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市區有一座鐵塔,很普通的一座鐵塔,之前是做什麼用的我也不知道,不過反正已經廢棄了很久了,我坐車路過的時候曾經見過,就在老城區那邊。
長得有點像艾菲爾鐵塔,遠遠看著有點像,但是那畢竟不是埃爾菲鐵塔,因爲畢竟我不是巴黎人,我是中國人。
關於那個鐵塔就不多說了,反正就是那麼個老鐵塔,很有年份的那麼一個老東西了。
收到趙勇升的短信我就明白,他最後的比試項目就是跟我一起怕那個鐵塔。在我看來,爬個鐵塔似乎也沒什麼,就算是沒有什麼安全措施,只要小心點,危險也不算是特別大,而且比的內容更多的就是體力耐力之類的,跟拼命似乎沒有什麼關聯。
於是,我直接就答應了,下車打個車,直接就過去,過去的時候,趙勇升果然已經在鐵塔的下面等著我了。
那次,也是我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那座鐵塔,一座廢棄了很久的鐵塔,佔地面積大概有著幾十個平方,長寬各自不到十米,裡面縱橫交錯著各種的鐵棍。
也是看著看著,我就漸漸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因爲這鐵塔真的已經存在很久的時間了,上面可謂是鏽跡斑斑,一些比較纖細的鐵棍,甚至已經鏽蝕到斷裂,還有很多的鐵棍,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已經斷掉了,那些鐵棍縱橫交錯著,活像一把把的匕首,隨時都可能要了人的命。
鐵塔的旁邊,分明還立了一個醒目的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珍惜生命,請勿攀爬的字樣。
我就忍不住看著趙勇升,說:“你小子,該不會真的想跟我拼命吧?”
趙勇升嘿嘿地就笑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趙勇升當時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臉色也有些難看,身上,多少還有些酒味:“你這傢伙,該不會昨晚一晚上沒睡吧?”
“睡不著,就想著該乾點什麼。想不到,我就出來晃悠,結果看到這鐵塔,就把你叫過來了。”
“那你還喝酒了?”
“酒瓶子就在那裡呢!還有你,你不也是一樣?”
一宿還喝了不少的酒,精神遲鈍又病態的亢奮。
當時的我也是這種狀況,趙勇升都已經發現了。
忽然之間,我就萌生出那麼一種感覺,那麼一種濃濃的,在樹立死亡flag的感覺。
什麼叫死亡flag呢?很簡單,就是在電視,電影,或者動漫當中,或者小說當中,當出現那麼一段描寫,或者一個鏡頭之類的等等,只要看到這裡,你就知道,接下來肯定要出事,某個人肯定要死。
當時我就是這麼一種感覺。
感覺感覺趙勇升這不叫拼命,這叫作死!閒著沒事拿這麼個地方做比試,閒著沒事的,還要熬了夜,要喝了酒,帶著一身的醉酒。
“別比這個了,太危險了。”我想拒絕趙勇升,可是趙勇升卻義正言辭地拒絕:“不行,就比這個,說好了,這次我說了算的,你要是不敢來,就直接認輸。”
我想了想,就告訴他:“就算玩這個,也別今天,先回去睡覺,讓酒醒了再說,等你酒醒了,咱們再過來比這個。”
趙勇升還是直接拒絕了我:“不行,不能等酒醒了。等酒醒了我怕我就不敢了。來,就是現在,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雖然喝過了酒,但是我跟趙勇升明顯不一樣。我只喝了點啤酒,微微有些酒意,但是不大。可趙勇升——地上,分明躺著一整個空了的白酒瓶子,這傢伙,也真算是好酒量了。
跟一個喝醉了的人,真的沒什麼好計較的,喝醉了的人,基本上就不算是人了。這句話是我爹跟我說的,永遠不要去跟一個醉鬼較真,比如說我爹他喝醉了的時候。
所以那天我真的不想跟趙勇升去計較什麼,我甚至都已經打算主動認輸了。反正該解決的問題都已經決絕好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幫趙勇升完成這麼個心願,我乾脆直接認輸就好了。
但我剛這麼決定,正打算跟趙勇升開口,卻之間身邊已經不見了他的人影。擡頭,又見他已經站在了鐵塔內部的邊緣:“來,咱們從裡面爬,這樣刺激,來!後到塔頂的人就算是輸了!”
只是說話的功夫,趙勇升就已經開始往鐵塔上爬了,我連忙衝過去,想將他從鐵塔上薅下來,這傢伙卻出了奇地手腳飛快,已經爬上了不短的一段距離。
這時候,他又回頭看我一眼,衝我輕輕一笑:“放心吧,我提前已經爬過一遍了,所以我肯定比你爬得快,這次肯定是你輸了。”
這傢伙,就這麼想贏我一次嗎?
我想著,我要是連比都不比就直接認輸的話,這傢伙肯定心裡不會服,還指不定鬧出什麼事情來。既然這樣,那就乾脆陪他比了吧!反正,他不是都說了嗎?他已經爬過了一次了,竟然已經爬過一次了,繼續按照上一次的路線爬,應該沒事吧?
那就陪他玩一次吧,想到這裡,我也不在遲疑,手腳,同時攀上了舊鐵塔:“你給我等著,我馬上就追上你!”
說著,我就開始奮起直追,順著趙勇升爬鐵塔的路線,往上追了過去。
趙勇升畢竟是提前爬過一次的,還算是找了一條不錯路。這一路,總的來說還算是安全,那些鐵棍鏽蝕的痕跡不算多嚴重,踩上去也不用擔心垮塌。
只是,上面的那一層鐵鏽,還有鳥糞,踩著有些滑,我必須小心應對著,也不敢追得太緊,防止趙勇升摔在地上。
跟我想的不一樣,這個過程裡,並沒有出現什麼問題,我們倆誰也沒有死,最後,竟然安全到了塔頂,趙勇升當然是比我早到了一步,他忍不住衝我笑著,很是高興,像個孩子似的跟我說:“這次我贏了,是我先到了。”
“我也笑了笑,說,嗯,沒錯,這次是你贏了。這次你比我更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