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輕狂叫他們六個人野狗,他們實在忍無可忍,頓時全都氣得臉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直蹦,渾身直冒汗,只覺得心中心血翻騰,像是有要爆裂一般。
當然忍無可忍,剛要上前教訓一下她。
卻突然覺得自己渾身發飄,而且心裡翻騰的氣血更加狂飆起來。彷彿要隨時撐破血管爆發出來一般。
丹田中彷彿開了一個口子似的,所有的內力都從這個口子中肆意奔流著,涌出體外,向四肢百骸中散去。
頓時每個人都僵直了身體,不敢絲毫妄動了。
他們知道自己的功力正在急速的散去,若是此時他們妄動的話,真有可能血管爆裂而亡的。
看他們僵住,輕狂輕輕打了個響指,那些廳中的骷髏武士,立即縱身上前,立時六個人每人身邊都多了兩個骷髏武士,將他們給夾持住了,逼著他們退回自己的座位,不敢再動一下。
他們驟然一驚,立即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
那茶中應該是下了散功的藥劑,而且這個小人兒還故意稱呼他們是野狗,氣得他們大動肝火,因此讓散功藥的功效提前發作。
感覺著這茶水中散功藥劑霸道的藥效,他們立即心裡冰涼到底了。每個人都明白:這下子自己的一身武功,都要隨著功力的散去而徹底被毀掉了。
他們不禁既恨又怕的一起瞪著坐在城主寶座上的白衣小人兒,直到現在才驟然想起她便是那個在昨天中午,和李大成一起在黃鶴樓見過的那個少年。
李大成和她說什麼,他們不知道,知道的是,這個小人兒,竟然這麼容易就控制了一切。
“因爲你們並非善類,老子也必須如此控制你們!這就像是毒蛇,非要放在身邊,那就要把毒牙掰掉再說!”輕狂微微笑著說道。
“你……想,你想做什麼?”一個三角眼,掃帚眉的三十多歲有點虛胖的傢伙問道。
“喂,你問的這個問題也太沒有難度了吧?”輕狂不滿的嘀咕著,貌似很無聊似的,將纏在自己手腕上的皮帶一圈兒一圈兒的往她那雪白的腕子上纏著。
烏黑的皮帶和雪白的肌膚對比鮮明,亮眼奪目。
這個小人兒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上天就能生下如此的禍害來?就她那雪白的一截玉石一般的腕子,都讓他們浮想朕翩。
隨著她皮帶的纏緊,一個東西從門口被連拖帶拽的拉了進來。
那東西竟然是個人,現在他衣衫盡失,匍匐在地上,身上沾著一身的狼皮。如果不看頭部的話,真的讓人以爲他是一頭狼或是一條狗。
“汪汪!”那東西低著頭,他們看不出是誰、但是這汪汪的兩聲叫,卻讓他們全部癱坐在椅子上不能動彈,心頭一個勁兒的打著鼓。
聽到叫聲之後,他們立即全都如遭雷擊一般傻了。
從聲音上聽,那個被輕狂栓在手腕上的東西,竟然就是李大成。
堂堂的銷金城的城主,現在竟然被這個小人兒拿條皮帶給拴在脖子上當成了狗來養,而且這個李大成明顯的神經錯亂,真的以爲自己就是一條狗。
“呵呵,偶家的狗狗沒見過世面,你們別怕,他不咬人,但是他咬畜生!就不知道你們這些東西是人還是畜生了?”輕狂得意而輕鬆的笑著,但那雙美到讓人心魂皆醉的眸子中,都是冰寒的光澤。
衆人除了瑟瑟發抖,就是瑟瑟發抖!他們心裡都明白輕狂的話的意思,如果他們願意臣服的話,她可以暫時把他們當人看,不傷害他們,如果他們不臣服的話,那就把他們當畜生,隨意屠戮了。
可是像這麼一個十幾歲的小人兒臣服,還真的讓他們覺得那張老臉沒出擱,所以每個人都臉色發青的,看著自己身邊的人,打定了主意要看別人的樣子做。
心想:只要有人肯跪拜她,他們也就跟著去跪拜。若是這樣耗下去,那就這樣耗下去。
輕狂何嘗不明白他們的心意,也不理睬他們,只是看著腳下的李大成,用兩根手指拈起桌子上的一塊點心,笑瞇瞇的看著地上的李大成道:“狗狗,來吃東西了!”
隨手扔到了他的面前,那李大成真的張嘴去接,而且還很急迫地一口吞下去,吃完了之後,還繼續圍著她蹲著身體揚起老臉來,呲著牙,口中嗚嗚嗚的討好著輕狂,那意思是還想要吃。
看樣子他做狗做的不僅專業而且還很盡職。
讓他們這些盟兄、盟弟們臉上一個勁兒的發燒,心頭一個勁兒的翻騰。這個小人兒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把他這樣意志力極強的人都給逼瘋了的?
“城主,他們的家眷都帶回來了,該怎麼處置?”一個骷髏武士走進來躬身施禮,向輕狂恭敬的請示。
其實他就是住在飛燕身體裡面的寒冰仙人洛閒雲。
輕狂把這種事情交給江湖閱歷豐富的他辦,實在很放心。
輕狂便向他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讓他坐在一邊休息看熱鬧。
“什麼?你捉了我們的家眷?你到底要做什麼?”一個脾氣火爆的四十幾歲的瘦幹漢子,忍不住跳了起來。
“丫的,你嚇到老子了。狗狗去,咬他王八蛋!”輕狂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對李大成說道。
李大成竟然真的毫不猶豫的就跳過去,對準那個瘦幹漢子的大腿便一口咬了下去。
“啊!”那人一聲慘呼,立即要將李大成推開。
可是他竟然真的像咬人的惡狗一般,咬住了便不肯撒嘴。
最後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從他腿上硬生生的咬下了一塊肉。
痛得那傢伙抱著腿,在地上翻滾哀嚎。
這招,讓其他五個人頓時把臉上的憤怒之色全都壓了下去。
他們眼神瑟瑟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無奈的明白了一個道理。
現在的他們除了聽天由命之外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李大成將那塊從瘦幹個腿上咬下來的肉,叼到了輕狂面前,嗚嗚的向她討好。只可惜他沒有尾巴,沒有辦法搖尾乞憐。
輕狂讚許的點了點頭,用腳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呵呵,狗狗真乖,那塊肉自己吃了吧!”
李大成正等著這句話,立即將那塊肉給咀嚼著嚥了下去。
除了在地上慘呼的那個瘦幹個兒,其他的人均俯身乾嘔起來。
“既然他們的家眷都到了,別虧待人家,快每人弄顆罌粟丸先給他們嚐嚐鮮!”輕狂一邊用腳踩著李大成的背玩兒,一邊熱情的吩咐道。
“不要!城主大人我們都聽您的。從此你就是銷金城的城主大人,我們都是您手下的奴才!”聽到她口中的罌粟丸,六個人徹底崩潰了,原來想負隅頑抗的念頭徹底土崩瓦解,不復存在。
這罌粟丸他們從李大成這裡見識過。
知道這是一種毒品,若是被它控制了神智,那就一生都要依賴這東西,不能擺脫了。
而且這東西只要吃一顆便立即上癮,服下這東西后,有一段時間狀若瘋狂,十分亢奮。但是過後便精神萎靡,身體越來越差。
很多染上毒癮的人,往往爲繼續購買這東西傾家蕩產,賣兒賣女,最後家破人亡。
他們見過不少因毒癮發作而又無錢購買這東西的人,倒斃在路上,那種股收入才,形若骷髏一般的慘狀。
雖然他們和李大成一起用這種東西牟利,但是卻一直都讓家人遠離這種東西。
如今聽到輕狂要讓他們的家人服用這種東西,自然要嚇的魂飛魄散了,意志力全部被摧毀,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問題,立即全部搖搖晃晃的咬牙硬撐著走過來,跪倒在她面前表示臣服了。
“呵呵,既然你們都臣服了,就把自己所有的商號鋪戶都交出來吧!從此這銷金城只有老子一個人說了算!”
輕狂美麗的眸子一凜,讓五個人的心立即如墜冰窖。
可是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先保全自己的家人??!
今天早晨,銷金城裡面出了三件天大的事情:銷金城的城主李大成把城主的寶座給了一個抱著白貓的俊美少年,現在她將六個副城主的權利和勢力全部收爲己有,從此銷金城就是她的天下了。
上午的時候,這位新城主,牽著一條叫李大成的狗,給沿街最貧困的百姓派發鑰匙,邀請他們去參觀李大成的密室,並允許他們帶回一些自己需要的物品。
第三件事情,就是那十口水井的分配和管理,她提出來了一個新條令。那就是十口以下的人家,或是無處存身的人終身免除水費。
十口以上,收入很高,用水很多的人,她分成三個級別。
第一個級別是中產之家,水費象徵性的收一些,每個月一家繳一兩銀子。
第二個級別是富有之家,每個月五十兩。
第三個是富豪之家,每個月五百兩。
對此方案,銷金窟的百姓奔走相告,歡喜的如同過節一般。
中產之家倒是不覺得怎樣,因爲以前繳費起碼在幾十兩,現在只要一兩,他們非常滿意。
心想:這位新城主,沒想到人不大,魄力卻很大。
竟然讓這個向來是富人天堂,窮人地獄的銷金城,走上了劫富濟貧的道路。
對此那些富戶,或是富豪很多人不滿。
但是面對新城主的鐵腕統治,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敢反抗。
因爲她剛剛把一個不肯繳費的開妓院爲生的老鴇,給活生生扔在亂狼堆裡面去了,非要她嫁給一隻狼。
結果洞房出了問題,那頭狼不肯用下身思考問題,而是用嘴直接解決了問題,把她給咬死吃了。
新城主說,這個女人是靠壓榨別的女子的生命和鮮血爲生的,向來殘暴惡毒如豺狼,就該是如此的下場。
剛開始百姓們人心惶惶,對她懼怕之極。
後來才發現,她所對付的那些人,全都是滿手血腥的殺人惡魔、或是人命累累的街頭惡霸。
這纔不再怕她,相反當她外出的時候,還舉街圍觀,把她當神像瞻仰。
這讓輕狂很糾結,受人擁護愛戴,她不介意。
可是這麼大規模的圍觀,卻讓人很不爽。
於是她再外出的時候,便精心畫一下妝、城中百姓便常常見到一個長鬚飄飄,身材嬌小的老人,穿著一身潔淨的白袍,外出散步的情景。
剛開始沒有人知道她是誰,當她在城中最大的祠堂哪裡救下一個要被亂石砸死的女孩兒時,衆人才知道她的身份。
那日她自己在街頭閒逛,身邊沒有帶別人,只是帶著重生和小蝶。
結果走到潘家祠堂的那條街道時,突然看到有很多百姓擁著向前跑,一邊跑還一邊喊道:“快去潘家祠堂,他們哪裡要開祠堂處置姦夫淫婦了!”
聽到這個喊聲,輕狂便急忙帶著重生和小蝶跟了去。
她很奇怪,這個島上民風淳樸,並沒有外面的什麼男女之大防的理論,也常常見到青年男女自由戀愛,然後談婚論嫁的事情。
對於出軌的事情,也比較寬容。
無非女子挨頓打,男人交納一定的錢財當懲罰而已。
這要當衆開祠堂處死人,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於是不免好奇心大起。
於是便擠進人羣去看。
只見一對五花大綁的男女被綁在兩根高高的桿子上。
男的被打的滿身是血,女的哭得淚流滿面。
兩人都被用布塞住了嘴。
一個穿著藍色綢緞衣服的浪蕩公子模樣的傢伙,帶著一羣手中搬著大大小小的石塊的家丁,神氣活現的站在祠堂前,插著腰,正在大聲歷數兩個人的“罪行”。
那傢伙是一副公鴨嗓,一說話便聽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衆位鄉鄰,本來這種事情,應該家醜不外揚。但是這對姦夫淫婦實在可惡,這女子名叫張翠兒,是本公子未過門的第七房小妾。昨天本公子剛要把她迎娶過門,她卻讓父母公然悔婚,然後沒有廉恥的和這個打柴爲生的窮小子住在了一起。本公子捉住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牀上做那種事情,公然給本公子帶綠帽子。因此,今天本公子要在自己家的祠堂前開祠堂,砸死這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
雖然他說的義憤填膺,但是衆人卻在底下或是搖頭嘆息,或是憤憤不已、“胡說八道,這張翠兒我認識,是張鐵匠的女兒,早就訂給了那個小夥子。前些天這個潘無良看上了人家,要硬搶了去。結果被張鐵匠給阻止了,怕他搶人,便讓女兒提前過了門的!”
“對,我認識那打柴的小夥子,叫張小河,人老實本分!他們早就訂婚了,又是提前辦的喜事,他們纔是真正的夫妻!這個潘無良是沒有得到張翠兒所以懷恨在心,伺機報復人家!”
“就是,這個無恥的潘無良,還誣賴人家是姦夫淫婦!他們一家子其實那個不是姦夫淫婦!”
“不錯,這個潘無良據說還偷偷和他爹潘世豪的七姨太杜月兒有一腿,若是說人家是姦夫淫婦,他們父子就是一對老王八!”一個憤恨的聲音說道。
結果聲音大了些,引起了潘無良的注意,他立即向周圍掃了一眼,一雙小小的鬥雞眼定在了一個十八九歲的憨厚少年身上。
他立即推開人羣,走上前,用手指指著那個少年陰狠的喝問道:”小崽子,你剛纔說什麼?”
少年知道這個潘無良向來狠毒,報復心極重,便將嘴脣一咬,矢口否認道:“我剛纔什麼都沒有說!”
“真的?”潘無良的手不禁握成了一個拳頭。
見他要打這個憨厚少年,他身後的那個狗腿子,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挾持住那個少年,露出他的胸膛來,讓潘無良下手打。
“真的,我就是沒有說!”憨厚少年知道鬥不過他,只能用這種方法暫且讓自己免除更加嚴重的傷害。
“小崽子,你敢嘴硬!看本少爺不打死你!”潘無良倏地一拳打過去。拳頭還沒有打到那少年身上,便嗷嗚了一聲,突然抱著那隻拳頭鬼哭狼嚎起來。
衆人這才發現,在他拳頭上釘著一根新鮮的小樹枝。
那樹枝是普通的還帶著些嫩綠的枝條末端的樹丫,很柔軟,彈性還在,那被風吹的近乎發枯的枝椏脆弱不堪,貌似經不起一點力道。
但是就是這個東西,卻深深釘入了那個潘無良的手背,似乎是將他的手掌都給釘穿了。
“誰?誰敢暗算本少爺?”潘無良猩紅著眸子,痛得咬牙切齒地四下瘋狂的搜尋著可疑的人。
但是實在看不出是誰動的手。
正在這時,一個銀髮銀鬚的身材小巧的老人,拄著柺杖咳著從人羣中擠出來,走到那個被潘無良兩個手下挾持的憨厚少年面前,對他說道:”小夥子,你這就不對了。既然敢說他們父子是王八,就要勇於承擔纔對,爲什麼不敢承認呢?”
見他出來指證自己,那個憨厚少年不禁滿臉都是悽慘的苦笑了。心裡埋怨著:你這個老人家,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出來指證我,不是要害死我嗎?
看熱鬧的衆人也是如此想法,各個都在心裡抱怨這個老人也太不分是非了,像潘無良這種惡少,禍害,怎麼能幫助他?
想到這裡,不禁對老者各個眼睛中露出不滿和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