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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十分的時候,秦逸才遲遲從辦公室起身,迎面就看見姜皓然。
他看著手中的表,笑意淺淺,迎面走來,“不是說晚上八點有約嗎,怎麼到現(xiàn)在才動身?”
聞言,他看了看對面牆壁的落地鍾,笑了笑,扭頭看他,“已經(jīng)遲了嗎?我怎麼覺得時間剛剛好呢?”
姜皓然也隨之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肩膀,“我怎麼給忘了,你秦老闆談工作,向來都是以遲到爲(wèi)主。”
秦逸瞥了他一眼,冷戚一聲,“你記錯了,不是遲到,而是守時。”
一直站在旁邊的宋甯浩終於開口,“從這裡到‘暗夜’只要十分鐘左右的時間。20分鐘對於對方來說,可以說是等待的極限,老闆一向都是以這個時間爲(wèi)準,能夠等待的商家那麼說明他們有合作的態(tài)度,若是這一點時間都不能等待的話,那老闆也不會選擇和他們合作。”
他若有所思的點頭,笑了一下,頭往旁邊一歪,“那還等什麼呢?快走吧,我可是都餓死了。”
秦逸沒有快步跟上去,而是對宋甯浩使了個眼色,他立即明白過來,轉(zhuǎn)身坐了員工電梯。
清川大道234號。
莫昕菱仰躺在沙發(fā)上面,開著空調(diào),身上蓋著毯子,旁邊擺放切好的水果,沒事就丟一塊放嘴裡,好不愜意自在。
手機忽然震動,她拿起一看,一條新信息,未知號碼。
本來以爲(wèi)是推銷的短信,眼睛一掃卻被裡面“姜皓然”三個字給吸引住,這才重新認真的看了一遍,裡面的內(nèi)容是--
“要是想要知道真相,就來‘暗夜’三樓餐廳,姜皓然也會在這裡。”
她皺眉,真相?
呵,要是說之前想知道真相,那鐵定是想知道丫丫自殺是不是與他有關(guān),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林思瑾,可,這條信息會是誰發(fā)來的?
是誰在背後操控這一切嗎?
還是說,發(fā)信息的人知道些什麼?
腦中轟然響了一聲,一個恐怖的答案出現(xiàn)在腦海,若這個信息是秦逸發(fā)來的,那他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孩子的事情……
這不得了,抱著千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能冒這個險,匆匆忙忙從沙發(fā)上起身,換衣服化妝,真佩服自己的速度,不過二十多分鐘就已經(jīng)全部搞定。
出門的時候害怕別人投來一樣的目光,還披了披肩,結(jié)果一路根本就沒人看她。
到了‘暗夜’,進門的時候就被震耳欲聾的聲音給弄得神經(jīng)大條,她皺眉繞到側(cè)面電梯處。
侍應(yīng)生看見她,再看她的打扮,上前詢問,“小姐要上幾樓?”
“三樓。”
‘暗夜’分爲(wèi)三樓,一樓是歌舞廳,二樓是客房,三樓則是餐廳。
可是這裡的餐廳可不是普通餐廳能比較的,這裡的廚師每一個都是在國際美食節(jié)上得過大獎,所以能上三樓吃飯的人也少之又少。
她站在餐廳門口駐足,環(huán)視四周,果然沒有人。
前臺小姐見到她,露出職業(yè)式微笑,“莫小姐嗎?”
“是。”雖不是表演出生,但是在面對有些情況,她還是自問可以做到臨危不亂。
一聽她就是莫小姐,前臺小姐笑的更加開心,親自給她引路,“莫小姐這邊請,秦總已經(jīng)等您許久了。”
秦總?
馬來西亞這個偌大的城市,
能有幾個秦總?反正她知道的只有秦逸和秦天佑。
秦天佑自然是不可能的,因爲(wèi)他根本見都懶得見到她,而且這個時候他老人家也應(yīng)該是在家裡照顧自己的寶貝孫女,無疑答案就只有一個。
見到秦逸的那一刻,她的心卻還是不由得咯噔一下,雖然之前已經(jīng)做好準備,見到他的那一刻卻還是破功。
白天才見過的男人,到了夜裡,似乎又變了一個樣。
他也看見站在門口的她,似乎笑了一下,起身過來,牽著她的手就往裡面走,還不時的低聲呵斥,“怎麼來這麼晚?”
隨時呵斥,但在外人眼裡就成了赤.裸.裸.的秀恩愛,誰都知道秦逸向來是不近女色,這麼多年在身邊出鏡率最高的恐怕還是屬於當(dāng)紅女星--蘇婧。
現(xiàn)如今,看見她拉著一個這麼個清純的女生過來,倒有些不習(xí)慣。
江凌海笑起來,爽朗的聲音響徹在包廂裡,“秦總可是算換了口味,這位女伴雖看著遠遠比不上那些女明星驚豔,卻也是清純脫俗。”
秦逸勾了嘴角,並沒有說話。
她卻是按奈不住,房間裡面總共有五個人,其中有兩個都是她討厭的,還有一個陌生人,這到底是要做些什麼?
路過姜皓然身邊的時候,她的身子一僵,卻還是乖乖坐下,身邊的男人似乎鐵了心要拉著她的手,愣是怎麼掙脫都沒成功,最後也只好放棄。
“讓各位見笑了,這位是我的夫人。”他落落大方將她介紹給衆(zhòng)人,平靜的就好像這是平常的談話一般。
在座的人除了宋甯浩無一不驚訝。
而坐在對面的江凌浩,卻是一臉驚恐的看著她,腦中一懵,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前幾天見面的時候不還是沒有關(guān)係嗎?秦逸什麼時候結(jié)婚的?爲(wèi)什麼這個消息他會不知道,而且,像秦逸這種不會吃虧的男人,會怎麼對他?
一系列的疑問在腦海中一個個擊響,他的心也越來越沉,最後整個人都呆住了,看來今天找大哥來洽談合同的事情必然是無功而返了。
江凌海是不知道其中發(fā)生的事情,只以爲(wèi)這次合同沒有籤成完全是因爲(wèi)他們的設(shè)計案沒有讓他滿意,今天才特意在‘暗夜’設(shè)宴款待他。
他夾了只蝦到她的餐盤裡,“味道不錯,你試試。”
她從進門開始就沒有擡頭,實在是受不了這一道道目光如同芒刺一般紮在她身上,在他們眼中恐怕都以爲(wèi)她和普通的女人一樣想要到秦逸身上撲吧?
可是畢竟在外面,縱使她有千萬個不願意,也不能在大庭廣衆(zhòng)拂了他的面,他一向都是人羣之中最有威信,若是她出來搗亂,這些人必然日後要笑話他。
思考前後,她只能認命,如今秦逸也將彼此的關(guān)係告知衆(zhòng)人,她還能做什麼掙扎?
看了眼盤子裡面的蝦,皺皺眉,“我不……喜歡吃蝦。”
他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疑惑問她,“我記得你一直都喜歡吃蝦的啊。”
是啊,她的確很喜歡吃蝦,但是現(xiàn)在這裡陌生人這麼多,這個蝦要她怎麼下口?
秦逸似乎看出來她的窘迫也不再故意逗弄她,伸手拿起她盤子裡面那隻蝦,動作熟悉的剝起來,掃視四周,淡然道,“你們剛剛說到哪裡了,不用管我,繼續(xù)吧。”
江凌海笑道,“我想問問秦總是什麼時候結(jié)的婚?這件大事怎麼沒有通知我?好歹江某也
可以送上一份大禮。”
“婚禮的事情延後再辦,不過並不打算大辦,我夫人不喜歡我鋪張浪費。”他說的理所當(dāng)然,將剝好的蝦放在她盤子裡面,又細心的給她倒了些醋放在旁邊。
莫昕菱被他這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給弄得莫名其妙,他們之間不是已經(jīng)說清楚了嗎?怎麼現(xiàn)在又這麼急著想向衆(zhòng)人說明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可……
她擡頭看向他,他似乎也有感覺,側(cè)頭看她,微微一笑,溫聲問,“怎麼不吃?”
……一定有貓膩。
“秦夫人在哪裡高就?”坐在一邊的姜皓然終於開口,笑意綿綿,目光沉沉的望著她,好像彼此真的只是第二次見面。
她一驚,夾著蝦的筷子一抖,深吸口氣,卻沒有正面回答,“我還沒有工作。”
他這麼一問,江凌浩就逮準時機,譏諷道,“這麼說連姜律師都不知道你們秦總結(jié)婚的事情?”
他這麼說話明顯的就是衝著秦逸來的,但是眼睛卻一直盯著莫昕菱。
莫昕菱很討厭他,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非常討厭,卻也想不明白,長的人模狗樣的,說的話怎麼這麼欠揍。
“我倒不是第一次見江先生了,我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正與我愛人吃飯,正吃得開心,就有人來掃興,當(dāng)時也不知道那人是誰,今日再見到江先生,才知道原來是你啊。”
她裝的恍然大悟的神情。
江凌浩一頭撞過去卻吃了一嘴灰,頓時黑臉不再說話。
“喏,吃蝦。”
秦逸的心情好似變好,也不管別人在聊什麼,只是專注的給她剝蝦。
她似乎有些明白他的用意,她笑起來,表現(xiàn)無知,“老公,你自己不吃嗎?”
既然你這麼想要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那我如你的願又如何?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關(guān)心,莫昕菱都已經(jīng)快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男人之間的世界不過就是你來我往的敬酒,喝酒,酒過三巡之後,她看見別人臉上都已經(jīng)微微泛紅,卻只有秦逸和姜皓然依舊面色如初。
她想,這應(yīng)該是多年鍛鍊來的結(jié)果,無論在何時何地,這兩個男人都秉持著要以冷靜爲(wèi)先。
可她卻想起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端起自己身前的紅酒,側(cè)頭看著姜皓然,笑吟吟的道,“姜律師,我敬你。”
他似受寵若驚,趕緊端酒,還沒等她說話,便一飲而盡。
這杯酒,喝的有點急。
“秦總,你看這個合同,是……”
江凌海看酒喝的也差不多,慢慢的想要帶入正題,卻被對方給打斷。
秦逸端正坐在椅子上,淺笑吟吟,“江總不是說了,今天不談工作,有什麼事情,你們到時候可以準備好合同到‘信佑’。”
一句不談工作將對方輕易大發(fā),江凌浩的臉色卻已經(jīng)不好,飯都吃了將近兩個小時了,這個人倒是好,根本就沒有意向和他們談合同的事情!
“秦總……”他脾氣暴躁,終於忍不住要開口,卻被大哥及時阻止,不滿的扭頭瞪著大哥。
江凌海低聲呵斥,“閉嘴。”
這一幕,秦逸看在眼裡,卻,沒有說明。
“少喝點,別傷了身子。”他的手輕輕拂過身邊人的頭,細心的將她散落下來的發(fā)別到而後,動作輕柔的讓所有都恍惚以爲(wèi)這不是秦逸本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