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逸拽著她的手腕粗暴的將她從車子裡面扯出來,看著她滿臉淚痕,怒不可遏,“莫昕菱,你哭給誰看?!你除了會哭還會什麼?!三年來你消失不見,三年後卻冒出了一個親生女兒,我怎麼知道她是不是我的女兒!”
“你鬆手!”他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劍,一刀刀戳在她的胸前,鮮血直流,她痛苦的往後退,手腕被他拽著生疼,這個男人,讓她生不如死。
“我偏不鬆手!”他怒吼,她退一步,他便逼近一步。
她被迫仰著頭,冰涼的雨水打在她的臉上,落進她的眼睛裡面,澀.澀的感覺讓她不適,卻依舊努力的看著他,這個時候,她不要退縮。
“秦逸,你滾,我不想再看見你?!彼詈粑?
好幾次,才終於將這句話說出來,說出來的那一刻似乎看見對方的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捨,而後便又是一貫的冷漠。
他揚眉,冷笑,“你純情給誰看?那孩子要不是我的,那便是你和別人生的野種?!?
“你滾!”她怒的擡腳就去踹他,卻被對方用膝蓋一頂,鈍痛讓她眼淚直流,她蹲下身去捂著膝蓋處,緊咬牙關就是不哭出聲來。
頭頂傳來他冰冷的聲音,“莫昕菱,今天我走了,你就別妄想我會再回頭?!?
她嗚咽著不說話,卻還是硬著嘴嗆回去,“我巴不得你這輩子都不要回頭,像你這種人,不配我爲你生孩子?!?
對方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她便聽見車子啓動的聲音,而後身上被濺了一身水。
莫昕菱癱坐在馬路上,被濺了一身污水,她卻渾然不知,直到那輛車已經開了很遠,她才仰頭看著天空,嚎啕大哭。
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悲傷的是什麼?
是信任危機?是他不再愛你?
都不是。
而是當你真的以爲他回心轉意要相信你的時候卻給你當頭一擊,是當你以爲自己在他心中已經有不可動搖的地位,卻猛然將你推下雲端,是當你以爲他愛你時他卻說你裝純給誰看。
莫昕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地面上都是水,她的衣服已經溼透,身體被這冰冷的水包裹住,她在這四處無人的地方瑟瑟發抖。
夜深人靜,四處哪裡會有人來,她開始努力的朝著天空宣泄自己的不滿,哭聲都要撼動天地,最後等到自己哭累了,嗓子也啞了,她終於不再哭了,開始小聲的嗚咽,像是一隻受傷了的小獸,蜷縮在那裡,不想再受傷害。
而就在這時,有輛車停在她身邊,她沒有擡頭,心裡卻還是有那麼點盼望,以爲是秦逸良心發現,終於要回來接她走。
可是當那把傘落在她頭頂時,當她聽見那久違的熟悉的聲音時,再次絕望。
“安妮?!?
陸清海喊了她一聲,久久的沒有得到她的迴應,沉默許久,終於他將傘遞給身邊的助理,不顧她一身潮溼,彎下身將她給抱起來。
助理擔憂的上前,本欲幫BOSS將地上的女人抱起來時,對方卻伸手阻攔,執意親自抱著她回到車內,他無奈的跟上前去,抑制不住好奇偷偷的看著窩在BOSS懷中那個蜷縮在一起嗚咽的女子,雖然有些狼狽,卻還是不難認出,這個人,就是早上還坐在
‘信佑’總裁身邊。
“開車?!标懬搴C撓伦约旱奈餮b將她包裹著,從後座拿了毛巾,溫柔的給她擦拭溼潤的發,那雙時常冰冷的長眸此刻滿是溫和。
“BOSS……”
“吳越,你先回去吧,還有,今天這件事,我希望不要被任何人知道?!彼е苛馀e步往樓上走。
吳越看著BOSS抱著那個女子漸行漸遠,抿脣不語,良久才哀嘆一聲,轉身離去。
他畢竟是男人,她身上的卻又溼透了,如果不換下來的話,肯定會著涼,陸清海糾結的看著昏睡過去的她,許久才終於下定決心,閉上眼睛,手慢慢的往她身上摸去。
“你在幹嘛?”
她好像做了一個厄長的夢,醒來的時候就看見陸清海正要來解她的衣服,嚇得她趕緊捂著胸口,緊張的瞪著他。
“你醒了啊。”他笑了一下,縮回手,解釋,“我怕你生病,但是我剛來這裡,也沒有傭人,所以……”
莫昕菱尷尬的扭頭,囁嚅著聲音,“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先出去吧?!?
“哦,好,乾淨的衣服給你放在牀上了,那,那你先換?!标懬搴F鹕黼x去。
見他離開,她無聲的叫了一聲,然後一頭撞在牀上,這牀軟的緊,根本不疼,更加讓她無語,剛剛她還在馬路上,怎麼這會兒就見到陸清海了?不會還在做夢吧?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莫昕菱彈坐起來,小心翼翼的伸手捏住手腕上的肉,用力一擰,“嗷!”痛的她嗷嗷直叫。
站在門口等著的男人卻以爲她出了什麼事情,倉皇的敲門,“安妮,你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安妮?”
“我,我沒事,沒事?!蹦苛馔纯嗟奈嬷滞螅热灰殉墒聦崳F在懊惱也沒用,趕緊將身上的溼衣服給換下來??墒莾纫乱矞崃税 粗矍暗倪@套運動服,上面的標籤都沒有剪,大概是新買的吧,可是,唉,算了,捂著捂著就幹了。
一不做二不休,也不管內衣乾沒幹,就將運動服給套上去了。
這下總算舒服一些,唯獨只有胸前和下面要難受一些,皺著眉努力很久纔將那種不爽的情緒給隱藏起來。
外面響起井然有序的敲門聲。
莫昕菱望著門口發呆,卻沒有說話。
站在外面的人也善解人意的給她時間適應,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聽見裡面的人鬆口,他才長呼口氣,推門而入。
“你在外面淋雨了,先喝點溫水吧,這裡沒有姜,沒辦法給你煮薑茶,你先湊合著喝一點吧。待會兒睡覺的時候蓋被子,應該不會生病?!彼麑⒚恳粋€可能都想好了,卻見她遲遲不接水,於是又嗯了一聲,對方似乎一震,隨即看向他。
多年前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他有一種想要立馬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時過境遷,再次看見這雙茫然中帶著排斥的目光時,陸清海愣住了。
過了許久,他才努力的笑了一下,長眉揚起,拉著她的手握住玻璃杯,聲音更是溫和,“喝點水吧?!?
“謝謝?!蹦苛獯瓜卵酆煟辉偃タ此?,捧著被子,一點點的將溫水往肚子裡面灌。
沒有人說話,房間裡面靜的可怕,只剩下她
咽水的聲音,最後她也意識到這聲音是不是在這寂靜的空間裡面顯得有些突兀,臉紅了一下,便將誰放在牀頭,指了指,那溼掉的衣服,問他,“這個麻煩你了?!?
陸清??粗w細的手腕處有一圈勒痕,眉頭一緊,“這是怎麼回事?”
她一顫,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被他拽了過去,那條紅色勒痕刺眼的在眼裡出現。她逼迫自己鎮定,目光順著他的手慢慢上移,到他臉上的時候定住,她說,“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不小心能弄成這樣?!
他平靜的臉上有一時間的躁動,卻又及時忍住,她張了張口,想要再解釋些什麼,他卻已經鬆開手,起身離去。
莫昕菱頹然的看著那被秦逸給弄得刺目的痕跡,很無奈,卻又時刻在提醒自己,不要,不要再淪陷在那個惡魔的世界。
過了片刻,陸清海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手中拿著一個紅色的小藥瓶,還拿了一些棉籤,她反應過來,“沒事的,不需要塗這個,明天就能好的?!?
他不聽,執拗的拉著她的手,仔細的看了看,然後輕聲的,“都破了。”
“哪裡?”她也是好奇,剛剛怎麼沒有發現有破了的地方,莫昕菱湊過去,仔細的看了又看,才發現他所說的破了,根本就不足掛齒的小傷口。
她笑笑,似乎在安慰他,“沒事的啦,這點小傷口,過兩天自己就會好的,沒必要塗藥的?!?
“誰說沒必要?”陸清海不知怎麼的,執拗的看著她,面色冰冷的看著她那個不足掛齒的小傷口,躊躇半天才蹦出一句,“我不想看見你身上有一處傷口,即使是這樣的也不行。”
她愣住,不知是因爲不明白他的話,還是因爲別的。
見她不說話,他挪過去,溫順的自身後擁抱她,臉貼在她的頭髮上。
他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一句兩句就可以說得清楚的,他昨天回來的時候瘋狂的找她,最後卻還是失敗,今天再見到她的時候,他始終忘記不了她回眸的那一刻臉上掛著的明媚笑容,就如當年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縱然時間過去已久,記憶卻仍舊清晰。
可是,當她被秦逸拉走的時候,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他,那時候,陸清海感覺心如刀割,卻無處發泄,於是他開始找那個男人喝酒,兩個人喝的微醺,她起身要走,他幾乎下一秒就要站起來,卻又被那個男人捷足先登,拉著她就消失在包廂裡面。
後來……他像一個變態一樣跟蹤她,結果就看見她在了無人煙的馬路上痛哭流涕,而那個男人卻揚長而去。那一刻,他好心疼,卻沒有立即上前。因爲以她的性子,如果這個時候上前,她定然會憤然離去,所以只能等,等到她哭累了。
陸清海雙手環在她腰上,感覺得到她身體一僵,他幾乎要以爲她要甩開他了,忙不迭抱緊,脣貼在她的肩胛,“你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做?!?
就這樣讓我靜靜抱著你一會兒,我保證,我什麼都不會做。
他已經將自己的身段放到最低,這兩年多的重逢,他已經不敢奢望眼前的女人對他有任何的憐憫,只希望她可以念及以前的情分,可以讓他這樣靜靜的抱著她一會兒,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他不貪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