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跟我進去，我給你們安排住處。”
左蓉拉著左京左城要進楊家老宅。
左城看向二哥。
左京拉住大姐：“大姐，我們兩個孃家小子跑到你婆家住算怎麼回事？”
左蓉不高興：“說的什麼話！你們是我弟弟，楊家四爺是你們姐夫，我肚子裡還懷著楊家的骨肉呢，難道連間給你們睡覺的屋子都沒有？”
左京安撫大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楊家到底是高門大戶，我跟左城野慣了，住在裡面哪裡習慣。”
左城附和：“二哥說的對。”
左蓉不容分說：“你們兩個兔崽子！來下陽城不住我家住哪裡？別說了！就這麼決定！”
左蓉難得強硬。
奈何左京更硬：“大姐不要覺得我們隨隨便便就來下陽城，其實，早在來之前我就已經找好去處。”
左蓉不信：“你從未來過下陽城，哪來的好去處？”
左京早就想好說辭：“大姐，下陽城最近是不是新開了一家名叫‘五絕樓’的酒樓？”
左蓉一愣。
五絕樓？
沒聽過。
她扭頭看向丫鬟小環：“你聽過嗎？”
小環忙道：“當然聽過！這五絕樓可厲害了，號稱‘廚棋畫算口’五絕，裡面有五位高人，分別擅長廚藝、下棋、丹青、算術跟口技這五門絕技，尋遍下陽城難尋敵手。”
這麼厲害？
左蓉奇怪：“我怎麼沒聽過？”
小環笑道：“夫人閒來無事侍弄花草，看看書籍，對外面這些事從來不感興趣。這個五絕樓纔開張不到半月呢，名頭雖大，根基還淺，夫人沒聽過很正常。”
原來如此。
左蓉瞭解，忽而反應過來，看向左京：“五絕樓跟你有什麼關係？”
左京胡謅：“大姐你不知道，上個月，那五絕樓中‘棋絕’路過上陽城時丟了盤纏，是我好心讓他住在家中，他才避免露宿街頭。前幾天他去書信告知我，若來下陽城可去五絕樓找他安頓。”
左蓉張大嘴巴：“這麼巧？”
轉而又道：“那也不行，人家‘棋絕’，名頭這大！你不過是讓他住在家中幾日，他如今發達，最多報你幾兩碎銀，如何肯來安頓你？”
左蓉知曉人情世故，覺得很不靠譜。
左京道：“他主動去信，多半不是客套。這樣，大姐，我跟左城先去五絕樓，要是棋絕肯收留當然最好，如果只是客套話，我們再來找大姐也不遲。”
左蓉聞言，即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她不信那棋絕真肯安頓兩個窮小子。
……
“哈哈！”
“這有何難？”
“我當初與兩位小兄弟很是投緣，你們儘管在五絕樓住下，住多久都行。”
“閒來無事，跟我學棋也可，與其他四位學丹青、算術等術皆可。”
左蓉帶著弟弟見到五絕樓中那位棋絕，很年輕的一個人，溫文爾雅，一口應下左京要借住五絕樓的請求，甚至還願意教授棋藝。
左蓉驚了。
這棋絕人這麼好的嘛？
小環拉著左蓉袖口，附在耳邊小聲說話：“棋絕自打來到下陽城，下棋超過三十場，未逢一敗。就連人稱‘棋癡’的施老先生也不是對手。下陽知府癡迷下棋，這位棋絕自打揚名之後已是知府的座上賓。”
小環提醒左蓉：“二舅爺要是能夠跟棋絕學藝，前途不可限量！”
“這——”
左蓉原還捨不得讓弟弟留在五絕樓，可現在聽小環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這確實是天大的機緣。
當即不敢阻攔。
只是依依不捨。
棋絕人很好，主動道：“樓上還有一間雅座，幾位不妨坐坐。剛巧，待會兒就到了十三弟表演的時間，幾位正好可以品鑑品鑑。”
小環一陣驚喜：“五絕樓十三爺的口技人人稱讚以假亂真，從來一票難求！夫人，我們趕著了！”
不止小丫鬟。
就連左蓉身後兩名形影不離的健婦也略有動容，心有期待。
左蓉見左城臉上也有興趣，不好拒絕，便應下：“多謝先生。”
……
‘口技’是優秀的民間表演技藝，是雜技的一種。
其起源上古時期，人們用於狩獵，模仿動物的聲音，來騙取獵物獲得食物。
表演者用口、齒、脣、舌、喉、鼻等發聲器官模仿大自然各種聲音，如飛禽猛獸，風雨雷電等等。能使聽的人達到身臨其境。
這種技藝屬‘百戲’之一，又稱‘隔壁戲’。
所謂‘口絕’、‘十三爺’，包括之前那位十爺棋絕，都不是外人，正是左京麾下六級死士。
早在四月十一，13名六級死士刷新的第一時間，左京就做出安排，將吳三、吳十、吳十一、吳十二以及吳十三投放下陽城。
俗話說。
有錢能使鬼推磨。
當初李一等人在上陽城王捕頭家中洗劫不少錢財，現銀留給左京，價值400兩的四張銀票卻帶來下陽城換成了銀子。
之後。
吳三等人便拿著這筆銀錢，在下陽城盤下一家破產酒樓，稍加改造，重新營業。
吳三的廚藝香飄四溢。
吳十三的口技以假亂真。
又有吳十擅下圍棋、吳十一丹青術精妙絕倫。
五絕樓得以在下陽城迅速揚名。
廚藝！
圍棋！
丹青！
算術！
口技！
五名六級死士各自身懷絕技，甫一展露，頓時就在下陽城收穫巨大名望，輕鬆攀上高枝、結交上層。
其中。
吳三廚藝巔峰，掌廚五絕樓，來客讚不絕口。
吳十圍棋巔峰，被下陽知府敬作半師。
吳十一的畫作與吳十三的口技，都是五絕樓攬客的王牌。
仗著與府尊的這層關係，五絕樓本本分分做生意，暫時還沒人敢來造次。
這是左京利用死士第一次洗白經營明面上的買賣，其實爲的就是給他跟左城套上一重身份。
在上陽城。
左京不好跟幫派跟死士沾邊。
但在下陽城。
似五絕樓這樣正兒八經的買賣，就沒什麼，可作爲暫時安身之所，改善生存環境之地。
畢竟。
在上陽城，亂的很，外面打生打死，左京跟左城天天待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實在受不了。
來了下陽城。
換個新環境。
明面上又有蒸蒸日上的五絕樓做遮掩，比上陽城好千百倍。
“有了這層背景，日後稍稍運作，大姐在婆家也能更有底氣。”
人是社會化動物。
左京不可能一輩子只跟言聽計從的死士打交道，也不可能一輩子躲在陰暗角落裡，短時間還行，久了純純坐牢。
左城也不可能。
那麼。
洗白！
作身份！
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
五絕樓。
棋絕弟子。
這都只是開始，往後，走一步看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