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隊列訓練

辰時已到，新班級重新整合成五個隊伍，高喊著口號“一、二、三、四，大、周、必、勝，一、二、三、四，嚴、凱、無、敵……”來到武館食堂，開始吃一天第一頓，早飯。

大周朝的官辦武館是護國大將軍嚴凱創立的，至今還是由其後人繼承管理，雖然說是武館，但是，其規模權勢並不比軍隊差，其中更是高手如雲，那是軍隊也無法比擬的。

嚴家，也是當今大周朝三大超級家族之一，不但獨斷官辦武館，還有全國最大的商行，壟斷全國白酒業，已有數千年曆史的白御酒，被稱爲酒之鼻祖，就是由嚴家控制著，無人知道這酒是怎麼釀成的，外人也從沒有人知道這酒到底是在那裡釀造的。除過主營的酒業，武功秘籍和丹藥也是其經營的兩大支柱。

另外兩大超級家族是，經營錢莊的林家，負責製售全國的官銀，富可敵國。販售車馬，打造武器的康家，擁有全國最好的馬匹和最精銳的兵器匠師。

三大超級家族之上還有一個更爲強大的家族，那就是周家，皇家，當今皇帝擁有著全國的軍民，高高在上，任何勢力也不能輕易撼動其根本。

吃完早飯，五個新班重新回到操場，各隊散開打了一通護周散式長拳後，繞著操場又跑了三圈，接下來就是隊列訓練，每隊三個教頭帶開隊伍，開始了最基本的隊列動作、隊列紀律訓練。

隊列動作包括施禮、立定、稍息、跨列、蹲起、停止間轉法、齊步、跑步、立定、縱隊、橫隊、集合、解散、整齊、報數。

張大侃聲音洪亮刺耳，給一二排的學員們示範著動作，“都給我聽好了。立定，要兩腳跟靠攏並齊，兩腳掌受力，定在地上，兩腿挺直。收回小腹。”張大侃努力的回收小腹，只是無論如何也收不回去，臉色尷尬，學員們嚴肅的笑了。

“上體正直，微向前傾，挺胸擡頭，兩肩要平，兩臂下垂，自然伸直，手指併攏自然微曲。頭要正，頸要直，口要閉，下頜微收，兩眼平視前方。”說完，張大侃緊閉蛤蟆嘴，示意給學員們看，學員們再一次嚴肅的笑了。

“跨立，左腳向左跨出，與肩同寬，兩腳挺直，上體保持立定姿勢，身體重心落於兩腳之間。兩手後背，左手握右手手腕，與後腰同高，手心向後。”說完左腳跨出，雙手背於後面，突出的肚子再一次朝前凸了三寸。學員們嚴肅的笑臉上，鱉的通紅。

“停止間轉法，分爲左轉、右轉、和向後轉，腳跟爲軸，腳跟和左或右腳掌前部同時用力，使身體協調一致，雙腿用力，後腳取捷徑迅速靠攏前腳，成立定姿勢。轉動和靠腳時，兩腳挺直，上體保持立正姿勢。”張大侃來回做著示範，迅速轉動身形，動作輕敏流順，只是那凸起的大肚子也隨著晃動，猶如一位懷胎十月的產婦，在人前來回顯示自己的風範。學員們嚴肅的笑出聲了。

“不許出聲！”張大侃紅著臉，嚴肅的說道：“不要拿別人的缺點取笑，你們的父母長輩沒有教過你們嘛！看，咱們的標兵態度就很端正，你們要像他學習。”站在一排第一位的呂布爲，臉色平靜肅穆，認真的領會著張主管的動作要領。

“現在，一步一動，大家隨著我的口令開始做……”在張大侃的口令下，學員們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同樣的動作。上午的訓練不知不覺間結束了。

午時，日中，各排又集合成五支隊伍，緩緩向食堂走去。孩子們經過一上午不斷的運動，已餓的前心貼後心，恨不得立刻吃他三大碗飯。

中午飯是一葷一素，饅頭隨便吃，飯菜味道並不可口，但餓急了的孩子們，也是吃的津津有味，熱火朝天，直把食堂的饅頭吃了個精光，有的孩子沒有吃飽，食堂的廚子說沒了，再吃就掏銀子，或去雅間吃好飯，孩子們無奈，只好作罷。

中午吃完飯也沒有休息，教頭們帶著隊伍重新來到操場，沒有讓跑圈，卻拉開隊伍，讓學員站立半個時辰，保持立定姿勢，不允許有絲毫擺動，違者受罰。

過了五六個時刻，新一班的有些學員雙腿開始打顫，額頭上的汗也出來了，個別臉色煞白，眼看是快要堅持不住了。

張大侃和二張在隊伍裡來回巡視，看有些學員已然堅持不住了，大聲說道：“身體要前傾，重心落於前腳掌上，腳後跟不要用力，要不，會暈厥的。如果連一個時辰都堅持不住，那隻好捲鋪蓋回家了，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我們不要孬種。”

學員們咬牙堅持著。康國柱體型肥胖，此時已是大汗淋漓，雙腿雖不發顫，卻早已麻木。汗水粘在臉上，臉上癢癢的不行，實在忍不住了，擡手摸了一把。

教頭張有樑眼尖，一眼看到，走到小胖子身前，淡淡的說道：“你，違反站姿規定，當受處罰。罰你繞跑道倒立行走一里地，如不能完成處罰，將被除名，現在，立刻執行。”

康國柱使勁摸了一把磨盤臉，深鞠一躬，笑著說道：“多謝張教頭！”說完，跑到操場邊的跑道上，雙手著地，呼的一下雙腿朝天，雙臂用力前爬，肥大的身軀一上一下，快速的前行著。跑道上每隔半里地就劃有橫槓，倒也方便。

許多快要堅持不住的學員，見康國柱大爲高興的受罰去了，心想這倒立行走一里地，也算不得什麼。於是紛紛動了起來，一一被教頭點出，去做那倒立行走。一會兒，竟有二三十名學員受到了處罰。

一個時辰到，張大侃一聲令下，“停，全部原地休息，可以活動身體，也可以原地坐下。”學員們一陣歡呼，紛紛活動起來。

康國柱第一個倒立走完全程，滿頭大汗，甩著胳膊，樂呵呵的跑回隊伍，向教頭深鞠一躬，正要入隊，張有樑喝道：“站住，先站到一邊，保持站立姿勢，不許動，等後面受罰的學員。”“哦。”康國柱無奈的站在隊伍一邊。

張有樑從懷裡拿出新一班的人名單，掏出一桿黑心筆，問道：“小胖子，姓名？”“啊，我叫康國柱。”“嗯。”張有樑在康國柱的名字下畫了個鉤。不大一會兒，受罰的學員陸續回來，個個滿頭大汗的站立在一旁，張有樑一一問了姓名，在其名字下面畫了鉤。

休息了一會兒，張大侃讓受罰的學員統統歸隊，大聲喊道：“全部都有，向右看……齊！向前……看！立定。跨列。學員們，都給我聽好了。只要受到處罰的學員，下一次再違反隊列紀律，第二次處罰將是倒立行走繞場一圈，第三次，倒立行走三圈，外加負重跑步五圈，中間不能中斷、停歇，完不成處罰的，捲鋪蓋回家。如有第四次違規的，照樣除名，你們都給我記清楚了。好了，休息的也差不多了，繼續，隊列訓練。第一第二排，聽我號令，齊步……走！一二一……立……定！向右……轉！起步……走！……”

一排排隊列不斷的重複著動作，教頭們粗啞的聲音迴繞在操場中，孩子們的體力、毅力，不斷的承受著淬鍊，他們都知道要堅持下去，因爲，不努力堅持的後果就是被淘汰，那將永遠離開這裡，後果將是無法學得更高深的武功絕學，失去了出人頭地的機會。

張大侃排開隊伍，站在兩排隊列中間，大聲喊道：“護國散式長拳，三遍現在開始，起步式，一，二，三……”

哼哼哈哈打完三遍護國散式長拳，學員們身上的汗水又冒出來了。張大侃說道：“沒有堅持就沒有勝利，這點兒累算得了什麼，現在開始，齊步，跑步和停立訓練，全體注意，看我動作示範。”

張大侃做出前走的動作，大聲說道：“第一步，左腳向正前方邁出約一腳半的距離，按照前腳跟後腳掌的順序著地，同時身體重心前移，右腳也是按照此法動作。上身要保持正直，微向前傾，手指輕輕握攏，兩臂前後自然擺動。左腳爲口令一，右腳爲二，走動時的步履和你前方或左側的學員爲準，步履以你前方的學員和我的口令爲準……”

做完示範，張大侃讓學員按示範標準，先一個一個的行走，後又組成一排行走，學員們來回不停的運動著。再後來就是跑步走的示範，照例是重複動作，孩子們的精氣神被不斷的消磨著。

枯草無味的重複訓練，一直延續到了日落酉時，教頭們帶著疲憊的隊伍，來到食堂吃晚飯。學員們已經不像早飯午飯時那樣精神抖擻了，拖著沉重的雙腿，垂頭喪氣的排隊打飯。飢餓使得孩子們的嘴力加強，個個癱軟的坐在飯桌旁，用力的咀嚼著無味的飯菜，使勁往肚子裡下嚥，噎住了就喝口湯，拍拍胸脯。

食堂裡，老班級的學員照舊趾高氣昂的喧譁著，津津有味的吃著飯菜，新班級的學員個個向霜打了的茄子，蔫蘿蔔似的爬在飯桌上吃著飯菜。偶爾幾個新學員搖搖擺擺的走向恭房，做那排泄之事，上午的精氣神早已無影無蹤了。

一刻鐘後，教頭們集合隊伍，再一次拉到了操場，依舊聲如粗雷，吼叫著指揮學員們令行禁止。隊列訓練又是一個多時辰，而後，又是三圈長跑。教頭們倒也沒有像清晨那樣不斷的催促，只是嘶聲裂肺的喊著一二一，不少學員由於體力不支，蒼朗朗的滾倒在地上，隊伍後面的教頭上前一把抓起，吼叫幾聲，又促使著重新歸隊跑步。

新一班的張有樑與別人不同，見有摔倒掉隊的學員，在屁股根部輕輕一腳，踢的學員激靈靈的快速爬起，逃命似地朝前跑去。三圈跑完，五支隊伍在教頭的口令下，邁著整齊而疲憊的步伐，終於回到了學舍門前。

張大侃帶領著隊伍來到新一班學舍前，整合了隊列，大聲說道：“今天的隊列訓練到此結束，大家表現的很好，沒有一個捲鋪蓋滾蛋的，希望繼續保持，明天繼續。如有堅持不住的，今晚就可以自動走了，不要拖累大家。好，進屋休息，解散！”

一聲令下，學員們分散，精神萎靡的回到各自的房間。三位教頭並不回去休息，而是在學舍門窗周圍來回走動著，觀察房間裡的學員。

武館的老學員們，三三兩兩的徘徊在操場、樹林、教社，悠閒的轉悠著，那研武樓內，精神抖擻的學員們不斷的翻騰，練習著各種招式。藏經閣裡的學員靜靜的翻閱著功法口訣，研武樓裡的教頭也在不斷的揣摩著武功絕學。

月亮已經升起，高高的掛在深空，滿天的星星一眨一眨的遙相輝映，天高雲淡，初秋的夜空寧靜致遠，武館裡的大樹上的樹葉輕輕飄蕩著，偶爾一兩片樹葉落下，終結了它們的生命。

樹葉迴歸大地，與泥土相混合，漚成肥料，來年開春，大樹再一次長出茂密的樹葉，一代一代的，經久不衰，大樹越長越龐大，若干年後，如果無人砍伐，必定是一顆蒼天巨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