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談崩咯!
左京不喜歡有人比他的死士還囂張。
王洪飛。
憑什麼?
小小捕頭不上臺面。
妻兒又在左京手裡。
這種情況下,還跟左京談條件?
左京根本不鳥他。
王洪飛開出的條件全都拒絕,反而提出一個新的方案,只要王洪飛老實聽話,保證可以讓他每年跟妻兒團聚一次。
這當然也是騙王洪飛。
一年後。
左京擁兵成千上萬,死士多多,哪裡還用得著王洪飛,早就淘汰,直接打死。
對這種惡人,沒必要講信用。
原本。
按照正常套路,即使左京提的條件再如何苛刻,王洪飛只要還想見到妻兒,只要還想妻兒平安無事,就只能順從,不得不屈服。
但王洪飛顯然是狠人——
“敢傷我妻兒!”
“勢滅汝滿門!”
王洪飛惡狠狠。
但左京知道:“這不過是你自私自利、放棄妻兒的最後僞裝罷了!”
左京看向王洪飛:“你都不知道我從哪裡來,我是什麼人,如何滅我滿門?”
他實話實講。
卻戳破王洪飛的虛僞,戳中他的內(nèi)心。
“找死!”
王洪飛瞬間破防,猛躥上前,第二次掐住左京的喉嚨。
但這一次,他沒殺人——
“我查不到!”
“自有人能查到!”
王洪飛一把扭住死士,粗手粗腳十分粗魯,左京受不住,早早抽離。
……
“有點可惜。”
“但還是賺。”
左京對今晚的戰(zhàn)果還算滿意。
雖說一下子損失兩名死士很冤枉。
雖說最終還是沒能降服王洪飛很遺憾。
但至少借刀殺人,殺死了上官紀、魏勝以及倪三這三顆毒瘤,並在一定程度上嫁禍給青竹幫。
此外。
還得到王洪飛的妻子、兒子、女兒這三個勞動力,帶他們前往深山老林改造。
這件事也給左京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
“有些人在外壞事做盡,趴在底層人民身上吸血。”
“他們的家眷卻心安理得的享受。”
“是時候該讓他們還一還。”
嗯。
左京決定——
“以後,惡人折磨致死。”
“家眷全都流放、勞改。”
這樣才叫除惡務(wù)盡。
感謝王洪飛。
提供新思路。
“對了。”
“他捉了死士,要帶去哪?”
左京通過參與查看死士位置,發(fā)現(xiàn)那名死士已經(jīng)不在王洪飛家中,正在勻速移動,疑似在馬車上。
“讓我看看。”
左京估摸著王洪飛這會兒沒再折磨那名死士,當即又附身過去。
……
……
是夜。
死士趙六三被押送到孟樓……地底下!
左京附身趙六三,被黑布捂住眼睛棉花堵住耳朵麻布封住嘴巴,塞進馬車裡七拐八拐到孟樓。
王洪飛以爲這樣就能遮掩,殊不知左京有殘玉能定位,派一名死士跟著光點走,輕而易舉就知道趙六三被送到什麼地方。
從後門,進孟樓,再到地下。
左京被綁在木架上,摘掉眼罩棉花麻布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王洪飛。
他咧嘴笑:“王捕頭剛殺了上官紀,居然還敢來孟樓,好大的膽子!”
“你怎麼知道這是孟樓!”
王洪飛一驚,扭頭看向身旁那人,忙解釋:“紅姑,我明明遮住了他的眼睛跟耳朵。”
那是一女子,三十來歲,一身紅,濃妝豔抹,眉宇間盡顯嫵媚。
她柳眉微蹙:“看不見聽不著,他怎麼知道此地是孟樓?”
太怪了!
左京看向女子:“就你叫紅姑啊?”
紅姑皺眉:“你認識我?”
左京搖頭:“不認識。”
忽而笑道:“但你很快會認識我。”
神神叨叨。
紅姑正色道:“小兄弟年歲不大,行差踏錯誤入歧途情有可原,若肯老實交代,或許能饒得一條性命。”
左京搖頭:“我不怕死。”
“冥頑不靈。”
紅姑知道,得上手段。
她拿著燒紅的烙鐵走近:“我這裡十八般酷刑,從未有人能撐過三日。”
左京見了,確實怕。
他果斷抽身離去,讓死士趙六三獨自承受酷刑。
……
“孟樓。”
“紅姑。”
家中,左京忽然發(fā)現(xiàn)讓死士被捕被審也未嘗不是一個探查敵情的好法子:“這些人以爲抓了死士必定逃不脫,刑訊、審問的時候,往往會透露許多信息。”
而這些信息又會被附身死士的左京所獲悉。
不過有一點——
“我附身死士得到的只是死士的感官與身體控制權(quán),並不包括記憶。”
“在我附身期間,審問者所透露的信息我能掌握到。”
“但不在我附身期間,除非現(xiàn)場有第二名死士對我複述,否則我無從知曉。”
還是有限制。
但總體可行。
比如這次。
左京就知道,王洪飛跟孟樓居然有聯(lián)繫,而且孟樓有著‘紅姑’這麼一號人物,王洪飛對其畢恭畢敬。
“神神秘秘。”
“但任你如何神秘,我自一力降十會。”
左京通過殘玉定位到距離孟樓最近的一名死士,隨即附身——
穿上戎裝。
好戲登場。
……
“好高啊!”
左京這次附身的是死士趙五八,換上一身華服,在孟樓外仰頭看一眼,不由驚歎。
此孟樓由東、西、南、北、中五座樓宇組成。
三層相高,五樓相向,飛橋欄檻,明暗相通。
整體建築高低起伏,檐角交錯,富麗堂皇。
一到夜晚,更是燈火通明十分絢爛。
“梁園歌舞足風流,美酒如刀解斷愁。憶得少年多樂事,夜深燈火上孟樓。”
好大盛景。
誰能想到其背後卻是骯髒齷蹉。
左京由東樓而入,縱行至西樓,這是五樓中最大最高的一座,一樓供給尋常客人吃飯用餐、觀賞歌舞,二樓是達官貴人,三樓唯有上陽府的少數(shù)大官纔有資格入內(nèi)。
偌大西樓可同時容納五百餘人用餐,極盡繁華與享樂,這裡一道菜或許就是尋常百姓家一年的開銷。
高樂地。
消金窟。
此爲天上人間。
左京進來,有侍者安排落座,他側(cè)耳聽了片刻,在他身後一桌幾個少年大口吃酒,交談中,左京聽到,那幾個都是上陽縣衙六房書吏之子。
“小小書吏,薪水少少。”
“他們的兒子哪來的錢在孟樓消費?”
“定是民脂民膏。”
左京端坐點了四菜一湯,然後抽身離去,讓趙五八獨自享用。
等估摸著趙五八吃完之後。
左京再度附身回來。
袖中握緊了一把匕首。
身懷利器。
殺心自起。
他四顧望,側(cè)耳聽,開始物色目標。
“我爹所在戶房掌土地、戶口、賦稅、財政,那纔是最牛的!”
“每年到鄉(xiāng)下收公糧時用腳使猛踢斛,斛頂上那部分糧食會撒下來斛卻不倒,這叫‘淋尖踢斛’又名‘腳踢淋尖’,講究的是快狠準、短平快,一腳下去既能踢出更多的糧食又能不把斛子踢倒,功夫深著呢!”
“我爹便是個中能手。”
“我從小學藝,就等將來子承父業(yè)大展身手,改日踢給你們瞧瞧。”
白麪少年洋洋得意,炫耀他爹如何搜刮民脂民膏。
忽見對面同伴對他身身後露驚恐,他下意識回頭看去,只看到一點寒光先到,喉嚨瞬間被割破。
左京持匕傲立,爆喝一聲——
“孟樓買賣人口,罪大惡極!”
“某今日替天行道。”
“往後自有兄弟日日入孟樓,隨機殺一人,不怕死的就繼續(xù)來孟樓高樂!”
一聲爆喝。
一條人命。
瞬間引爆西樓。
左京報仇,從不隔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