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幫哪來的膽子?!”
魏勝憋屈。
淦!
憋屈!
真憋屈!
誰不是呢?
上官紀喟然長嘆:“這回是我栽了。”
萬萬沒想到,本以爲生意興隆而且會一直興隆下去的五福堂,前後這才幾天?
不到十天。
短短七天。
被人鬧了三回。
賭徒被殺三人。
然後,五福堂就徹底沒了。
即使這次的風頭過去,再想恢復到之前的興盛,怎麼著也得兩三個月的功夫。
這麼久,天知道損失多少?
心痛!
心痛到滴血。
“手段太下作!”
“青竹幫徹底不要臉,還真治不住他們!”
上官紀一陣無力。
他到現在才知道,自家賭場跟人大幫派一比,簡直小卡拉米,不值一提。
五福堂內。
上官紀、魏勝、倪三,三人大眼瞪小眼,極度的氣憤之後是極度的空虛與茫然——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幹什麼?
一下子好似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魏勝抹抹臉,率先振奮起來,惡狠狠道:“他青竹幫能這麼肆無忌憚,我們大可以牙還牙!”
他看向上官紀:“師兄,我帶幾個弟兄,去殺幾個青竹幫幫衆泄泄憤。前面那兩個硬骨頭據說不是那週三的手下嘛,我先把這個週三幹掉!”
上官紀擺擺手:“還沒到那一步,先等等上面怎麼說。”
……
上官紀識大體顧大局,要等。
奈何。
樹欲靜而風不止。
他不惹事,事來惹他。
……
四月十七。
夜黑風高。
王洪飛累的夠嗆,趕回家中。
最近事情太多,月初的殺人大案、自家的搶劫案尚未告破,這兩天上面又指派他帶人調查五福堂賭徒被殺案。
忙活的腳不沾地。
卻一籌莫展,全無進展。
這會兒只想回到家裡倒頭就睡。
但是——
嘎吱。
王洪飛推門進院,一眼看到坐在院中的壯漢。
“嗯?”
他退出去,看看門頭。
沒錯啊!
是他新家。
那麼——
“你是誰?”
王洪飛臉色一沉,忙往屋裡看去,不見妻兒。
“找死!”
他疾甩手一把飛鏢,直取那人咽喉。
唰!
飛鏢正中。
那人一命嗚呼。
“……”
王洪飛一驚,下意識以爲有詐。
這麼大咧咧坐在自家院中的一個壯漢,怎麼可能不通武藝?
怎麼可以連他當面甩出的飛鏢都躲不過去?
不可能的!
“裝神弄鬼!”
王洪飛甩手又是三把飛鏢甩出,兩鏢胸口一鏢頭——
唰唰唰!
全中。
這下肯定死的不能再死。
但王洪飛一顆心卻沉的不能再沉,忍不住破口大罵:“直娘賊!沒本事你裝什麼大尾巴狼?!我草你娘!”
他心態崩了。
他第一記飛鏢本意是試探,外加立威,真心沒想殺人啊!
真的!
換誰也想不到,擄了人家妻兒,還敢大大咧咧坐在人家院子裡等人回來的裝逼仔,居然連當面飛鏢都躲不過去。
這得多菜?
這得多虎?
這人菜虎不要緊,可苦了王洪飛。
他還等著對方出牌,好知道對方是什麼人,自己的妻兒又被擄到哪裡去。
可現在。
全完了!
……
“王捕頭。”
“你有點虎。”
左京摸著喉嚨,附身另一名死士從門外走進來。
他也無語。
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第一個死亡的死士,居然死的這麼草率。
他望向王洪飛:“不想你妻兒好了?敢殺我的人?”
“……”
王洪飛沒脾氣。
左京走過王洪飛身旁,走到橫死的死士身旁拾起飛鏢:“全都是要害,真準。”
廢話!
王洪飛無語。
靜止的活靶子,壓根不會躲,還這麼近,這都中不了,他乾脆別玩飛鏢。
左京坐下來。
向著王洪飛拋出一條項鍊:“看看。”
王捕頭認出來,這正是她妻子貼身常佩戴的那一條。
接著。
左京又拋出一把長命鎖,這是王洪飛兒子身上的那把。
這下沒錯。
妻兒真的出事。
“禍不及妻兒!”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王洪飛咬牙。
左京看著王洪飛,頓時笑了。
這王捕頭平日裡沒少將人害的家破人亡,常常吃完原告吃被告,如左京,當初被癩皮鼠、青草蛇這樣的潑皮毆打,小弟左城甚至被毆打致殘,他當時沒有覺醒宿慧,腦子一般,去衙門告狀被王捕頭忽悠,被騙光家財。
怎一個慘字了得。
如今。
全都還給他。
也要讓這位王捕頭嘗一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當然。
如果能直接殺死王捕頭,當然最好。
可是,據左京通過死士多方打聽,這王洪飛還真不好對付,有點深不可測的味道,疑似是比柳明、魏勝還要高的高手。
左京不怕犧牲,但也不會做沒意義的犧牲。
他的死士名義上是死士。
可截止目前。
除了今晚意外慘死的這名死士之外,此前並無任何一名死士死亡,哪怕是被五福堂關押的趙三、趙十三,也還活著呢。
左京前世祖祖輩輩都是農民,窮怕了,且有著深入骨子裡的善良,哪怕是每天都有新增的死士也捨不得真的往死裡去用。
所以。
他不想用死士的命去堆死王洪飛。
但是,綁架其妻兒,這就沒負擔。
這王洪飛趴在勞苦大衆身上吸血,吸的血去哪了?
很大一部分都給了他妻兒享用。
要說他妻兒知道這些錢財怎麼來的嗎?
當然知道。
捕頭正經能掙多少錢,他們心裡能沒點數?
可他們還是心安理得的享受了。
既然明知道還享受了這些年,現在也是時候去還債了,左京計劃在深山老林裡墾荒,他看王洪飛的妻兒就很不錯,開荒、種地一定是一把好手。
所以。
帶走。
至於此來威脅王洪飛,只是順帶而已。
……
左京開門見山:“我就直說了,想要你妻兒平安,很簡單,就一個要求,幫我殺一個人。”
王洪飛臉色陰沉:“殺誰?”
左京頓時笑了:“大燕有句古話,識時務者爲俊傑。王捕頭,你很識相。”
他不賣關子,直說道:“五福堂買賣人口,上官紀作惡多端,我要上官紀、魏勝、倪三,都給我死!”
王洪飛眼皮一跳:“你是青竹幫的人?”
左京笑而不語。
這種聯想再正常不過,畢竟,以王洪飛的位置又怎會不知道近來青竹幫跟孟樓鬧的不可開銷,其圍繞的就是上官紀的五福堂。
現在左京要殺上官紀。
王洪飛自然第一時間聯想到青竹幫。
左京不否認,甚至樂見於此,他問王洪飛:“能不能殺?”
王洪飛皺眉:“上官紀出身城外丹陽派,刀法犀利,放眼整個上陽城亦是小有名號,此人,難殺。”
左京不關心這些,他只問:“能不能殺?”
王洪飛搖頭:“難。”
左京笑:“難也得上!”
現在,他爲刀俎,王洪飛爲魚肉,他管他難不難呢:“我只要結果。”
他起身,朗道:
“擇日不如撞日。”
“就今晚動手。”
“明日一早,你給我看到上官紀的人頭,我還你妻兒歸來。”
其實左京早把王洪飛妻兒送到深山老林裡。
回是回不來了。
嘿嘿。
他在騙王捕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