爲您不是鬼仙的緣故,就算真的讓那女人的計劃成功,對你也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不過多少還是會受點傷的,就憑著這一點,那個女人就不能留,讓小綠去殺死她吧,然後讓小青頂替她,把她製成聽話的傀儡,您再按照計劃行事也不會有影響。】
花顏沉默,沒有按照金色傀儡的話去做,事實上,她也知道,剛剛那樣,那淨蓮公主必定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死掉,雖然她完全可以去補上殺招,但是現在,似乎還不是時候。
給自己身旁施展了一個陣法,緊接著,一切如那淨蓮公主的計劃一般,靈獸瘋跑一通,如願墜入懸崖,同時被牽連的,自然是花顏。
金色傀儡見花顏並不聽它的提議,便知道,她必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便不再多說了。
花顏輕飄飄的浮在半空中,一雙美眸微微上挑,帶著一股淡漠的味道,表情平靜的看著被崖壁上的石塊撞得支離破碎的車輛,那兩隻受傷的靈獸,其中一隻撞到了要害,在落地後,試圖站起來,卻最終是頭一歪,死了,而另一隻,雖然從一開始就沒有動,但是看它呼吸平穩,想必是摔暈了過去,腿腳怕是也摔斷了吧,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
花顏猶豫了一下,放出赤色傀儡和綠色傀儡,讓它們去看看那淨蓮公主的情況。
很快,她就知道了,那淨蓮公主雖然被她給傷了腿腳,但是手裡卻有一個不錯的法寶,而那所謂的‘魔人’,在接觸到她之前,就憑空消失了。
果然,那些‘魔人’和淨蓮公主脫不了干係嗎……
想必,也和她手裡的那個法寶有關吧。
透過傀儡的眼睛,看著那趴伏在雪地上,手裡捏著一塊祥雲法寶,身形狼狽,想要掙扎著站起身的淨蓮公主,花顏忍不住挑眉。
那祥雲法寶……有些許眼熟啊。
給赤色傀儡下達了一個,奪過祥雲法寶的命令後,卻不想那淨蓮公主竟然先一步把法寶貼到了眉心,一時間金光大作,赤色傀儡仗著速度快去奪,也不過是掰下了祥雲法寶的一部分和淨蓮公主的右手小手指頭。
而淨蓮公主就這麼憑空消失在了雪地上。
三兩下回到懸崖之上,花顏低頭看著雪地上,已經蒙上一層雪霜的一部分法寶和一根血淋淋的小手指頭許久,才伸手把那祥雲法寶的邊角拿到手裡,注入一絲靈氣,感受到熟悉的靈氣波動後,花顏眼底浮現一些古怪,隨後是迷茫。
這是一個比較針對性的法寶,曾經身爲大煉器師的花顏想要知道一個法寶的屬性,並不難。
她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剛剛那淨蓮公主手裡拿著的祥雲法寶,似乎就是後來杜莞莞手中所持有的祥雲法寶,後來被她所拿著放在空間裡了,當時她就在想,爲什麼那祥雲法寶會缺一個角,不過看它的功能還算齊全,也就沒有多做懷疑,畢竟,祥雲的形狀,並沒有特定的,那缺了的角看上去又不是很明顯,也就沒有太過於在意,現在看來,似乎有些地方,讓她不得不在意。
過了許久,花顏才把那邊角收起來,然後擡手撣去肩頭的雪花,仰頭看著天空……
【主人,你別難過,咱折回去,去弄死她便是。】金色傀儡不知道爲何,花顏的心情會如此的差,只能這麼安慰著。
花顏聽到金色傀儡的話,輕輕的勾起脣角,眼中的陰霾很快散去點點頭。:“說的也是,她有心讓我死,我怎麼滴也得讓她生不如此,才能顯得有來有往。”
花顏把心裡的疑惑深埋,反正她一直都是這樣,想不通的事情,丟到一旁,不再理會。
有些人,若是細想,就總覺得不是玩意,而有些事情,若是細細去想,也會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但是若不去細想,便會發現,那些人和那些兒事請,還不就是那麼回事嘛。
人家的一輩子一帆風順,固然值得她羨慕,但那是人家修來的,也是天賜的,可遇而不可求。
???最多,從今往後,欺她的,她打回去,騙她的,她打回去,打她的,她打回去,跟她耍心機的,打過去,罵她的,也打回去,簡單明瞭,倒也省的費心去猜想。
畢竟從古至今,從修真界到仙魔界,永遠都是誰拳頭硬,誰就是老大……
也是那時候,她知道,想的越多,遇到的麻煩就會越多;怕的越多,別人就會覺得你好欺負,什麼都不怕了,反倒沒人敢欺負你。
在這個強者爲尊的世界就這樣,你脾性再好,別人都只會覺得,可以去佔你的便宜。
反之,若是橫一點,那些人反倒是會來討好……
雖然,得了個蠻橫的名聲,但是她確實過的肆意。
想通了一切的花顏,把剩下的幾隻小傀儡都放了出來,卻沒有放出可以當做坐騎的傀儡,而是徒步走在雪地上,手裡拿著從掉下來的車裡翻找出來的,完好的紙扇,展開,輕輕的搖了搖,倒是有幾分瀟灑的感覺。
臨走之前,當然是把之前準備好的點心都收了起來,畢竟她不知道要在雪地上走多久,想了一下,她又順手取下頭上綁著紅線的簪子丟在了雪地上,這才放心的離開。
體內有蠱的情況下,她又不能使用靈氣,現在的她在輔國帝師的眼中,也是虛弱到快要消失的鬼仙,自然是沒有辦法一日千里的前行,既然凍不死也餓不死,倒不如這麼慢慢的走,免得漏出破綻。
想當初,玄機門被滅之後,她還沒有找到道玄小師叔之前,似乎也是大雪之中,修真界與人間地界是重疊的,當時也是一場雪災
一直成長在玄機門的她,帶著被人打成重傷的左隱,在那時候確實吃了不少苦頭,最後左隱因禍得福,修爲更進一步,她也被小師叔找到了,纔算結束了那一段時光。
那時候,她就知道,如果你沒有足夠的實力,足夠的靈石,無論是在修真界,還是別的什麼地方,都是會受盡欺辱的。
其實,當時的她實力不俗,卻偏偏缺少勢力,加上要護著左隱周全,能逃走的時候,都會猶豫一下,畢竟,長途跋涉的趕路對受傷的左隱非常不好,弄不好,會留下隱患。
加上,無論你一人拳頭有多大,也比不過別人拳頭比你的更大,比你的更多的壓力。
?長時間的使用靈氣抵禦,對於身爲花顏這種魂體出竅的鬼來說,確實有些勉強了,畢竟著大雪封山,荒郊野嶺的,想要走出去,或者被輔國帝師找到,都是一個漫長的歷程,更何況,現在的雪,越下越大了。
幾乎讓她寸步難行,不得已,只能使用翩躚步遊走與這雪地上。
天色本就暗沉,可是雪夜,卻比別的季節要顯得明亮一些。
拍去身上頭上的雪,花顏準備找個地方度過這個夜晚,賞著雪景,喝著小酒,其實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的。
但是……
“你們有沒有辦法去弄一壺酒水來?”花顏託著下巴問道,幾隻小傀儡齊刷刷的搖頭。
【主人,靈界太遠了,而附近的人界,似乎因爲天氣寒冷,在鬧饑荒。】
“雪災鬧饑荒?”
【根據小綠是探查,這場雪,是隔一段時間就下一場,您是因爲有修爲護身,就算不用修爲護身,也是上仙之魂,所以根本就感覺不到,這天氣到底有多冷。事實上,很多家畜、野獸,甚至是人,都凍死了,而地裡的種植物,也因爲連續不斷的大雪,根本就無法成熟,現在的酒水多是糧食釀造,沒有足夠的糧食保命的情況下,很少會有人再去釀酒……往年的酒水,也在他們爲了保溫的情況下,用的差不多了。】金色傀儡看著綠色傀儡好一會,纔回頭對花顏說出了一長串的話語。
“……”花顏微微蹙眉,關於人間地界的歷史,她都是從書冊上看到的,這場雪災並未被寫入史冊,可能是被漏掉了,或者其他的什麼原因,所以她剛剛只覺得下了大雪,卻沒有想到會成災這樣的嚴重。
聽金色傀儡話中的意思,這場雪是持續不斷的,看現在雪的厚度,這雪弄不好是前一陣雪化了,新的雪就繼續下來了,這樣的循環,導致成災。
花顏曾經想過,自己至少要過一段時間,至少要等輔國帝師和靈王之間的小內亂結束之後,才能看到輔國帝師,當然,這還是輔國帝師必須逆轉歷史,贏得內戰之後,基本上來說,結局很可能就是歷史上的,輔國帝師‘累死’的結局,然後她就會發現,蠱因爲蠱主的死亡,而解開了,這樣的事情。緊接著,她當然是趁機接近對自己有幾分興趣的靈王,然後從已經死亡的輔國帝師的府邸裡翻找出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逃之夭夭。
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快就遇到了輔國帝師。
一瞬間,花顏腦海裡閃過裝可憐的想法,畢竟,她是被淨蓮公主帶出來,並且現在慘兮兮的摸樣,只能徒步走在雪地上,這樣的情景,怎麼看都不像是想要自己逃走,甚至在等對方死。
可是很快的,她就發現,輔國帝師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這時,她纔想起來,之前她爲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讓綠色傀儡幫忙在自己身旁做出了一定的僞裝,現在輔國帝師受了傷,估計根本就沒有之前的警覺……
當然,也不排除,其實花顏現在的修爲,不比他低的緣故。
“認輸吧,帝師,若你對靈族和靈王衷心,就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了。”宛如悶雷一般的聲音,由遠至近傳來,本來還因爲力竭而癱坐在地上不斷喘息咳嗽的輔國帝師則強迫自己站起身來,冷冷注視著追來的追兵。
“我從未做過對不起靈族的事情,對靈王亦是忠心耿耿,靈王心中自然是清楚,縱然此番我中計,落到此境,也不容你們污衊吾王隻字片言!”輔國帝師身著青色便服,但他不過站了一會,雪地上被血染紅,顯然,他受了極重的傷。
“是、是、是,輔國帝師大人對靈王自然是忠心耿耿,可惜了,你堂堂輔國帝師,在人家心裡,也不過是一隻狗罷了,哦,對了,還是一隻癡情的狗,不過是一支綁著紅線的秀簪,便能讓帝師大人獨自來此受死,當真是癡情。”領頭的人陰陽怪氣的說完這話,同他一同來的人便都跟著囂張的笑了起來。
花顏這才知道,感情輔國帝師會這麼狼狽,和她的失蹤應該也脫不了干係。
她當時留下那根簪子,其實不過是突發奇想,想著,如果輔國帝師追來了,看到那簪子,必定知道,她沒有死,免得他直接當直接魂飛魄散,直接給她超度就不好了。
卻沒想到,她當時一個小心思,竟然給輔國帝師招來了那麼大的災難。
花顏擡手摸了摸直接的鼻子,心中暗想,這該不會是輔國帝師自導自演的一場苦肉計吧,如果是那樣的話,她該不該順著他的戲演下去呢?
既然是演戲,那輔國帝師應該沒有那麼容易死掉吧!
就算她不出手也一樣的吧!
而且,她記得,輔國帝師的玉佩是可以讓他藏身的吧,至少短時間內躲進去是沒有問題的,不然也不會把她關了那麼久,現在這樣算什麼事情啊,難道是不甘心逃走,要開打嗎?
似乎是要響應花顏的想法一般,那輔國帝師手上結印,那印記,讓花顏覺得有幾分眼熟,但是細想起來,似乎又想不起來爲什麼會覺得眼熟,花顏暗自把那接應的迅速記在心底,然後緊盯著輔國帝師的身影。
只見他的衣袍此時是被他突然爆發的氣勢而鼓動,在空中瘋狂的舞動著,衣服的布料摩擦,發出簌簌的聲音,而輔國帝師的軀體在發光,然後擡手間,一道道的發著熒光的刀刃被拋出,
花顏期初以爲是冰刃,但仔細一看,卻發現是玉刃,薄薄的玉,如同刀刃一般,不過是一瞬間,就能取人首級,一時間,血肉橫飛,就算是花顏站的那麼遠,也受到了波及,被血液染紅了鞋尖。
但是,花顏絲毫不在意,她只是呆呆的看著輔國帝師的方向,回想一下他剛剛的動作,那乾脆利落的樣子,真的讓花顏忍不住咋舌,不過顯然,這一招雖然看著帥,威力也強悍到讓人歎爲觀止,但是,代價卻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