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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就是奢侈!
“我要吃荔枝,還有香蕉,還要吃蘋果。”
秦逸沉默了一會兒,慢吞吞的擡頭,目光幽深的看著那個趴在牀上的女子,頤指氣使的要求他做這做那的。
吩咐半天都沒有人動作,她不耐煩的回頭,對上他的目光,見他一動不動的瞅著自己,絲毫不介意,“喂,我喊你呢。”
對方很隨意的“嗯”了一聲,病房裡本來就平靜,這下更顯得他簡短的音調(diào)格外有距離。她咬牙想了想,側(cè)著身子,一手撐著耳朵,想事情的時候眼珠子習(xí)慣性的四處轉(zhuǎn)動,最後她突然輕叫出聲,俊秀的長眉皺起,委屈的空出手來捂著自己受傷的部位,“好痛哦。”
秦逸似乎愣了楞,問,“前面疼還是後面疼?”
莫昕菱被他問的發(fā)窘,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來回答他,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是前面的燙傷也是小傷口啊,雖然不嚴(yán)重,但都是很痛的。
再說了,你口口聲聲說要在這裡照顧我,結(jié)果就讓我自己躺在牀上,然後專心致志的批改文件,完全都沒有顧及到她的感受啊,再說了,都已經(jīng)兩個小時過去了,她在牀上硬生生的躺了兩個小時,本來昏昏欲睡的,可是身上的疼痛,讓她根本睡不著,現(xiàn)在倒好了,想要享受病人的專利,這個男人……不願意?!
“都疼。”
模棱兩可的回答,卻看見對方的眉頭一蹙,然後便將關(guān)上文件夾,起身,朝她這裡走來,大掌伸過來,彎下腰拿了一個荔枝,優(yōu)雅的剝起來。
莫昕菱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極其優(yōu)雅的剝著荔枝,就好像那根本不是荔枝,而是女人的衣服,一件件,一點點的被他輕輕扒下,好無恥!她臉通紅,自己這齷齪的思想都是從哪裡來的?怎麼傷成這樣子了還能這樣想入非非,簡直就是不該。
“喏。”秦逸不客氣的將剝好的荔枝塞到她的嘴巴里面,手指上殘留的汁水,卻慢悠悠的張嘴吮了乾淨(jìng)。
她的嘴巴微張,久久不能癒合,天哪,這這這……這個妖孽!
秦逸不解,這丫頭吃個荔枝臉紅什麼?
“你臉怎麼紅了?”他反手摸摸她通紅的臉蛋,灼熱的氣息踹過來。
某女輕輕的嘆了口氣,秀氣的眉皺起來,一張瓜子臉無奈的苦著,自顧自的將嘴巴里面的核吐到他伸過來的掌心裡。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推門走進(jìn)來。
她聽見開門的聲音,卻礙於背對著門口,所以進(jìn)來的是什麼人,她不知道,只是看著秦逸如無其事的擡頭看了兩眼,然後就把她剛剛吐的核丟到了垃圾桶裡面去。
“你怎麼來了?”他輕描淡寫的問。
林思瑾提著一大籃子的水果,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面,看了背對著自己的女人,淡淡的回答,“我來看看昕菱。”
莫昕菱感覺背脊一抖,她來幹什麼?
習(xí)慣性的皺眉,眼睛閉上,不想看見她,不想看見不想看見,只是她這次來訪不知道是何用意,難不成是爲(wèi)了告知自己同意那個交易了?
秦逸沒有再說話,而是剝了一個荔枝,塞到她嘴巴里面,某女十分乖巧的張嘴吞進(jìn)去,然後吐出來,再接著對他翻了個白眼。
他就當(dāng)做沒有看見,將核丟到
垃圾桶,再接著剝第三個,旁若無人的繼續(xù)餵食,這樣就弄得林思瑾很尷尬了,來這裡看她,不說坐一下,現(xiàn)在對方不理她就算了,竟然還當(dāng)她不存在嗎?
“昕菱,你怎麼樣了?”她的聲音難得溫順下來,眼裡的心疼卻沒有人看見,林思瑾移開目光看著旁邊桌子上面一大堆的文件,訝異,秦逸竟然爲(wèi)了她放棄工作,甚至將所有的工作都移到了這裡?
以前那個花花公子,今天竟然能夠爲(wèi)了一個女人做到這般,或許,即使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和眼前的這個女人有了個孩子,說不定會高興的。只是,只是,這樣的話,他就會認(rèn)可她嗎?
林思瑾不敢走錯一步。
“你不會看啊。”她淡淡的開口,自己都已經(jīng)乖乖的躺在看這裡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難不成你是瞎了?
她被這句話給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來,莫昕菱真的變了好多。她低頭苦笑一聲,這都能怪誰呢?紙是包不住火的,若是當(dāng)時她沒有二心,錯信了姜皓然,去自殺,然後就變成了這個結(jié)局……
這個小丫頭看著傻,其實內(nèi)心比誰都清楚,她知道要對朋友好,據(jù)她所知,這麼多年,她的身邊只有自己這麼一個朋友,所以很交心,她什麼都會告訴自己,哪怕是最深處的秘密,可是自己卻辜負(fù)了她的信任。林思瑾垂著頭看著地面,長眉皺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陣陣苦澀從心底升起,堵在嗓子眼上不上下不下,真的難受。
“我出去給你倒點水。”秦逸開口,拿著水杯就要往外走。
莫昕菱無語的望著那個帥氣的背影離去,這個高級病房裡面什麼沒有,水還要到外面去倒,你真的當(dāng)我傻了?無非就是想要給她和丫丫留點空間罷了……
“昕菱。”
她繞過來,站在她面前,拉過椅子坐在上面,與她平時,嘴角掛著笑意,眼中卻滿是心疼,莫昕菱別開目光,垂在身側(cè)的手不由得握緊,抿脣不語。
見她不願意看自己,林思瑾的心更難受了,一出口竟然帶了哭音,她趕緊停住,沉澱好了自己的內(nèi)心,再開口時,已是冷靜,“昕菱,我知道你恨我,恨我隱瞞你,可我真的是把你當(dāng)做朋友,你要知道,每個人心裡也許都有一件不想說出來的事情,那也許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若是被揭開,會很疼。”
林思瑾低垂著頭,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微風(fēng)吹動窗戶上面的白色窗紗,揚起,在她背後,帶動她的捲髮,又幾絲被吹到胸前,而後很久,才聽見她的聲音響起,“昕菱,我知道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沒關(guān)係,我只要你知道,我確實是把你當(dāng)做朋友的。”
“那有如何?”她冷笑一聲,眼睛卻緊閉著,不願意多看她一眼,只感受到微風(fēng)在自己臉上拂過,頭髮蹭的臉癢癢的,她卻不撓。
“我來這裡不是求你原諒的,只是我聽說你摔倒了,所以就趕過來看看,你,你到底有沒有傷著哪裡?我聽公司裡面的人談?wù)撃惚豢Х葼C著了,怎麼現(xiàn)在這麼嚴(yán)重?”
莫昕菱揚眉,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哦,我又摔倒了而已,喏——”她指指自己的屁股,“醫(yī)生說要修養(yǎng)一段時間。”
她詫異,眼睛圓瞪,“你尾骨斷了?!”
她的聲音突然間拔高,在寂
靜的病房裡面顯得尤爲(wèi)刺耳,莫昕菱被震得耳朵都疼,皺皺眉,無奈的捂著耳朵,說,“只是輕微的碰傷,醫(yī)生說要是養(yǎng)的好的話,幾天就可以下牀行走了。”
聽到這裡,林思瑾終於放下心來,拍拍胸口,“那就好,你這個人啊,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也不知道保護(hù)自己,下次可一定要當(dāng)心,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都要想清楚,不要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情。”
莫昕菱撇嘴,眼神往她的手腕看過去,不鹹不淡的開口,“那你呢?”
見她望著自己的右手腕,尷尬的捂住,笑笑,“我這是小傷口,沒什麼的。”
“丫丫。”她突然擡頭,看著她的眼睛,嚴(yán)肅的問她。
“嗯?”她也是一怔。
她緩緩的開口,“我想知道你爲(wèi)什麼會自殺。”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
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因爲(wèi)已經(jīng)調(diào)查出來一些頭緒,只是後面爲(wèi)什麼沒有繼續(xù)調(diào)查,完全是因爲(wèi)自己不想要再見到丫丫罷了,可是現(xiàn)在,她知道自己內(nèi)心還是沒有辦法捨棄這個朋友,所以只想知道那天晚上,姜皓然和她說了什麼。
她那麼想著,就這麼愣在那裡,習(xí)慣性的又魂遊天外……
見莫昕菱突然沒有逼問,呆呆的盯著自己看,林思瑾胳膊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皺皺眉,有些後悔,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要去怎麼解釋纔好。
良久,她才緩聲開口,“昕菱,你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的,我……”
“我知道。”莫昕菱打斷,平靜的說,“丫丫,我突然感覺原來我這麼不瞭解你,可能是因爲(wèi)我的性格如此吧,不想任何事情都刨根問底的,可是有時候我覺得,朋友之間不就是坦誠嗎……也許,也許是因爲(wèi)我要的太多了,情侶之間尚且不能做到坦誠,更何況是朋友。”
她的聲音低如蚊囈,和平時大大咧咧的她完全是兩個極端,林思瑾沒有在說話,因爲(wèi)沒有什麼好反駁的,她說的都對,可是有一點她覺得不對,自己並不是沒有嘗試過要將一切都告知,只是有時候,莫昕菱真的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面,完全不去聽外界的聲音,好像這個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罷了,她並沒有真正的關(guān)心她的過去。
但凡以前,她想要知道,哪怕只是一點點自己的過去,林思瑾想,那時候她自然會坦白。
“昕菱……”她突然握住她的手,緊緊的握著,一臉的懇切,“我要是不說的話,你會不會,不和我做朋友?”
要知道,我也只有你一個真心朋友而已。
莫昕菱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低眸看著她的,良久,才重新覆上去,聲音輕而又輕,“我們是朋友,這,不會變。”
“真的?!”她的開心溢於言表,激動的拽著她的手久久不願放鬆。
秦逸站在門口看了許久,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她是病人,需要休息。”
這一句話成功的打斷裡面你儂我儂的小姐妹,邁開腳步走過去,看見林思瑾臉上還掛著的笑意,他面無表情的走回沙發(fā),拿起筆,繼續(xù)批改文件。
莫昕菱見他將杯子直接端到自己那邊,心氣不順,“那個水,不是說是給我倒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