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駱駝!”
“駱駝比人精貴!”
“看不好老子活剮了狗日的!”
……
有將軍大聲喝罵,拿著鞭子抽打一羣奴隸。
奴隸裡頭頗有幾個熟面孔,其中一個正是左京通過五級死士週四在雷家礦場認識的一個礦工,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因爲瘦弱、話少,被人叫做‘小啞巴’。
時隔一月不見的小啞巴,原本瘦弱,現在則肉眼可見的充實起來。
看來這些天不但吃好喝好,八成還苦練了一番。
“雷家礦場的礦工來來去去。”
“來的形形色色。”
“走的卻大多怯弱。”
“不止怯弱,還得是在上陽城有家有口、有妻兒老小的那種。”
“這些人毫無徵兆詭異消失。”
“沒想到居然是被帶來福地!”
左京看到小啞巴,又驚又喜。
驚的是他鄉遇故知。
喜的則是——
“小啞巴!”
“還有其他幾個礦工!”
“原來他們不是被調到其他礦區,而是來了福地!”
左京對小啞巴等人的死活其實不是特別關心。
他的關注點在於——
“爹孃也是礦工。”
“同樣離奇失蹤。”
“他們也都在上陽城有家有口,又一輩子老實本分,會不會,他們也在這裡?!”
一念及此。
左京激動。
有心栽花花不開。
無心插柳柳成蔭。
誰能想到,爹孃在雷家礦場消失,左京派遣死士去礦場沒找見,卻在這處黃沙福地看到希望。
‘冷靜!’
‘行百里者半九十。’
‘越是看到希望,越需要沉著冷靜。’
左京穩住心神,詢問雷元文:“他們是什麼人?這是要去哪?”
雷元文道:“這是探索隊,往往由兩名武藝精湛的武師帶隊,領著十名精兵以及四十個奴隸,配上上百頭駱駝以及相應物資,往外找尋新的綠洲。”
探索隊!
左京心裡一個咯噔:“你們在這處福地一共有多少個綠洲據點?”
雷元文搖頭:“暫時就這一處而已。萬幸有通道可以從大燕投放物資,不然僅此彈丸之地,如何能養一城之精兵!”
左京又問:“一共派出多少支隊伍多少人?居然一無所獲?”
雷元文道:“黃沙漫天,哪裡好找?前前後後,派出數十支隊伍,人員數千,駱駝近萬,物資鉅萬,到頭來,一場空。要麼是杳無音信,要麼是殘隊而歸。”
左京心下一沉。
難怪老話都說‘別高興太早’。
他剛驚喜於很可能追查到爹孃的消息,下一刻,這‘探索隊’又將希望破滅。
數千人死於探索。
小啞巴很可能也是其一。
而左京爹孃早在去年就沒了消息,一年多過去,若是當真來了這黃沙福地,八成也跟不久後的小啞巴一般,餵了這城外漫天黃沙。
左京道:“我還沒在沙漠中走過。”
他衝雷元文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這位小兄弟對沙漠行很感興趣,讓他一起去吧。”
“……”
雷元文發現自己永遠追趕不上這位‘楊左使’的思路。
太跳躍。
只是。
在這福地,任你天大的本事,三人赤身裸體的進來也難翻出大天。
看你們耍什麼花樣!
雷元文招呼此次探索隊領隊:“亞昌叔,帶上這位弟兄一起,再去多準備兩頭駱駝跟相應物資。”
領隊叫做‘雷亞昌’,算是雷元文的族叔。
但地位大不同。
雷元文給他面子叫一聲族叔,事實上,離得老遠,甚至於這雷亞昌需要進入福地率領探索隊外出搏命,才能讓一家老小過上好日子。
雷家族人衆多,吃的可不是大鍋飯。
看血緣親近。
看能力高低。
這雷亞昌就屬於血緣較遠,但有一定能力的那種。
可能力的重要性終究還是要比血緣更低一等。
“是,三爺!”
雷亞昌恭敬應下,又衝趙二五九招手:“小兄弟,跟我來。”
……
“大哥!”
“這位便是明教光明左使楊逍。”
“楊左使,這位是我大哥雷元庸。”
左京見到傳說中的雷家老大。
雷家家主雷世俊膝下有三子——
三子雷元文。
二子雷元武。
長子便是雷元庸。
今日一見。
名不副實,名字裡佔一個‘庸’字,卻相貌英俊。
他衝左京拱手:“久聞楊左使大名,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
吹啥呢!
一級死士賊垃圾。
趙二五八大衆臉。
這也吹的起來?
左京懶得交際,無論是雷元文還是雷元庸,在他眼裡都是死人,只等他找到爹孃,無論是生是死,雷家都沒有再存在的必要。
因此。
無需客套。
左京跳過一切繁文縟節,想搭理就搭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譬如此刻。
他不搭理雷元庸的客套話,直接無視,卻又腆著臉問兄弟倆:“黃沙城中有多少人?附近有沒有異獸或是異人?異獸襲擊的頻率大概是多少?”
“……”
雷元庸扭頭看向三弟。
這明教的人都是這麼打探情報的嗎?
裝都不裝?
可問題是——
“楊左使打聽這麼多情報,要如何傳遞出去?”
雷元庸這會兒也攤牌:“莫不是以爲還能出去?”
左京看向雷元文。
雷元文急道:“大哥,你弟妹跟侄兒還在他們手上!”
急了!
急了!
他急了!
雷元庸淡淡道:“三弟,你應當知曉,黃沙福地是我雷家最大的機密,外人進來就再難出去。”
“可韞兒還在他們手上!”
雷元文真的急。
眼見大哥油鹽不進。
他又將火氣灑在左京身上,怒道:“我曾多次勸過你,不要來不要來,拿了寶肉,見好就收,不好嗎?現在落得這個下場,你滿意了!”
出不出去的。
左京無所謂。
他純好奇:“你這個當大哥的,這麼做,不是擺明讓三弟跟你反目成仇?你不在乎?亦或是,這壓根就是雷世俊那個老不死授意?”
他在挑撥離間。
但雷元庸很淡定:“弟妹如花似玉,風韻動人!落入賊巢一個月!你覺得,還能要嗎!”
“……”
這什麼話?
左京無語:“爲什麼不能要?難道是擔心被玷污?那不可能!我明教弟子從來不近女色。”
雷元庸笑了:“人之初,性本色!即使是太監也有男女之事的慾望,即使是寺廟裡的大和尚也有大把的男女之慾,明教弟子憑什麼沒有?即使你、你,你們沒有,又怎敢保證其他人沒有?”
疑鄰盜斧。
聽過沒有?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生根發芽,就再回不到從前。
雷元文此前只是不願意去想這些,這時被大哥將一切戳破。
他臉漲紅。
他眼猩紅。
如同要噬人的野獸。
可怕。
“綁了!”
“押下去。”
雷元庸擺擺手,讓人將兩名死士帶下去。
“將三爺也押下去。”
雷元文也被綁了。
他心如死灰,任由處置。
雷元庸雙手揹負,看向蒼穹:“下面就看明教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