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京其實有挺多話想跟大姐聊的。
但身份不對。
他現(xiàn)在頂著週五的身體,要是直說自己是左京,難免驚世駭俗。
不爆身份又沒道理跟左蓉聊天,而且也沒得聊。
索性就這樣短暫接觸。
有什麼姐弟之間的話,等日後真正相見再說也不遲。
楊佔山要是在的話,倒是能多聊兩句,可惜這位大姐夫又出差去了,不在下陽城,也沒得聊。
下陽城大姐這邊暫時就這樣。
左京近期更多精力還是投放在大本營上陽城。
……
四月十一。
趙三鬧事的第二天。
五福堂照常營業(yè),但上官紀(jì)卻有些不安,站在二樓往下看,觀察進(jìn)出的賭徒,想看看還有沒有鬧事的。
但是,看不出來。
時值正午。
賭場逐漸熱鬧起來。
上官紀(jì)早就到了後院練武,賭場內(nèi)則由賬房倪三跟師弟魏勝坐鎮(zhèn),謹(jǐn)防來人搗亂。
“師兄儘管放心,有我坐鎮(zhèn),誰敢搗亂當(dāng)場按倒!”
魏勝五大三粗,拍著胸脯保證。
接著便坐在二樓到一樓的樓梯上,俯瞰整個一樓賭場,留意一切生面孔。
還真別說。
今天生面孔真不少。
魏勝側(cè)耳聽,有人小聲交談——
“老王,你咋來咧?”
“你咋來俺就咋來!咋的,俺不能來?”
“嘿!我聽說這五福堂昨天有人鬧事情,亂滴很,滿地都是銅板,昨天那個誰撿了二兩碎銀子回家,嘴都笑爛了!”
“你們想什麼好事呢!”
……
是啊!
想什麼好事呢!
魏勝冷笑。
昨天是突發(fā)事件,那小子出其不意,賭場應(yīng)對不足,這才造成財產(chǎn)損失,事後一團(tuán)亂麻。
但今天他一步不易。
又讓手底下七八個打手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盯著一切可疑人員。
一旦出亂。
立馬按下。
一羣泥腿子,有幾個膽子敢鬧事?
“都想著貪便宜。”
“卻不想想我五福堂是什麼地方。”
“呵!”
“可別便宜沒佔到,先沾上賭。”
魏勝冷眼旁觀,不做干涉。
不出他所料,那些生面孔、泥腿子,奔著佔便宜的心思過來,結(jié)果一看二看,終究還是忍不住上手賭博。
一來二去。
逐漸上頭。
魏勝笑了,也鬆懈了。
能盯一時,難盯一日。
等到下午三四點,賭徒聚的更多,魏勝卻打起瞌睡。
忽的。
這時。
“殺千刀!”
“敢出老千,老子掀了你的頭蓋骨!”
一聲爆喝。
伴隨著賭桌傾翻。
來了來了他來了!
“操!”
“我的錢!”
“啊啊啊啊!豹子啊!我通殺通殺!天殺的!”
……
賭徒大亂。
賭場大亂。
有人等的就是這一刻——
“亂子來了!”
“地上都是錢,大家快搶!”
一聲聲驚喜大叫聲響起,當(dāng)然是四十名死士帶頭起鬨,帶頭哄搶。
嗯?
怎麼回事?
發(fā)生什麼?
魏勝被驚醒,一睜眼就看到賭場裡又亂成一團(tuán)。
嗡!~
他腦子頓時就炸開:“哇呀呀!我看誰敢亂動!”
他衝過去,一腳踹翻一人。
又招呼七八個打手:“讓人全都抱頭蹲下,敢搗亂的,往死裡打!”
他以爲(wèi)能鎮(zhèn)住人。
但奈何賭徒裡有壞分子啊!
四十名死士存心搗亂,煽動鼓動,所有賭徒全都被擅動,發(fā)了瘋似的全在搶錢、扭打。
亂糟糟。
根本沒人聽見他魏勝說話。
七八個打手被推搡的東倒西歪,暗中不知道糟了死士多少記老拳,撲跌在地早就爬不起來。
亂了!
亂了!
根本止不住。
四十名死士不戀戰(zhàn),引起動亂,搶了錢銀貓著腰就往外跑,整齊劃一,四散而逃,根本捉不過來。
甚至就連主動挑起事端的罪魁禍?zhǔn)住⑶嘀駧腿缡窒埋R仔趙十三險些也趁亂跑路。
“狗賊!”
“哪裡跑!”
魏勝盯著他呢。
罪魁禍?zhǔn)走€想跑?
“留下吧你!”
魏勝如水游魚,撥開人羣擠到前方,在趙十三一隻腳踏出賭場的那一刻,伸手鉗住了他的肩膀。
好賊!
休走!
……
嘭!
沙包大的拳頭將趙十三當(dāng)場KO。
一級死士勇歸勇,弱也弱。
“給我死來!”
魏勝怒極還想補(bǔ)刀。
這時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住手!”
“且慢!”
卻是上官紀(jì)與倪三到來。
那上官紀(jì)腳步疾,到跟前,看到倒地不起的死士,再看看混亂不堪的賭場,臉色瞬間陰沉。
“無獨有偶。”
“當(dāng)真有人指使!”
又是這般單槍匹馬闖進(jìn)來,真真是有膽無謀,妥妥不要命的莽夫。
莽夫不可怕。
可怕的是有組織聽命令的莽夫。
不對。
那就不叫莽夫。
而是——
死士!
“先把人帶下去。”
上官紀(jì)擺擺手。
又一次,僅一個人就將賭場攪的天翻地覆。
造成傷亡了嗎?
那沒有!
但賭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情,來賭博的賭徒一而再再而三的平白無故損失錢財,名聲壞了,誰還肯來?
這纔是真正棘手。
再有。
“兩次了!”
“卻連什麼人在搗鬼都不清楚。”
上官紀(jì)揉揉腦袋,頭疼!
敵暗我明。
不好搞啊!
……
“大哥!”
“捷報!”
彭舉正在小院練拳,忽然有人來報:“五福堂又出亂子,又關(guān)門了!”
“哦?”
彭舉停下:“細(xì)說。”
來人興奮似機(jī)關(guān)槍:“是這!是週三手底下新來的那個老實人,跑去賭場掀了賭桌,五福堂大亂,做不成生意。”
彭舉聽完大喜:“好啊!”
連忙叫人去找週三。
又訓(xùn)斥跟前那人:“叫什麼週三?以後叫三哥!”
“是是是!”
來人忙不迭點頭。
那週三別看人愚,但手下小弟是真敢打敢拼,有事情是真上。
他們不知道去五福堂鬧事會是什麼下場嗎?
也許第一次不知道。
但第二次肯定知道。
可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
捫心自問。
換成他們,這種擺明不死也要脫層皮的任務(wù),那是打死不去。
還是三哥猛。
當(dāng)大哥的猛,小弟更猛。
彭舉叫來週三:“你又派人去五福堂搗亂了?”
週三敢作敢當(dāng):“幫裡要辦賭場,我先把他五福堂搞倒閉。”
彭舉豎起大拇指:“三哥,你是這個!”
他大笑道:“你要是真能搞到五福堂,我親自去跟方爺跟前給你請功。”
俗話說,廟小妖風(fēng)大,水淺王八多。
青竹幫中,在彭舉等大頭目上面乃是頭領(lǐng),無論大小,在青竹幫聚義廳中都有一把交椅。
逐年遞增。
現(xiàn)今足有二十六把交椅,每一位當(dāng)家的手下各有一二個或三五個大頭目。
彭舉口中的‘方爺’,便是青竹幫中坐第二十一把交椅的二十一當(dāng)家‘連環(huán)刀’方興。
彭舉在他手下做事。
“三千幫衆(zhòng)。”
“二十六把交椅。”
二十多個頭領(lǐng)。
可不就是水淺王八多。
以爲(wèi)自己是梁山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