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塵舞動起來如天馬行空,灑脫飄逸,閃展跳躍,靈活多變,動作以劈、纏、拉、抖、掃爲主,形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神合,自然流暢,綿綿不斷,一氣呵成。
一招旋轉乾坤後,劉一卦手中的招魂旗猛地往前一拋,手掌一翻,廣袖一翻,氣貫雲野。被拋出的令牌樣式的法寶,頓時化爲無數光線,一個個居然神似劍形,而在劍陣中間,一方太極印顯現而出,最終,那萬劍光芒歸一,融入那一方太極印內,太極印瞬間變成一張銀絲網,轉瞬間就罩住了一個黃衣女子。
還不待花顏等人驚訝,劉一卦斜眼一掃,冷冰冰的對被銀絲網罩住的黃衣女子說道:“貧道早年就同你說過,念你修行不易,且上天有好生之德,若你答應貧道不再禍害路人,貧道自然不會收你,可你卻死不悔改,今日休怪貧道不手下留情!”
“還望道長手下留情,小女子感恩於道長,並非不識好歹之徒,如今如此,實屬無奈,還望道長再給小女子一次機會!”那黃衣女子的聲音正是他們在霧隱山莊門外聽到的那個聲音。
“貧道說過,再犯決不輕饒!”劉一卦說著,就舉起拂塵,略微有些清冷的聲音,在夜幕中響起,顯得有些詭異。:“紫微伏隱,五雷崩雲,魑魅魍魎,從吾號令……。”
見劉一卦當真是鐵了心要收她,那名女子掙扎著在網內坐了起來,當真是配得上那好聽的聲音的好相貌,只是此時那漂亮的鳳眼狠戾的瞪著,一張漂亮的臉也扭曲了,看上去有些猙獰。
那本來扣在衣袍袖口的纖纖十指,此時也生出黑色的利爪……想來是想垂死掙扎一下。
可惜,劉一卦沒有給她留下絲毫機會,拂塵一甩,那網一收,只聽一聲慘叫,就見到那黃衣女子的骨肉皮囊都被那銀絲網生生的切成一塊一塊整整齊齊的,如同網眼大小。
黃衣女子只來及吐出一口鮮血,身子就軟軟的倒下了。
花顏還未反應過來上前阻止,就看到劉一卦揮手把那被網子網住的渾身幾乎每一塊好肉黃衣女子屍骨化爲粉末。
一陣腥味撲鼻而來,地上多了一灘污血,竟再沒有那黃衣女子的蹤影。
這……還當真是挫骨揚灰。
他又是何必?死後連個全屍也不給對方留,道修雖然不如佛修慈善,但也講究仁義,不至於如此……。
“人道入魔,自作孽不可活!”劉一卦說著,手掌一翻,那張銀絲網緩緩升起,在空中飛轉一圈,化爲初見時的那個太極令牌。
“劉道長,那個……。”花顏聽到人道入魔幾個字,忍不住開口詢問。
“陰陽令,算得上是我的護身法寶。”劉一卦說著把那陰陽令往花顏面前遞出。:“怎麼?你不是問此?”
“不,我只是剛剛並未在那妖物身上察覺到狠戾的血腥之氣,有些好奇罷了。”花顏搖搖頭,她對別人的法寶縱然會好奇,卻不會詢問。
“縱然她沒有存有傷人之心,但妖終究是妖,今日不存有,不代表明日不會存有。”劉一卦利索的翻轉著指訣。“這是貧道的行事準則,花顏姑娘可是覺得不妥?”
花顏聽他如此說,本能的後退一步,對於那個剛剛變成銀絲網,染了血腥的陰陽令牌有些牴觸,勉強的笑了笑說道:“個人有個人的行事準則,是花顏越軌了,多有得罪,還請劉道長見諒!”
“無妨。”劉一卦見花顏躲開,眼底一陣沉重,隨即,無所謂的收回手,把那陰陽令再次化爲旗子,在手中小幅度的抖動著,往前走去,邊走邊解釋著:“是貧道莽撞了,未曾解釋清楚,那妖雖然沒有害人之心,卻因爲修爲較低,只能助紂爲虐,當日我念其修行不易,承諾饒其一命,可惜此次前來,她依舊助紂爲虐至此……縱然爲了這霧隱山莊後山那累累白骨,貧道也不能再心慈手軟!”
花顏張了張嘴巴,想說,你都知道她身處再次,被迫助紂爲虐了,你雖然當日留她一命,卻並未救她出去,她縱然再想改邪歸正,也無法。
能做的,也只有再次助紂爲虐來保命罷了。
當然這種話花顏只能在心底想想,畢竟那被殺的妖魔與她非親非故,她還沒多事到那種地步。
“花顏姑娘可知,那妖若是單純的妖,貧道頂多收了其,好生感化,可惜她偏生是人道入魔……算起來,初入之期,也不能怪罪與他們,簡單來說就是魔需要可以幫它們辦一些它們不好做到的事情,所以用各種方法誘惑有些修爲,卻因爲慾念而未能修成正道的人,在犯下一身罪惡後,那些人就不能稱爲人,也不能稱爲魔,介於魔與人之間,呈現妖體,卻被稱爲半魔,這種半魔,活著早晚會成禍害。”
“嗯……。”花顏點點頭,其實她是知道半魔的,在後來大戰開始後,半魔之多,甚至遠遠多過魔族,大戰後民不聊生,越是痛苦,越是埋怨,越是容易被魔族給鑽空子,化身爲半魔……。
半魔因爲有半人半魔又有妖體,一般的陣法對它們沒有太大用處,魔族常常用它們來破壞陣法,算是難纏的角色……。
“你莫要認爲貧道敷衍與你。”劉一卦見花顏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以爲她在心底抱怨自己敷衍她。
“道長多慮了,花顏只是在思考。”聽到劉一卦的話,花顏先是一愣,隨即回答道。
“那便好!”劉一卦點點頭。
幾人繼續行了一段路,劉一卦突然停下腳步,花顏也在同時聞到一股不尋常的氣味,細細一聞,竟然是一股難以掩飾的腐朽屍氣。
劉一卦擡手在自己的指尖一咬,擠出一滴血,從隨身帶著的包袱中取出一盞油燈,把血滴入燈油中,用符紙點燃燈。:“三叉路口收魂來,七星明燈引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