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爲那個血玉法寶被收起來的緣故,這次花顏靠近並沒有阻礙,在場的修士們幾乎都有些疲累,她可以更加輕鬆的靠近他們,看著那些人圍在一捨身旁,聽到‘好不容易被人就醒的’一舍先是對一得使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就說出那血玉法寶被人奪去,小樓內被搜刮一空,並且還刺傷了他的言論,花顏有些諷刺的擡起脣角,而當花顏的視線看到了林綰綰青黑的印堂和蒼白的嘴脣,以及連法寶都無法駕馭的樣子,花顏特別的看向了杜莞莞,發現她躲藏在衆人之中,在聽到血玉法寶丟失後,先是一愣,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舍一眼,然後便揉揉眼睛,紅著眼睛擠著往一舍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一雙妙手把一捨身上幾乎摸了個遍,然後紅著眼睛帶著哭腔的訴說著自己的擔心,然後是慶幸,感謝各位大神保佑她的一舍哥哥之類的吧啦吧啦的。
直到她的手隔著衣襬不斷撫摸著一舍放置空間袋的地方,花顏眼神才一亮。
一舍被杜莞莞的嬌聲軟語的安慰和香軟嫩滑的小手撫摸,魂早就去了一半,哪裡還會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就連那空間袋被人取下,也沒發覺。
林綰綰暫時不能使用法術,就皺著眉,讓身邊的人幫忙,說要再尋求一遍救援,卻被杜莞莞找理由攔住,開玩笑,她剛剛得罪了林綰綰,如果再讓她知道自己剛剛並沒有通知,不知道會怎麼樣,最多是她等會找機會通知就好。
想到鎮淵到來後,林綰綰的尾巴指不定就又翹上天了,再想到自己的任務遲遲沒有完成,杜莞莞就覺得心煩意亂的厲害,心底隱隱有了一個想法,如果說林綰綰死在了這裡,她再通知,應該也不晚,最多,到時候一口咬定第一遍通知,是林綰綰通知的便是了。
花顏冷眼看著這一幕,不由的想到自己的八寶袋,想到那些因爲八寶袋丟失,而無處可歸,如今不知道具體流落在哪裡的寵物們,心底便對偷走她八寶袋的人的更恨了一分。
不過再恨有什麼用,她根本就不知道八寶袋的去向,目前能做的就是快點找到寵物們,然後把它們安置在白玉牌空間內,這裡的環境比八寶袋好了不止一個檔次。
就在此時,身形有些狼狽的屈俗和雷穢二人出現在了陣法之外,明顯已經脫離了他們合力佈下的陣法,一路追到了此處。
這個小樓雖然毀了,但陣法卻依舊存有,只是因爲花顏和那靈力的問題,陣法已經被破壞的七七八八,別說是屈俗和雷穢二人,就算是背後血淋漓的屈俗一人,要破陣而入,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被陣法所保護的修士們,何嘗不是被陣法所困住,他們現在只是祈禱,陣法被破掉之前,救援能及時到來。
可惜,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心想事成的事情,當屈俗帶著一臉慎人的笑意,從空間袋取出一個圓盤遞給雷穢。
並且幫雷穢把那圓盤安裝在了他的鐮刀之上後,雷穢一揮鐮刀,竟然瞬間把陣法刺破一個小洞。
眼前那被刺破的陣法小洞,不斷有魔氣滲透進來,而救援卻沒有絲毫蹤跡,修士們開始驚慌失措起來,因爲就是那把鐮刀,在他們面前殺死了他們很多同伴,他們知道柿子要挑軟的捏,所以他們統一攻擊一直沒什麼動作的屈俗,屈俗確實如他們猜想的一樣,沒有雷穢的強橫實力,可是,若是說雷穢對攻擊他的人只是貓兒戲弄老鼠一般的話,那麼對待越過他攻擊屈俗的人,便是化身修羅惡鬼,毫不留一絲生機。
尤其是屈俗受傷後,他更是殺紅了眼,讓衆位修士知道,他的怒氣。
“雷穢,你太心急了,你看,你把小朋友們都嚇壞了!”屈俗依舊帶著笑意,卻從空間袋中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後,就算是隔著陣法,也能聞到的腥臭味道傳來。
花顏知道,那是巨角獸的血液,一般是魔族用來破陣和鑄造用的,這種東西算得上稀有的,不過屈俗身爲魔族的鑄造師,會有巨角獸的血液也不算稀奇。
看來,這些人前世被滅的七七八八也是有原因的。
內部不合,戰鬥中都會互相陷害,互相拖後腿,沒組織沒紀律,這樣能活下來纔是怪事。
花顏打量了一下那些修士,有些人的臉上甚至是稚氣未脫,但能在這個年齡達到築基,算得上是極有天賦的人了。
隨後又看了看正在把巨角獸的血液灑在結界邊沿,腐蝕著結界的屈俗,再打量了一下把染血的手從腰部收回,興奮的舔掉自己手上的血液的雷穢。
兩人也均是受傷了,就算花顏這個半吊子大夫,也能看出,兩人的體力已經有些透支了,想來他們也沒有想過,這裡的人雖然互相拖累,卻貴在人多勢衆,螞蟻多咬死象,便是這個道理,眼前這樣,也不過是強撐罷了。
花顏這時候才意識到,此時並非七百年後,此時的雷穢和屈俗,還沒有七百年後的能力,而且……。
花顏的手忍不住抓緊了衣襟,她前世並沒有來此,並沒有破壞小樓的陣法,依照這個情況,如果這些人沒辦法擊退雷穢和屈俗二人,自然依舊會想到退到此處,依照現在魔族臨近,卻沒有人能修復陣法的情況來看,如果她不曾來,那一舍根本就進不到小樓內。
那麼前世的這時候,陣法必定是完整的,那麼,就是說可以當下屈俗和雷穢二人,那麼,前世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花顏第一次後悔自己爲什麼之前對人和事情都興致缺缺,否則,怎麼也能聽到一些風聲纔是。
“你們要做什麼!!!”
就在花顏思索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尖銳的女音這麼喊著,忙探出神識一看,竟然是林綰綰,此時不知道被睡給推倒在地,正好倒在了鐮刀上的魔氣所能攻擊的範圍內。
雷穢嘿嘿的笑著,那鐮刀上的魔氣如同觸手一般往林綰綰靠近,林綰綰忙起身想躲避,這時候花顏才注意到,林綰綰此時的情況,似乎是靈氣被暫時封鎖住,與凡人無異。
“救我!”林綰綰的腳步根本比不上那些魔氣,很快就被魔氣所環繞住,不能再移動一步。
看到林綰綰被魔族抓住,一舍一得均是一愣。
“還愣著做什麼,快救我,否則我父親來了,必定饒不了你們!”林綰綰見衆人絲毫沒有動作,於是有些著急,甚至口不擇言起來:“一舍,你快救我,救了我,我就不追究你弄丟我的血玉法寶的事情了,快救我。”
她不提血玉法寶還好,這一提,一舍反而眼底閃過一抹陰狠,由著一得把他扶起來,手臂一揮:“林師妹,你的血玉法寶是被魔人所奪去,師傅來了,一舍甘願受罰便是了,你這麼說,明顯是懷疑一舍,當真是寒了一舍的心。”
花顏聽著一舍這麼說,頓時冷哼,寒心,呸,明顯是借題發揮,想借刀殺人。
花顏看著林綰綰的靈氣被那魔氣侵蝕,吸收掉,心道若是再如此下去,林綰綰就算不死,靈氣也會被吸光,要休養不少年月,而且,吸食了被侵蝕過的靈氣的魔族,體力和魔力都會恢復,眼下的情況,對修士極爲不利。
修士們開始躁動,有些人想上前去救人,卻擔心把自己也捲進那魔氣中,有些人則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還有人抱著用別人的性命去拖延時間,也是不錯的選擇的心態。
總之,各種心態的作用便是,沒有人伸出援手。
林綰綰美目的瞳孔猛然一縮,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些曾經對自己跟前跟後的修士,最後把視線落在了可憐兮兮的抓著一舍的袖口,爲了被妖魔抓住的她——林綰綰,而嬌聲低泣的杜莞莞身上,是她,就是她害了她沒法使用靈氣,讓空有法術和口訣的她根本無力逃脫,只能落到任由魔族魚肉的情況。
看到林綰綰的眼神,花顏知道,害她的人,必定是杜莞莞無疑,只是,明明她一開始已經警告過林綰綰了,爲何她還是不長記性的受人陷害?
顯然,屈俗和雷穢也意識到他們的企圖,但這樣對於他們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所以他們就裝作糊塗的樣子。
當林綰綰奄奄一息的時候,丟下了她,繼續敲打結界,見到這樣的情況,衆修士面色一變,紛紛看向四周,似乎是在擔心別人把自己丟上去擋住裂縫,也似乎是在尋找可以丟上去擋住裂縫的人。
其實,按照修爲來算,目前最合適的人,正是在衆人中心的杜莞莞,可是她畢竟是嬌滴滴的女孩子,當有人把視線投向她時,她就害怕的臉色發白,顫抖著肩膀,一副垂淚預滴的摸樣,加上又有一舍一得護著,自然沒有人會打她的主意。
此時的他們完全忘記了,林綰綰也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不還是被他們優先推入了危險中。
最終,一個臉上稚氣未脫的少年修士在驚慌中被推出去,很快被魔氣抓住,吸食起來。
不知道是這個少年修士的靈氣,不如林綰綰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雷穢吸食了幾下,便拋到了一旁,舉起鐮刀要繼續敲打,於是修士們又一次推出一個修士供給他吸食……。
這樣的行爲無疑是自找死路,可是他們卻絲毫不覺,或許是察覺到了,可是他們卻裝作不知道,只要不是他們自己被推出去就好,就算犧牲了旁人又如何,只要自己能支撐到救援的到來,一切就會結束了。
看著爲了不被推出去,和爲了把身邊的人推出去而自相殘殺的修士們,花顏心中一片涼意,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撬開這些人的腦殼,看看他們腦袋裡究竟有沒有裝腦子。
若說之前花顏還有救人的心思,現在可以說是恨不得站在屈俗和雷穢那邊,把這些未來大戰的叛徒都給先清理掉。
更何況,現在雷穢和屈俗並沒有傷人性命,只是吸食了他們的靈氣,假以時日,也許還是能恢復過來的……如果他們有足夠的能力去搜尋足夠的靈草以及有足夠的靈石來購買丹藥養身體的話。
花顏把神識退回空間內,不再觀看那種自相殘殺的場景,看著那一下藉著一下跳動的巢穴,花顏忍不住猜想,如果她把剩餘的靈氣都給孵化出蟲子,會如何。
如果用的比那竹蟲子更多的靈氣,會不會孵化出更爲強大的蟲子?
想到這裡,花顏忍不住催動空間內的靈氣,往巢穴的方向,卻發現,靈氣根本不能進入巢穴。
這樣的情況讓花顏一愣,難道蟲子的孵化,並不受到她的控制?
這個發現,讓花顏一陣沮喪,一時間也摸不清這些蟲子到底能不能投入戰鬥中去了。
就在這時,外面又傳來一陣驚呼,花顏暗道,這些人真不省心,左右現在在空間也看不出什麼苗頭,乾脆任其發展的花顏,把神識再次探出空間,卻意外的並不是看到修士們單方面的驚慌,就連陣法之外的雷穢和屈俗,也是變了臉色。
就在花顏感到驚疑的同時,就見在地上多出了許多洞,而且只是眨眼的功夫,這些洞口便爬出不少頂著人臉,身上佈滿了各種鱗片狀硬殼,長大嘴巴的時候,人面被撕碎,露出血盆大口,如同巨蟒一般,這種生物可以吞噬大於它頭部許多倍的東西。
這難道是人面巨蟒,花顏猜測著,她曾經見過鬼蛹所召喚出來的人面蜈蚣,只是眼前的人面巨蟒與人面蜈蚣在攻擊方式上,卻有些出入。
人面蜈蚣會留下一個大坑,然後把人拖入坑內,而這人面巨蟒則不痛,同意是拖入洞中,它的速度明顯比人面蜈蚣要快上許多,只是碰觸到,轉瞬間便被拉到洞內,從衆人視線當中消失不見了。
還有個最明顯的不同的是,人面巨蟒把人拖入洞內之後,洞口就從衆人的視線當中消失不見了,如果不是周圍散落著一些溼漉漉的帶著粘液和血液的泥土,恐怕沒誰能猜到在那之前,有人被人面巨蟒給拖入地下,並且很可能還潛伏在那地下,等待下一個獵物。
那些人面巨蟒拖入的速度很快,但路面作戰的速度卻算不得快,但是,就算只能佔地面之下的優勢,也足以讓人防不勝防,就連雷穢也中招了,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鐮刀。
因爲這突發事件,本來就有些疲憊的修士們,以及雷穢和屈俗,均是祭出法寶,浮在了半空中,生怕腳下不知何時出現一個洞,被人面巨蟒給拖到地面下。
氣氛隨著地面上不斷拱起的土包而越發的沉重。
“來著何人,藏頭露尾,莫不是見不得人?”一得扶著手上的一舍,有些吃力,他說這話時,還特地看了雷穢和屈俗二人一眼,發現他們的面色也是一派驚訝,顯然來人並非他們的救援。
一舍低垂著頭,這個洞府,挑選的極爲隱蔽,若非有人帶著,根本就沒有誰能發現,而今卻如此來了兩撥人,實在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事實上,這個洞府卻是極爲隱蔽,如果不是地動的原因,怕是根本不會引起雷穢和屈俗的注意。
“當真是鎮淵那老鬼能教出來的自私自利的小輩。”就在一得的話音剛落,一道有些嘶啞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清楚的傳到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
就在衆人不知道聲音從何處傳來時,一個小型陣法在小樓上空浮現,一抹赤金色身影一手執拂塵一手拿著一個銀色葫蘆,出現在了衆人頭頂。那葫蘆的中央,拴著一塊雕刻著上古獸紋的檀木木牌,附加在其上的靈氣波動顯示著木牌並非凡品。
當然,那葫蘆和拂塵本身也飛凡品,葫蘆名太易極樂葫蘆,屬靈器,品級卓越。
拂塵名喚靈蛇青濤。亦是屬於靈器,品級優秀。
來人氣勢雖然算不得強橫,但壓制這些多數是剛築基沒多久的修士們,還是綽綽有餘。
“你究竟是何人?”一得神識一轉,探查不出對方的修爲深淺,甚至探查不出對方到底是什麼修法出身,面色頓時難看些許。
畢竟是之前剛見到兩個魔族,這會兒,若是來著是自己人,算是他們的造化,若是另有所圖之人,那麼他們能不能安全離開,還是二說。
“老朽不過是一個衰老陳腐的老人罷了。”那是一位面目略微有些陰沉的中年男子樣貌,的老者,修士的外貌永遠不能用來判定其的真實年齡,他身著赤金色的法袍,法袍上是密密麻麻的防禦陣法印記,倒有幾分高手風範。:“此次前來,只是得知陣法被破,按照約定來取回屬於老朽的東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