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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吳靖火急火燎的趕回來,看到眼前狼藉一片,面無表情的環(huán)視一週之後目光定格在躲在角落的小姑娘。
躲在角落的小姑娘大氣不敢出,直到他回來時纔敢出聲,指著緊閉的房間,顫抖著聲音,“小姐發(fā)脾氣,一定要出門,我怎麼攔都攔不住,她就砸東西,先生,我……我實在沒辦法了。”
吳靖沒再說話,徑直朝戴安娜的房間走去,停步在門口,伸手?jǐn)Q了擰把手,從裡面被反鎖,他皺眉,耐著性子敲了敲門,“戴安娜,是我,快開門。”
裡面沒有任何聲音。
越是安靜,就讓他越憤怒,可是吳靖還是努力的壓制住自己的脾氣,將脾氣壓下去繼續(xù)敲門,誘導(dǎo)她,“戴安娜,我是哥哥,你快開門好不好?”
戴安娜躲在黑暗的房間裡面大氣不敢出,房間裡面能砸的東西都被她砸完了,牀頭燈的光線不夠亮,卻足夠?qū)⑺樕系捏@恐表現(xiàn)無疑。
“戴安娜,你再不開門,我就要生氣了。”他已經(jīng)下了最後通牒。
躲在牀腳的戴安娜本來已經(jīng)夠害怕了,聽到他威脅的聲音心臟都提到嗓子眼,她攥著衣服往後退,退到牀頭便無路可去,就在這時,忽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門,開了。
她從驚恐中睜開眼來,還未看清楚來人是誰,身體已經(jīng)臨空飛起,她來不及大叫,身子猛的摔倒在冰涼的地上,頭砸在地板上發(fā)出‘咚’的一聲,她痛的呻吟。動也動不了。
手被人用力的拽起,下巴被人擒住,她不受控制的扭過頭看著滿目猙獰的‘哥哥’。
眼淚從眼角慢慢劃落,她看著那張熟悉不過的臉,忽然覺得這個人是陌生的,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她才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不瞭解吳靖的,他寵著她,他什麼都由著她來,可是現(xiàn)在,他不聲不響的闖進(jìn)來,將她拎起來甩在地上,現(xiàn)在,用憎恨的目光瞪著她。
戴安娜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哥……哥哥。”她掙扎著用力的大聲的喊出他的稱謂,可這卻沒有喚回他的理智。
吳靖抽搐著嘴角,冷冷的吐出幾個字,“我說過的,要你乖乖的,你爲(wèi)什麼不聽話?”
“我……我沒……沒有。”
下顎被他捏在手心,少手用力就痛的她眼淚橫飛,她隔著厚重的淚水看不清楚吳靖的表情,可是從他的聲音不難分辨出他此刻很憤怒,戴安娜從剛剛的恐懼現(xiàn)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以爲(wèi)自己只要可以逃出去就可以了……就差一點點了。
“怎麼,我對你這麼好,你爲(wèi)什麼還要跑出去,你想跑去哪裡?去找秦逸?還是要去報警,嗯?!”
“不……唔!”
“你說話啊!”得不到她的回答只會讓吳靖跟憤怒,他粗聲的吼道,“你爲(wèi)什麼不說話,啊?!戴安娜你難道覺得哥哥對你不好嗎?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我?!我都說了,我出去辦點事,馬上回來,你就要跑,你跑去哪裡跑去哪裡?!”
“我從小養(yǎng)你長大,爲(wèi)的是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就要你乖乖的聽話,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不僅沒有拆散秦逸他們,現(xiàn)在他們還是在一起,你怎麼就辦不成事,我這麼多年對你的培養(yǎng)都白費了嗎?!”
戴安娜被她用力的提起來,雙腳已經(jīng)不能碰到地面,她用力的想要睜眼,可是眼睛卻是腫脹著,
她睜不開,呼吸也越來越跟不上,她呼吸不到新鮮空氣。還有,還有哥哥的怒吼,他在說什麼,他好像是在說多年的培養(yǎng),對的,這麼多年來哥哥一直說只要她乖乖聽話她就能得到一切想要的東西,現(xiàn)在她不乖了,所以哥哥想要放棄她了嗎?
“先生!先生!你這樣會殺死她的!”本來躲在門外不敢靠近的小姑娘從門縫中看到這一切,什麼也估計不上趕緊上前阻止。
吳靖已經(jīng)失去理智,抓著她胳膊的手用力的將上前來勸告的鐘點工用力的甩到一邊,他又掐著戴安娜的脖子往窗戶邊拖。
“撕拉!”窗戶被他用力的拉開,他將戴安娜的頭塞到窗戶外面,呼嘯的風(fēng)在耳邊飛過,她好不容易有了些許的新鮮空氣,又被眼前的這一幕嚇了一跳,風(fēng)吹乾.她的淚水,鹹鹹的淚水融進(jìn)皮膚裡面,澀.澀的疼。
“哥哥……”她弱弱的開口,想要扭頭看著吳靖,可是脖子被人用力的抵在窗戶的邊沿上,她不能動彈,嘴脣很乾,嘴一張,下嘴脣中間就裂開一條縫隙,血流出來就被風(fēng)乾,她痛的直皺眉,只是慶幸,這種疼痛遠(yuǎn)遠(yuǎn)不及心裡的疼。
她很後悔……
“你現(xiàn)在清醒了沒?啊?!”吳靖用力的將她的脖子往外面按。
樓層在十樓,傍晚,天很快就陰暗下來,除了車子的燈光,還有馬路兩邊亮著的路燈,其餘的聲音都被風(fēng)蓋過了。
風(fēng),吹亂了戴安娜的發(fā)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大口的呼吸卻又不敢將冰涼的空氣吸進(jìn)肺中,吳靖的聲音飄進(jìn)她的耳中,她掙扎著用手去抓住他的手臂,在空中蒲扇好幾次才找到他手臂的位置,可惜,還沒握緊就被他用力的反握,‘咔擦’一聲,骨關(guān)節(jié)被他用力的一擰,這次,戴安娜連哭的聲音都沒有了。
“先生,先生,這樣被人看見了不好。”請來的臨時工年齡不大,看著青澀的很,她從未見過哪位僱主是這樣對待自己妹妹的,她還清晰的記得早上先生出門的時候要她好好照顧小姐的飲食起居,還說一定不能讓她餓著,只是最後又吩咐她不能讓小姐出門,如果她要求出門的話記得給他打電話,現(xiàn)在看來,她真的有些後悔撥出那通電話了。
“你滾開!”吳靖憎惡的瞪著她,將戴安娜扯回來之後用力的甩在地板上,緊接著轉(zhuǎn)身去倒水,回來的時候見她已經(jīng)靠在牆上,便拿著水杯大步走來。
“噗!”
冰涼的水從臉上滑落,從裸露在空氣外面的肌膚上慢慢滑落至身體各處,她皺著眉,嗓子的位置很疼,火辣辣的那種疼,她聞到血腥的味道,戴安娜微瞇著眼睛似乎看見哥哥朝自己這邊走過來,朦朦朧朧的又聽見他跟後面的那個人吩咐了什麼,接下來再發(fā)生的事情,她就再也記不得了……
眼前,是一片黑暗。
戴安娜躺在一個乾涸的井中,她睜開眼睛看著遠(yuǎn)處的一處光圈,似乎就在眼前,可就在她想要朝那個光圈靠近的時候忽然看見吳靖的臉。
“啊!啊!”
吳靖皺眉,冷漠的斜視她一眼,將準(zhǔn)備好的消炎藥拿過來,取出兩粒,淡淡的道,“起來吃藥。”
“什麼,什麼藥?”她不解的看著他,遲緩的開口。
對方很不耐煩,“你的脖子裂開了,我給你包紮了一下,剛剛你暈過去了,現(xiàn)在不吃藥,你難道想要發(fā)炎不成?”
戴安娜一愣,手下意識的摸
著脖子,那裡果然有紗布包裹著,她皺眉,回憶起昏迷前的那股血腥味,原來是因爲(wèi)自己受傷了,她嘆了口氣,又看了眼哥哥,沉默了好久才道,“我自己來吧。”
他沒有說話,直接將藥放入她手中,起身走到窗戶。
“我想回巴黎。”
她看著吳靖的背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說了這句話,她清晰的看見那個堅毅的背影忽然顫抖了一下,放在被子下面的手不由的握緊,莫名的緊張起來。
他回過頭,靠著窗臺,看著她蒼白的臉,似乎笑了一下,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我的事情還沒有辦完。”
簡而言之就是拒絕她要回巴黎的要求,其實戴安娜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只是她不知道哥哥會變成這樣,她抿著脣,思忖了許久,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纔不會引起他的反感。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你放心,我剛剛不過是一時沒有控制住我的情緒,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
戴安娜皺著眉,低垂著眼眸看著被子,她低聲的說,“哥哥,你爲(wèi)什麼一定要得到莫昕菱?”
這二十多年裡面,哥哥身邊環(huán)繞的鶯鶯燕燕已經(jīng)足夠他挑選,可是爲(wèi)什麼一定是莫昕菱,那個女人到底是哪裡獨特,纔會讓只和她相識了一年多的哥哥就如此傾心?
“有些事情說了你也不懂。”
“可是,哥哥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原因,所以,我不知道,我該,該做些什麼。”這句話說得磕磕絆絆,說到最後又小心翼翼的偷偷瞄一眼吳靖,生怕自己的哪個字用錯了又引起他的憤怒。
吳靖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她,良久沒有說話,放在窗臺上的手指輕輕的點動,似乎在思考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說出來,畢竟在他的世界裡面除了自己沒有什麼值得信任的人。
戴安娜大氣都不敢出,她在等,她實在是需要答案,這樣,或許可以爲(wèi)自己贏來一條生路。
想到這裡,戴安娜一怔,她竟然,竟然用‘生路’這個詞語,看來,自己的內(nèi)心已經(jīng)不再信任哥哥了。
他們畢竟只是同胞異母的兄妹,他對自己的關(guān)懷不過就是出於多年來的情分,如果,真的需要選擇,她想,先前,吳靖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既然自己的結(jié)果不一定美好,那麼,她只能爲(wèi)自己尋求一條路,就算是死路,她也要拉著吳靖一起下地獄。
“我只是喜歡掠奪。”
良久,吳靖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他沒有等對方的接話,而是慢悠悠的繼續(xù)往下說,“我喜歡那種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我喜歡在得到與得不到之間做妥協(xié),可是,我不喜歡對別人妥協(xié),我需要莫昕菱到我身邊,而非待在那個男人跟前,我已經(jīng)被人威脅過一次。”他坐在沙發(fā)上,十分糾結(jié),“其實,我也不想用這種方法的,我其實也想過乾脆將她打暈然後帶去別人找不到的地方,可是秦逸的實力太強(qiáng),我只能一點點將他打倒之後才能得到莫昕菱,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必須儘快。”
戴安娜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答案,她還以爲(wèi)哥哥真的是因爲(wèi)喜歡,卻沒想到到頭來是因爲(wèi)這個。
“那,那你需要我做什麼?”
吳靖一愣,過了一會兒才扭頭看她,目光微沉,他就這麼看著,看著,很久之後才慢慢的開口,說,“我需要你做的很簡單,就是聽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