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出動。
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一切行動聽指揮,沒有半點擅專。
靜悄悄潛入雷家錢庫。
靜悄悄搬走一箱箱銀子。
雷家主營礦產、米糧等產業,藏銀鉅萬,於家中建造一共三處地下錢庫。
死士潛伏進入。
只搬金銀不搬銅錢。
一箱二百斤。
連搬三趟足足一百五十箱。
化整爲零。
分散藏在死士這一個月來挖掘的一個個地窖裡。
一番折騰。
天光大亮
一大清早。
近來本就亂成一鍋粥的上陽城,再一次炸開了鍋。
……
“爹!”
“完了!全完了!”
雷元文如喪考妣,看著空空如也的三處錢庫,天都塌了。
在他跟前。
是他父親、雷家家主雷世俊。
饒是雷世俊年愈六十,見多識廣,養氣功夫極佳,這會兒也同樣險些吐血:“直娘賊!誰幹的!”
天殺的!
這三處錢庫藏的全都是白花花的銀錠、金燦燦的金錠,足足一百五十箱。
那是多少錢?
算算吧!
其中。
二十箱金錠,每箱200斤,合計6.4萬兩黃金,約合128萬兩白銀。
一百三十箱銀錠,每箱同樣200斤,合41.6萬兩白銀。
海量!
雷家累世積蓄,總共也不超過千萬家財,其中現金現銀更是不足五百萬,這一下損失超過三分之一。
慘重。
慘痛。
雷世俊氣的直欲吐血。
錢庫中。
地道口。
雷家二爺雷元武鑽出來,臉色難看:“地道長約二三百丈,寬、高皆約六尺,彎彎繞繞通往地下暗渠,暗渠污水漫過邊沿,沖掉了盜竊者的腳印,很難追蹤。”
雷世俊聽完臉色更加陰沉:“追不到也要追!查不到也要查!”
他咬牙:“這等規模的地道,不是輕易就能完成。三萬斤的金銀,也絕非幾個人就能搬空。”
處心積慮。
預謀已久。
擁有這麼大能量,又有這麼多人手,還能做到滴水不漏的,數遍上陽城,大概也只有那麼幾家。
“狠狠地查!”
雷世俊吩咐三子雷元文:“給我盯緊了符家、呂家,還有孟樓、青竹幫這些勢力也別放過,一旦哪家有異動,或是大規模金銀出手,立刻來報!”
“是!”
雷元文連忙應下。
偷金偷銀!
這太齷齪。
一旦查清是誰幹的,直接不死不休沒商量,真以爲二百年雷家沒脾氣嗎!
孃的!
侮辱人了!
……
“不關我事。”
左京關注上陽城的後續,但是一點都不擔心。
他人在下陽城。
你上陽城雷家錢庫失竊,關他什麼事?
“果然。”
“搬走之後,再不必束手束腳。”
左京爽死了。
他現在殘玉七級,麾下死士越來越多,能幹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如果繼續留在上陽城,做這做那,畏首畏尾。
忒不爽利。
現在好了,直接肆無忌憚。
一個晚上,價值169.6萬兩銀子的金銀到手,做什麼買賣能比得上這樣直接偷金偷銀的無本買賣?
更妙的是。
“偷就偷了。”
“雷家根本不知道誰幹的。”
“能活活把他們憋屈死!”
一如當初左京當初的憋屈。
他當時去雷家詢問父母音訊時,雷家只說是礦難死在礦坑裡,賠了幾兩銀子就把左京打發。
再問就不耐煩。
亂棍將左京打出。
氣憤!
憋屈!
左京當初恨不得一把火把雷家燒乾淨。
現在好。
雖然沒放火,但雷家的人這會兒怕是要宅子被燒更氣憤更憋屈一百倍。
畢竟。
一座宅子最多幾千上萬兩。
而雷家昨晚損失的,可是足足將近二百萬兩。
“金銀只是開始。”
“一日找不到爹孃,就要折騰雷家一日。”
“直到其家破人亡!”
左京毫不留情。
他爹孃去挖礦,如果意外發生礦難,正正經經,雷家將屍體送回,再依法賠償,那麼,左京悲痛,卻賴不到雷家。
可雷家怎麼做的?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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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法太糊弄。
賠償更糊弄。
仗勢欺人。
太欺負人。
“喜歡欺負人是麼?”
“不拿我當回事是麼?”
“不拿我爹孃的命當回事是麼?”
那好!
那就讓雷家也嚐嚐這番滋味。
金銀?
不算什麼!
雷家是上陽二百年世家望族,直系族人過百,旁支數以千計。
不但在城中有祖宅。
在城外還有祖地、族堡,劃地爲王,簡直土霸王一般存在。
要扳倒雷家,僅僅搬空錢庫還不夠。
“還得打光他們的族人。”
“還得掐死他們的產業。”
左京覺得,上陽城不需要那麼多的百年世家。
他沒來之前就罷。
他來之前得變天。
雷家。
有仇。
就從這家開始!
……
雷家是打老虎,得打。
王洪飛是小老鼠,也得打。
早在殘玉7級,刷新7級死士時,左京就已經將斬殺王洪飛的事宜提上日程。
這幾日。
留在上陽城中的死士對王洪飛的動向多有留意。
今天。
四月二十九。
左京騰出手來,準備徹底解決這一仇人。
王洪飛殺了人,卻仍然還能坐穩捕頭的位置。
這些時日,他帶著手下忙的腳不沾地,領著幾個捕快四處敲門想要找到妻兒,更重要的是,是想找到當初脅迫他反被他扭送孟樓的那人,以及在孟樓殺人的那人。
兩人都被關押。
又都被救走。
至今不知所蹤。
不知爲何,王洪飛有種預感,總覺得這兩人包括他的妻兒都還在城中,就藏在某個角落。
一般情況,這種預感是對的。
但可惜,王洪飛的不對。
因爲左京清晰的知道,王洪飛的妻兒早就被死士送往深山老林,而那兩名從孟樓被解救的死士,也同樣遠離上陽城,去了深山老林的墾荒基地裡挖土、種田去了。
王洪飛在城裡找,能找個屁!
“開門!”
“官府辦案!”
但王洪飛篤定。
不放棄。
他讓手下去敲門,自己雙手抱臂站在後頭,一臉疲憊。
這些天他可不止追查死士追查妻兒,還要應付上陽城中混亂的局勢,上官指哪,他要打哪,親手抓捕的幫派成員超過三十人。
累夠嗆。
也不知道上陽城最近這是怎麼了!
之前,上陽城不說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至少也是平安喜樂、安定祥和,各幫各派、各門各家,行事做事自有章法,爭鬥也在可控範圍內,往往有商有量。
可自打青竹幫跟孟樓掐上之後。
一切都變了——
殺人!
放火!
敲詐!
勒索!
幫派亂鬥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官府嚴令禁止。
衙門庫庫抓人。
就是屢禁不止。
那些青皮簡直反了天。
特別是青竹幫。
先後通過無賴的打法幹倒了五福堂以及大名鼎鼎的孟樓。
“青竹幫!”
“青竹幫!”
王洪飛一臉陰沉。
他與青竹幫有深仇大恨,妻兒被擄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雖是惡人卻也難免在夜深人靜時想到妻兒。
孤單寂寞冷。
於是。
對青竹幫的恨意與日俱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