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沐清風(fēng)來說，這味道聞起來還很新鮮，像是剛殺死的人的血液，而且是很多屍體，差不多能堆成一座小型亂葬崗。

一種詭異而又空靈的歌聲由遠(yuǎn)而近。

“一個兩個三個小娃娃，四個五個六個小娃娃，七個八個糉子小娃娃，我們?nèi)繃扇ΑＫ麄儬?wèi)了能吃飽，餓死一個也不管。”

一陣又一陣淒厲的慘叫聲連綿不絕，然後是什麼東西噴薄而出，最後戛然而止。

“九個瘦骨嶙峋幼童，深夜睜眼未敢眠，嚇倒一個又死了，還有八個小幼童?！?

一道童聲響起，聲音聽起來冰冷又悲慼：“是你，殺了他嗎？”

這次慘叫聲不絕於耳，血腥味更加濃郁了，有人在附近大開殺戒，看這個數(shù)量，有點像是——滅門。

“八個傀.儡小娃娃，高高興興去狩獵，咬死一個魂歸天，八個只剩七?！?

對方手段極其殘忍，沐清風(fēng)豎著耳朵仔細(xì)聽，這次好像是什麼被撕裂的聲音，又或是有東西在啃噬著什麼的聲音。

“七個可憐小娃娃，捱打受罰惹怒他，一劍兩半命休矣，七個只剩六。”

童聲抽抽搭搭，隱隱啜泣：“可我才十歲，爲(wèi)什麼……要這麼對我？”

沈長青被吵醒了，應(yīng)該說被嚇醒了，因爲(wèi)他聽見有人在哼恐怖童謠。起初沒注意，結(jié)果那聲音越來越近，他就被迫醒來了。

剛?cè)嗔藥紫卵劬Γ蜷L青就被人撈進(jìn)了懷裡，沐清風(fēng)摸了摸他的耳朵，使沈長青能聽得更加清楚：“長青，你聽，有人在邊唱歌邊殺人誒。”

沈長青：“…………”

他好無語。

這神經(jīng)是有多大條。

“六個無奈小娃娃，玩弄幡旗惹神怒，飛來橫禍命嗚呼，六個只剩五?！?

慘叫聲摻雜著一道乾淨(jìng)的童聲，顯得格格不入：“可是，神不是保護(hù)我們的存在嗎？爲(wèi)什麼……要殺人？到底是………誰錯了？”

“五個可憐小娃娃，惹是生非衆(zhòng)人怒，板子捱到無聲息，五個只剩四?！?

童聲此時不再那麼悲慼，又有隱忍的哭聲，只是有些蒼涼：“明明是他先惹事的……不過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沈長青瞇著眼睛聽著外面的人唱歌，估算著距離，貌似，離這裡不到十里。

“四個四個小娃娃，結(jié)伴出逃遭天災(zāi)，泥龍吞食無聲響，四個只剩三?！?

童聲逐漸平靜：“連老天都不給機會啊……果然，我們只能是刀俎魚肉麼?！?

“三個傷殘小娃娃，野山林裡遭蛇咬，中毒身亡無救治，三個只剩兩?！?

童聲這次甚至帶了點歡快的語調(diào)：“是誰把毒蛇放了進(jìn)去？”

這次幾乎沒有慘叫聲，只是血腥味越發(fā)濃郁了。

“兩個可愛小娃娃，烈日底下遭灼燒，燒死一個無人陪，兩個只剩一?！?

童聲再次迴歸平靜，毫無生氣的語調(diào)中夾雜一絲疑惑：“通過考驗是什麼意思？”

“所以，是因爲(wèi)這樣，你才讓我們自相……麼？”

“可惜啊，每當(dāng)我再想問些什麼的時候?！?

“你都聽不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