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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海聽著也沒有說話,見她說了一會兒停住沒有再說,便低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不告訴秦逸孩子的事情是爲了讓證明他的心裡是不是有你?”
呃……她望著天花板發呆,如此說來,這樣解釋也算是通順了,可是轉念一想,陸清海想要知道的不就是孩子的事情嗎?她現在已經說出來了,所以也就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了吧。
“我都說完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還知道吧?”
原來安妮的心裡是真的將秦逸放在了最前面的位置,即使是親生骨肉也是比不過的,不過也說的過去,像是秦逸這樣的商人,三十歲了沒有子嗣,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現成的,就算他不愛她,也會奉子成婚的,可是安妮偏偏不願意讓他以孩子爲前提,兩個人還是走到一起。
這說明……他們相愛嗎?
陸清海蹙著眉頭想了許久,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後來將其惹怒了,眼前一個白色的東西落下,他纔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紙巾,無奈的笑了下,拿起丟到垃圾桶,轉過目光看過去的時候,莫昕菱已經火冒三丈。
“既然你這麼不想聽我說話,那就去睡覺啊,幹嘛還在這裝作聽得見啊。”她撅著嘴巴,氣鼓鼓的樣子。
陸清海失笑,坐在她身邊,兩個人的距離近了,她倒是有些擔憂,見她一臉防備的神情,他道,“怎麼,在一起生活時間也不算短吧,你這樣防範著我。”
她切了一聲,佯裝動怒,“你以爲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你是潛伏在我身邊的壞人,那我豈不是很危險。”
“腦子裡面都在想些什麼東西。”被她的言語給逗得笑起來,戳戳她的太陽穴,單手搭在沙發沿上,看著她清秀的眉眼,眼皮微微下脣,下一秒又努力睜開,莫昕菱摸摸鼻子,裝作不經意的,“那個,你要不要去休息了。”
他打了個哈欠,卻還是擺手,“待會兒的吧,你剛剛說有事情要我答應,是什麼事?”
莫昕菱想了想,“嗯,下次再說吧,我看你樣子很困的。”
陸清海揉了揉眼睛,強打著精神看她,“我平時也經常熬夜,今天不知道怎麼這麼困,沒關係你說吧,你今天要是不說,我就算是睡覺也睡得不安穩。”
吃了安眠藥就算不想睡也很難吧?
莫昕菱笑了一下,下一秒又馬上合上嘴巴,咬著脣瓣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開口,“清海,我想,要回念念的撫養權。”
“……爲什麼?”陸清海犯困了,大腦的運轉也就慢了一些,卻仍舊蹙著眉問她。
她的話一說出來他還是有些驚訝,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的臉,莫昕菱終於直視他,目光澄清,她說,“我想要回念念的撫養權。”
她雖然知道陸清海的爲人,也知道他以後斷然不會因爲孩子的事情和自己鬧的不愉快,可是畢竟念念的撫養權不在自己手上,萬一有一天他突然想要帶念念走,那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姜皓然之前就和她說過,如果真的想心無所顧及的離開的話,那就只有要回孩子的撫養權,只有心無所念了,纔可以安安穩穩的離開。
可是按照姜皓然提出來的辦法,她就算是一年半載估計都不能要回孩子的撫養權,於是當時他便給了她這份合同,可是,這難度也更大。
他的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迷濛的眼睛裡面滿是愁容,她噤聲,想了一會兒,纔開口,“清海,你不要想太多,我不是……”
他擡手阻止她說出後面的話,輕聲問她,“你在我身邊的這幾天,是爲了孩子撫養權的事情?”
“不,不是……”
“既然你今天已經提出這件事情,那想必合同你也應該帶來了吧?你把合同拿出來,我簽了就行了。”
莫昕菱愣住,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實在不相信,他竟然會答應。
她的詫異在陸清海看來卻是諷刺,他嘲弄的笑道,“怎麼,在你眼裡我就是街頭的地痞流氓,有一點便宜我都要好好的攥在手中?。”
她笑了笑,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就已經掩去,“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清海捏捏她的臉頰,寵溺的道,“我和你開玩笑呢,我自然是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不過安妮,我覺得你笑起來很好看,所以以後一定要經常笑好不好?”他想起以前經常會看到她微笑,可是後來生了孩子之後她便不再笑了,醫生說她得了產後抑鬱癥,如果不及時治療,不僅會傷害自己,還會傷害孩子,所以他纔會將孩子的撫養權給要了過來,可是她卻絲毫不顧及,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法國。
今天,再見到她,安妮已經不是以前的模樣,清澈的眼睛裡面多了愁緒,不知道是什麼讓她如此,陸清海清楚的知道,這份擔憂,並不是爲了他。
他笑了笑,揚眉,“怎麼,愣著幹嘛呢?去把合同給我拿來啊。”
莫昕菱微微一笑,起身去拿準備好的合同,她看著陸清海的背影,腳步微頓,停在半路攥著手裡的合同不知道該不該上前了,如果她現在拿出去,那麼他肯定會傷心,雖然她從姜皓然那裡將合同拿過來的時候確實想要找個時間和他聊聊,可卻不是這個時候。
如果陸清海知道的話,會不會以爲她這些天和他在一起完全就是因爲這一紙合同?
拿了合同遲遲沒有歸來,陸清海回頭的時候正好看見她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目光下移落在她手中的合同上,他輕輕一笑,心下了然,卻沒有說話,而是衝她吹了一個口哨。
莫昕菱一愣,回過神來,茫然的擡頭看他,好像是不相信那個口哨是從他嘴巴里面吹出來的,正在發愣的時候,聽見他催促的聲音,“快來啊,我都困死了,你還想要我等到明天早上嗎?”
她聽話的將合同拿過去,還沒走到跟前,他便伸手來要,她遞過去,陸清海將合同拿在手裡面仔仔細細的過了一遍,最後點評,“唔,是姜皓然的風格。”
“是我……”
“你不用解釋,姜皓然在我身邊工作這麼多年,他的品行我自然是瞭解的,你放心,我不會因爲這件事情去怪罪他,不過——”他頓住,挑眉看她,笑的奸詐,“如果哪天,你不理我了,我可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將所有的罪過都怪到他身上。
莫昕菱嚇了一跳以爲他說的是真的,還沒開口爲姜皓然求情,就看見他拿著筆在簽字的地方大筆一揮遞到她眼前,“喏,給你。”
“你不問爲什麼?”
“爲什麼要問?孩子本來就是你和秦逸的,就算日後你去法庭要求要回孩子的撫養權,理當也是還給你,今天你能親口和我說這件事
情,說明你心裡還是有我的。”
莫昕菱拿過合同看了兩眼,笑了一下,“謝謝你。”
“行了,我困了,我先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
陸清海起身就走,大步離開她的視線,走到門口的時候,手都握在門把上面了卻聽見後面她的聲音,“清海,謝謝你。”
他沒有回答,開門進了房間,躺在牀上頭腦昏昏沉沉的卻睡不著,外頭看著外面清冷的月光直射進來,陸清海朝著漆黑的房間暗自苦笑,“陸清海啊陸清海,你有了事業權利可還是沒有她的心,你以爲將她的人安安穩穩的放在身邊就可以日久生情嗎?你以爲她的心給了別人還會轉贈給你嗎?你太天真。”
三十一歲了,這三十年的時光,他走過的路坎坎坷坷,他經歷過的事情可以寫成一本書,路途中確實也見過一些讓自己心動的女子,可誰都比不上那一年在法國見過的莫昕菱,她的安靜,她的淡漠,讓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一個小時之後,莫昕菱打著哈欠計算著時間,這個時候藥效應該已經起了作用,她卻還是有些擔憂,進房間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的響動吵醒了裡面的人。
她走過去,迎著月光站在他牀頭,就著昏暗的光線去看他,陸清海已經睡著,手耷拉在牀下,呼吸均勻平穩,她彎腰牽著他的手重新塞回被子裡面,這期間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暗自驚歎,這安眠藥的藥效竟然會這麼有用,看來以後可真的要小心了,陸清海這麼謹慎的人都沒有反應,就算這個時候她將其給拖出去賣了也不會發發現吧。
想到這裡莫昕菱忍不住笑了起來,彎腰伸手將他額前的碎髮給撥開,輕聲的道,“清海,對不起,我要走了,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見面吧。”
對方依舊沒有反應,她放下心來,退了出去,拎著已經準備好的行李箱,拿著包包出了酒店,叫了出租車,上車的時候還是不放心的四周觀看,不過已經這麼晚了,除了保安也沒有別人。
——
宋甯浩剛想進去敲門,卻看見老闆匆匆忙忙的從裡面破門而出,裡面傳來淒厲的哭喊聲,他皺眉迎上去,話都沒有說出口,就聽見他說,“鑰匙呢?”
“在,在車裡呢。”他直接呆愣,還沒有見過老闆這麼焦急。
秦逸二話沒說直接往前面衝去,上了車,繫上安全帶,扭開鑰匙,踩油門,車子飛馳而去。宋甯浩趕過去的時候正好吃了一嘴灰,他看著車子漸漸需奧實在自己眼前,欲哭無淚,“老闆,我還沒有上車呢!”
秦逸掏出手機,撥通莫昕菱的號碼,響了許久也沒有人接聽,他再撥通,還是一樣,如此重複了好多次就是沒人接聽。
無奈之下又撥通了宋甯浩的號碼。
宋甯浩一看見是老闆的來電別提多興奮了,以爲是老闆良心發現,結果一接通,話都沒有說,對方直接來了句,“給我查陸清海住的酒店,把地址發到我手機上,儘快。”
秦逸吩咐之後就猛的往前開,眼睛也四處的尋找,明明知道找不到的,可還是不死心……
等到宋甯浩將地址發過來之後,他又猛踩油門到了酒店,在櫃檯要了他房間的房卡,徑直進了電梯,可是當他到門口打開門的時候,裡面空蕩一片,並沒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