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我爹是禍害。
好歹,我媽的背後有著一個龐然大物一般的沈家。
就算不考慮我爹媽,好歹,我也是被張澤劍帶出去歷練過兩年半的兵痞,匪類,社會青年。
好歹,我背後有著這麼一羣三教九流無所不包,卻無不拿我當親人對待的大叔。
這樣一個我,若是還去學校,跟那些同學們鬥來鬥去,未免太過無趣。更何況,回來的時候張澤劍也跟我說過,我爹,那可是被叫做禍害的人。而我,也必將踏上這條路。
張澤劍大叔說得沒錯,事情的發展真的如同他預測的一般,我將那想要欺侮六子叔的人一通暴揍,還能面帶微笑。
從陳留掀翻了桌子起,就有不少路人在攤子前駐足圍觀。?然後到我們的矛盾激化,再到我對他一頓暴揍,已經不知道多少人在駐足圍觀,更不知道已經驚呆了多少眼球。
那些圍觀的人愣了,跟陳留一起吃飯的幾個人更是愣了。
但我把目光放到他們身上,卻又迅速發現個問題,嘴角不禁揚地更大了:“少了一個人,是去叫幫手了?”
我的笑容,卻將幾人都給嚇著了,他們趕緊搖著頭,說:“不是不是,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真不管我們的事情。”
不知道?可能嗎?不過這也沒關係。
“沒關係的。”我笑著說:“你們也都去叫人吧,今天我一起收拾了,省得以後麻煩。”
那幾個人剛聽我說讓他們叫人去,還當我在開玩笑,一個個的趕緊搖頭說不敢。
可我一再催促,他們終於有些動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而就撒開了腿,一路跑了。
該是去叫人了吧?畢竟陳留現在還跟死狗一樣躺在我面前,還沒被送進醫院。
他們叫來多少,我都打,打破他們的膽!若是都這樣了,他們還不敢叫人,還叫不來人的話,那六子叔的攤子,他們估計這輩子都不敢來了。
那些圍觀的,一個個見著還有熱鬧可以看,都不走了,好多人都留在這裡等著繼續看熱鬧,還有不少竊竊私語的聲音,在討論,說這年輕人是誰,怎麼這麼兇,這麼狠?
我沒理會那些討論,只是想著,一會不知道得來多少人,不知道有沒有高手。想陳留這種,來六七個我也不見得會怕了,但真的來三四十歲的打架猛人,一兩個就夠我吃一壺了,畢竟我在監獄打架那會,有好幾個人都穩壓我一頭。
就算他們叫不來那種猛人,來上幾十尋常人也絕對不是我能對付的(,畢竟花花那賤人不肯寫成玄幻)。所以我只好看向六子叔,說:“六子叔,你這能不能也幫我叫些人?幫我撐下場面,當個幫手。”
六子叔正好給剛烤好的肉串撒上調料,用盤子裝好,又衝我笑了笑:“你想什麼呢?你吆喝一嗓子試試,看這條街是跟著誰姓的!”
咱們大中華有個規矩,或者說,咱們整個地球大多數地方都有個規矩,那就是,兒子跟著爹姓。
我讓六子叔幫我叫幾個幫手,撐起場面,給自己多幾分勝算。可六子叔卻笑著,問我說什麼呢,看這條街是跟著誰姓的。
於是我就看向這條街,只可惜視線都被攤子跟前的人給擋住了。
可我猛地又想起剛纔六子叔跟陳留的交流,說當年我爹跟別人在這條街開酒吧的時候,陳留整整七八年沒敢進這條街。二十年前,這裡該是我爹的地盤,這裡該是姓徐的。
於是我走向這條街,穿過人羣自動分開的一條通道,然後我走在這條街,迅速地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
在這條街上擺攤的,吃飯的,路過的,好多人我都曾經見過,曾經在醫院的病房或者走廊見過。
我這一路走著,就有好多人看到我,還跟我打招呼:“徐亞天?你怎麼過來了?”
我是第一次來到這條街,也是這時候才知道,這世界上原來還有這麼好一個地方。
那些人看到我,繼而就吆喝起來,整條街都在吆喝:“徐亞天過來了,小禍害他兒子過來了!”
我爹二十多年以前離開這條街的,那時候他大概也就二三十歲,所以大叔們稱呼我爹,還是當年那個稱呼,叫他小禍害。
這條街當年是我爹的,當年姓徐,如今依然姓徐!這是我爹留下來的,雖然他沒說給我,可我既然遇到了,就自己拿了。
也是這時候,街的一頭響起陣陣的喧鬧,老遠的,就見著那麼一羣人在氣勢沖沖地往這邊走,老遠粗看,估摸著有二十上下人。
我就忽然想起,也忘了哪個大叔曾經跟我講過,說我爹,還只高中上學的年紀,就曾完成過一個人單挑二三十人的壯舉,一戰揚名。
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很興奮,很躁動,這裡有著這麼多的大叔,我當然不會怕了那區區二十多人,可是,正因如此,心裡更是陣陣的熱血在涌動。
一個人單挑二十個人,我知道這絕對很難,不過或許我可以試試呢?
那就試試唄,去把二十多個人給挑了。
想到這裡,我跟向身邊一位忘了名字的大叔問:“大叔,有趁手的傢伙沒?要夠勁的。”
那大叔衝我嘿嘿一樂,二話不說,直接從攤子下面抽出根鏽跡斑斑的鋼管,一段還纏著布條當把手,遞到我手裡,沉甸甸的果然夠分量,那粗細握在手裡也順手。
握著這根鋼管,我二話不說,直接衝向了那邊的人羣。
要知道,他們以爲打架的地方是六子叔的燒烤攤,沒想著會是這條街。
所以他們還以爲他們只是走在路上,可我卻已經握著鋼管衝了過去,那些人大多根本不知道我是誰,甚至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我就已經穿過了人羣衝到他們面前,硬梆梆的鐵棍,敲在某人的肩膀上。
那鋼管很夠分量,這一下打下去,也絕對夠分量。那分量足以砸碎了那人的肩骨,帶著骨頭碎裂的聲響又掃向第二個人的側額。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打架,我心裡只記得那個狠字。
於是狠得一塌糊塗,狠得當場嚇傻了好多人,狠得我自己都感覺渾身熱血沸騰,身子都忍不住在抖。
可這隻會讓我更有力量!
保持住這份狠,掄著鐵棍肆無忌憚地衝在人羣當中,我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嘴角,卻掛著一絲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