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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婧伏在地上,捂著脖子乾咳,長長的頭髮蓋著她,看不清表情。
過了一會兒,她緩緩站起來,理理頭髮和衣服,看著秦逸的眼神冰冷冰冷的,聲音低迷而清晰,“既然你都說了,因爲我這個秘密才願意讓我留在這裡,那我可更要好好利用了。”
說完不管他回答,徑直走過去將門給關上,自始至終那個男人都沒有說話,甚至一個舉動也沒有,她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手,另一隻手上前覆蓋在上面,努力的穩住心神。
“秦逸,你每天都派人在我家周邊監視我,難道就這麼害怕我逃走嗎?”她低聲輕笑,走到他身邊的時候聞到他身上的清淡的酒味,蹙了下眉,徑直往客廳走。
秦逸站在原地沒動,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脾氣,“我是害怕你自殺。”
蘇婧的身體一怔,揪著衣角的手指輕顫,她定住腳步,久久的轉過身來,四目交涉,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顫抖,“我遠比你所想的要堅強。”
他冷笑,大步上前,走了兩步,定在她面前,微微前傾身體,漆黑的眼睛裡面像是燃燒了一團火焰,只是靜靜的盯著她便讓她毛骨悚然。
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冰冷,他說,“蘇婧,你的堅強在我看來不堪一擊,我奉勸你,不要惹怒我。”
她的拳頭微微緊握卻被他發現,秦逸抓著她的手腕擡高,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看著她手指上面的骨節因爲用力的泛白,卻依舊嘲弄的道,“你在發火嗎?”
“我沒有。”她怔怔會扭過頭去。
“那就不要做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秦逸冷哼一聲,用力的一甩手,繞過她徑直往前走,在客廳轉了一圈,又走到窗前站定,回頭看著她道,“蘇婧,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做的很好,所以我可以答應你,即使你說出那個秘密,我也不會讓你去死。”
他向來嚴懲分明,她的所作所爲雖然讓人厭惡,可是也不至於真的將她這輩子給毀了,如果這次的合作可以促成,他自然也會給她條活路,只是這個活路,並不在與出現在他眼前。
秦逸的話落在她的耳中,蘇婧卻覺得異常的諷刺,她站在那裡,竟然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些什麼,今天叫他來本來是爲了將莫昕菱那天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他,可是現在,她卻不想說了。
“怎麼,有話說?”
他擡頭看向她,那個女人目光閃躲,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他也不急,轉身往沙發邊走去,靠在沙發沿上,雙手插在口袋裡面,靜靜的看著她。
蘇婧眼神閃躲雙手揪著毛衣,良久才低聲的道,“如果我跟你說了這件事情,你會不會同意放過我,讓我離開這裡。”
他揚眉笑道,“如果你肯說自然是最好的。”
——
陸清海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趴在沙發上睡著了,他不敢驚動她,只好放緩了腳步在她身邊駐足,看著她如嬰兒般的睡顏,心裡的悸動非常,他扶著沙發墊慢慢坐下來,墊子往裡面凹陷了一些,莫昕菱的眉頭動了動,砸吧砸吧嘴,枕在手上睡得香甜。
折騰了一夜他也有些累了單手撐著臉靠在沙發裡補眠,忽然她身上披著的毯子不小心落在地上露出纖細白皙的長腿,他微楞,反應過來,彎腰下去撿毛毯,卻聽見她的聲音,“洗好了啊。”
他提著毯子起身,將毛毯蓋在她身上,莫昕菱拽著毯子往身上裹了裹,往後仰靠,腳踝冰涼,她伸手捂著腳踝,哈欠連天,模樣愜意,“我都睡著了。”
看著她淚眼朦朧的樣子,陸清海不由自主的彎脣輕笑,輕聲嗯了一下,沒再說別的。
“酒醒了?”她挑起一條眉毛看向他,坐在對面的男人頭髮還是半溼,換上了睡衣,一副清爽的公子哥模樣,她打趣道,“就你這幅樣子若是放在女人面前,估計沒幾分鐘就被生吞活剝了。”
陸清海見她這下有心思來調侃自己,心思也輕鬆了許多,拍著大腿站起身,“你餓了嗎?我給你做些吃的吧。”
莫昕菱捂著肚子感慨,“我看你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還能做飯,我纔不信呢。”
“激將法對我可沒用哦。”他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逗得她笑個不停。
事實證明她的話還真是沒有靈驗,陸清海不僅會做吃的,而且做的還非常好吃。
“唔!好吃!”她用叉子捲了又一卷的意大利麪往嘴巴里面塞,滿嘴都是麪條,含含糊糊的說,“真好吃,你這手藝都能去做大廚了!”
是真的好吃啊,麪條色澤、口感、面面俱到,湯汁鮮美,嚼勁十足,比那些餐廳裡面做的好吃不知道多少倍,莫昕菱和他在一起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飯菜,不免有些抱怨。
“陸清海你不厚道。”
陸清海正在享受她的誇獎,突然聽到這麼一句有些頭也不是頭,“你這轉變的也太快了吧,前一秒還說我可以去做大廚了呢,怎麼這會兒又說我不厚道啊。”
莫昕菱拿著餐巾擦擦嘴巴,語重心長的道,“是這樣的,我記得以前在法國的時候,還從來沒有吃過你做的飯菜呢,你這麼好的廚藝都不知道顯露出來,你說說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看她吃的這麼香甜,陸清海將自己那盤沒動的意大利麪遞到她面前,“還沒見過你餓成這樣。”
她嘿嘿直笑,辯解,“我肯定餓啦,你看看都幾點了,我今天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不過你的麪條做的是真的好吃,不然我也不會這麼饞嘴了。”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是不是說明以後要是吃不到我做的麪條會有遺憾啊?”他笑吟吟的問。
莫昕菱想都沒想直接點頭,繼續吃自己的面。
陸清海一怔,繼而小心翼翼的試探,“那,我以後天天做給你吃?”
“咳!咳咳!咳咳咳!”
“你慢點吃啊,又沒有人搶你的,你急什麼!”見她咳得眼淚橫飛,他趕緊倒了水給她順氣,又順便給她拍背。
莫昕菱一邊咳,一邊哭,嗓子眼都咳冒煙了,她才抱著水咕咚喝了幾口,怨氣昇天,“誰讓你嚇我啊,不然我也不會嗆著了。”
這指控是從哪裡來的啊?陸清海哭笑不得,實在不知道怎麼去解釋纔好,重新回到座位坐好,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看她好一些了才問,“還吃嗎?”
她心有餘悸,推開盤子起身往客廳走,聲音遠遠的傳來,“好吃是好吃,但是再好吃的東西吃久了會膩的。”
這句話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陸清海扯了扯嘴角沒應話,將盤子收拾好放在廚房裡,他反手關上廚房的門,靠在牆上,身體慢慢下滑,雙手捂著臉,
一聲嘆息從指縫中流露出來。
而在客廳中的莫昕菱,偷偷的回頭看他,剛剛說的話是她故意要說的,畢竟自己也是要離開這裡的人,不能給他過多的期望,有時候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她寧願在這個時候傷害他也不願意等到以後。
“洗好啦,來,喝點茶解解酒。”她將泡好的濃茶往他旁邊推了推,自己抱著玻璃杯窩在沙發裡,見他喝了一小口便沒有喝,莫昕菱皺眉,“你喝了那麼多酒,就喝這麼一點怎麼解酒啊,當然是喝完纔可以啦。”
陸清海半信半疑的看她一眼,卻還是聽話的將茶水給喝完,擦擦嘴角的茶漬,揚眉道,“可以了吧。”
她撇撇嘴巴,“搞得好像我逼著你一樣,要不是你喝那麼多酒,我纔不會給你泡茶呢。”
他笑起來,沉毅的聲音中帶了幾分愉悅,“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咯?”
莫昕菱一聽,擺擺手,大方的婉拒,“不用不用,我這都是應該做的,倒是你,這麼晚了,你快去睡覺吧。”
陸清海搖搖頭,聲音放輕下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安妮,我想和你說一些事情。”
她閃閃躲躲,沒有正面看他,抱著杯子的手收緊,“有什麼事明天說吧,今天太晚了,早點休息吧。”
“不行,這件事情如果我今天不問清楚的話,日後我恐怕也找不到幾乎來問你了。”他的堅持讓莫昕菱妥協,她轉過頭看著他,聳肩表示無所謂,“你要問什麼,現在問吧。”
她這麼輕輕鬆鬆的答應倒是讓他有些驚訝,不過也好,有些事情還是早點說清楚才能讓兩個人以後的路走的順暢一些。
可是莫昕菱等了半天,對方一個字都沒有蹦出來,她氣急,將杯子重重的放在茶幾上,響聲好不容易將對方從思緒中拉回來,陸清海看著她薄怒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剛失神了。”
她撇撇嘴,“都讓你去睡覺還不去,現在恍恍惚惚了吧。”
陸清海按著太陽穴略顯疲憊的道,“是有些睏意,不過沒關係,說完再去休息無妨,安妮,我想問你,念念的親生父親是秦逸,那,秦逸知道嗎?”
他從姜皓然那裡聽說的答案是那個男人不知道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可是這也不能代表就是真實的答案,畢竟能掌控這個答案的只有安妮一人罷了。
莫昕菱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加了一個條件,“如果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你答應我一件事可以嗎?”
他詫然失笑,“這個代價是不是有點大?”
她想了想,點頭,“是有點大。”
“沒關係,就算再大,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答應。”即使,你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
莫昕菱裝作沒有聽見他時候的話。
既然大家都已經說得明白,那她就算說出來也無妨,“孩子的事情秦逸不知道,我不告訴他並不是因爲我有什麼密謀,而是我覺得,憑空出現一個孩子,就算我說是他的,他也不一定會信,而且我相信,如果真的愛的話,就算孩子不是他的,他也會視如己出。”
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了下來,想起那些日子裡面秦逸的表現,好像,那個男人確實是將念念視如己出,可是他從商多年,她又怎麼知道秦逸有沒有私底下去調查孩子的身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