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間的一小片空地,最多隻有五六尺寬一丈多長。它是在一塊突出的巖石上雕琢出來的,在山下仰望時,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它竟然是一個建築在山腹中密室的入口。
哪裡緊貼著山壁有一個用石頭雕制而成的寶座,一個紫色衣衫的女子冷冷的坐在上面,看著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在沉思。
那個男子身上只穿了一件寬鬆的白色長袍,顯得他的身體更加消瘦,長長的髮絲有些凌亂,隨著身邊的山風飄飛著。
他徵徵閉著雙眼,在女子面前佇立著,似乎在等待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等。
“如風師兄,好久不見!”紫衣女子扶著撫自己的額頭,聲音淡然的說問候道。
“扶搖,我來蜀山只是爲了對你說聲對不起!”說完他便又沉默了。
看著他飄逸如修竹的背影,扶搖百感交集。
隔了二十年不見,見面竟然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這個男人仍然向從前那般漠然無情,仍然不給她一絲期望。她呆呆的看著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情不是複雜這個詞可以概括的。那是二十年的煎熬中積澱出來的心情,百味雜陳,難辨其一。
這個男人和二十年前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那樣讓人瘋狂的容顏,仍然是那樣溫潤的聲音。還有他的靜默,他的淡然,他的心無掛礙,依然是以前那般。
讓她癡狂,讓她痛苦,也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二十年刻骨銘心的相思之苦,就只值這三個字?”扶搖豁然站起來,走到他面前,聲音顫抖而悽苦的問道。
那無限哀怨的眼神幾乎要變成兩隻利箭,刺入他的心裡去。
“抱歉扶搖,我不知道該怎麼補償!”端木如風平靜的睜開眼睛,徵微嘆息了一聲。
“想要補償我?那就留下來娶我!這很簡單,也很容易做到!我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可以!”她苦苦一笑,邊咀嚼著心頭泛起的苦澀滋味,邊看著他波瀾不驚的目光,眼神灼灼地問道。
只要他肯點頭,她永遠都會給他留著機會的。她從石座上拿起紫青雙劍,將紫劍遞了過去。
紫青雙劍自古以來都是蜀山的情侶劍,由蜀山的掌門和掌門的情人互相持有。
據說練成紫青雙劍的至情至愛劍,便會縱橫天下,無人能敵。如今她把自己的一顆心,和所有的感情都放在手中,連同那把劍遞了過去,然後耐心地等他接受。
只是她不明白,這件事情在以前或許會讓端木如風猶豫一會兒,但是現在卻不能了,有了和輕狂的肌膚之親之後,他更加確定了自己對扶搖的感情,從來都不是愛。
以前青梅竹馬的時候不是,長大了拒絕她的時候不是,在蜀山苦修時更加不是,而現在面臨她的討伐時還是不是。
唯一有的,也許就只有憐憫和歉疚。
“扶搖!我不想騙你……”話只說了一半,但是裡面的意思誰都已經懂了。
“隔了二十年,你還是拒絕!爲什麼?”扶搖將那把青劍扔回了石座上,拉出了紫劍,伸手搭上了端木如風的脖頸問道。
這個答案讓她依然心如刀割,依然難以面對。
一種寒烈的劍氣在他的肌膚上蔓延開來,那是死亡的味道。
可是他卻一動不動,一顆心始終靜如止水。
這種愧疚感是他修煉中最大的束縛,因爲不愛所以他躲開了她二十年,也是因爲不愛,讓她被痛苦折磨了二十年。如今這個錯誤如果能用鮮血來洗去的話,那也不失爲一種好結局。
“忘了曾有我這樣一個人!從此過你自己的生活!”他淡淡的呢喃著這句話,然後閉上了眼睛。
“好,你去死吧!你死了我們就都解脫了!”扶搖的手稍徵一動,那鋒利的劍刃便在他雪白的肌膚上劃開一條口子,鮮血緩緩淌了出來。
而端木如風卻如同沒有任何的痛覺一般,一動不動。
“啪!”地一聲,一個綠玉小盒子從洞口飛出來,正砸在扶搖的手腕上,痛地她狠狠一皺眉,那把紫劍立即當哪一聲落在地上。
一個穿著白衣的小人兒,玲瓏的站在她面前,手中的匕首抵在一個錦衣女子的咽喉上,淡淡笑著說道:“扶搖,你敢碰我的人!我就讓你們主僕兩個死無葬身之地!”
她的容顏嬌美如花,一雙眸子如最清澈的秋水,只是眼神很冷很嚇人,彷彿她是被激怒的一頭獵豹,隨時都準備撲過來將她們撕成碎片。
地上那個小小的玉盒,讓澤光一驚,她下意識的伸手想向自己的懷裡摸去。
輕狂一把扣住她腕子,在她肩胛上一拍,啪得一聲,她的關節便被摘了下來,痛得她立即一聲嘶喊,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輕狂一伸手從她懷裡摸出了一樣東西,奇怪的舉到面前問道:“怎麼會有兩個一摸一樣的玉盒?說,你是鐵血公主的什麼人?”
她竟然在這短短的一剎那就由兩隻一摸一樣的玉盒,朕想到了澤光同鐵血公主之間有某種關係,這讓周圍的人都怔住了。
天下怎麼會有如此感覺犀利、心思敏捷的人?
澤光瞬間臉色變得蒼白,她眼神瑟瑟的閃動著,急切的辯白道:“我不認識什麼鐵血公主,更不知道你說什麼!”
現在能保命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不認賬,否則自己一旦在扶搖心中有了和鐵血公主之間關係的印記,那麼她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將白費了。
“不知道,那我就提醒你一下!”輕狂一捏她的喉嚨,無意間把她綁在脖子上的一根白色菱紗給扯了下來,那個微微凸起的疙瘩,讓輕狂頓時想通了一件事,隨即眼中滑過一道晶亮的光芒。
“你原來是個男人,雖然被淨身了幾年,可是喉結還是很明顯哦!再則一個女人再怎麼身形高大,也不至於有這麼堅實的骨架!聽說那個鐵血公主最喜歡把失寵的男人變成太監,你應該是其中的一個吧!”輕狂一邊推理一邊笑吟吟的說道。
她的話卻如同在衆人心湖投入一塊巨石,瞬間讓人心潮澎湃,震撼的怔住了。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簡直是天方夜譚,怎麼可能?
尤其在扶搖的心裡,幾乎要崩潰了。
她從幾年前澤光來到蜀山就把他當成閨中密友,對他的依賴簡直超過了對普通朋友。幾乎對他言聽計從,和他無話不說,在他面前她沒有任何秘密。
她真的把他當成了自己最好的“姐妹”最貼心的朋友。
可是此刻她卻知道了他不但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從鐵血公主哪裡來的。這麼說他一直都在欺騙自己,居心叵測的在利用自己的信任,在做其他事情。
怪不得青城被襲擊時,她和幾個蜀山護法,還有五色使者,六道天女不知道在暗中進行什麼活動。
她的貼身侍女知畫、善書、提醒她時,她還以爲她們是嫉妒澤光,把她們狠狠訓斥了一頓。
扶搖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她無心去理睬端木如風,而是萬分心痛的盯著澤光問道:“澤光,告訴我,她說得是不是真的?”
澤光看到她痛苦的神情,心裡好一陣難過。
他是居心叵測,但是他卻沒有一點想傷害扶搖的意思。
他本來就是蜀山的一個小弟子,當扶搖坐上掌門之位時,他就迷戀上了高高在上的扶搖。
但是他也知道依自己卑徵的地位,和扶搖根本沒有可能。
所以他悄悄離開了蜀山,因爲他相貌俊美不凡,所以幹方百計結實了鐵血公主身邊的一個侍女,利用她接近了鐵血公主。
並挖空心思得到了她的寵幸,在鐵血公主的後宮多年,利用手腕曾一度得到她的專寵,甚至還專門叫能工巧匠刻了兩個玉盒,裡面放上兩塊古玉,作爲兩個人的定情信物。
並約定只要信物在手,她就永遠不會傷害澤光。
但是澤光卻暗暗利用她的錢財與影響力,逐漸結識很多武林中人,在江湖上偷偷建立了自己的勢力“扶搖閣”。
他利用扶搖閣收斂江湖中的各種情報,買動殺手通過殺人斂財。後來野心勃勃的他甚至開始染指官場。
鐵血公主手下謀士衆多,而且她也不是傻瓜,當她發現這些的時候,便採用了徐亞子的主意,在一次酒宴上,給他下了麻醉藥。
趁他昏迷將他變成了太監,然後扔進了一口深井中。
但是偏偏他命不該絕,那口井的水冰寒刺骨,將他給凍醒了。
於是他在井裡熬到半夜,趁夜深用盡全力爬了上來。
從此他銷聲匿跡與江湖中,過了一年他將自己扮成了女子,在一次蜀山招收弟子時,上了蜀山。
在蜀山時,他利用這些年鍛鍊來的心機,一步步贏得了扶搖的信任,併成爲她最信任的朋友。
並利用她的信任,開始收斂人心。
對此扶搖雖然有所察覺,但是卻不願意相信。
直到今天,輕狂將所有的事情給挑破了。
這讓她無法再回避這個問題,也無法再欺騙自己。
“宗主,你能不能聽我解釋!”他神色悽惶的懇求道。
扶搖還沒有表示,輕狂已經將那兩個小盒子打開,從中取出一對心形的古玉笑道:“呵呵,一塊是君子澤光,一塊是淑女索雅。這麼相配的一對,那個鐵血公主索雅怎麼會捨得把你給閹了?難道你偷偷背叛她,就像現在背叛扶搖一樣?”
有了她這句話,澤光的一切解釋將毫無用處。
他不禁惡狠狠的盯了輕狂一眼,咬牙切齒的問道:“你是誰?爲什麼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說得每一句話都是事實!據我猜測照你這個背叛成性的傢伙的行爲,青城的那些護法、藥師、醫尊的失蹤都是你乾的!”其實最後一句話是輕狂在詐他。
結果他卻上了當。
他眼神灼灼的看著扶搖說道:“宗主,請相信我。我這樣做的目的是想幫你殺了端木如風!讓你一消當年被他拒絕的恥辱!”
結果他越是如此表白,越是收到了相反的效果。
扶搖氣得臉色鐵青,她彎腰撿起那把青劍,滄浪一聲拉出了寶劍,一句話不說,狠狠便向他的胸前刺去。
澤光知道現在在扶搖的頭腦中,對自己這個背叛者的痛恨已經根深蒂固,她不可能再聽自己的解釋,也不可能再相信自己。
好不容易到了她的身邊,如今自己雖然可以選擇離開她,但是他卻捨不得,於是他沒有動,挺胸接受了那滿是糾結的一劍。
劍從胸口刺進去,又從後心冒出來,他的整個身體便穿在了那把寶劍上。
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從胸部蔓延著,那股噴涌而出的血,讓他張開了嘴,一口血噴涌而出。
眼角中有苦澀的淚滑落下來,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恨意,有的只是無盡的深情。
“扶搖……請相信……我……愛你的!”說完這句話,他的身體緩緩後退,寶劍血淋淋的被他從胸口中拔出來,然後身體向後一倒,跌入了身後的萬丈深淵中。
讓一切都隨著他的生命灰飛煙滅吧,免得留下一絲痕跡,讓她心裡不平靜。
扶搖呆呆的攥著那把血淋淋的劍,呆怔著,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她殺了一個居心叵測的人,那人卻也同時是最愛她的人。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突然的讓她感覺剛剛做了一場夢。
正在這時,輕言和輕揚帶著諦聽和碧玉從洞口鑽出來。
輕狂瞥了端木如風一眼笑道:“神仙大叔,你什麼都好,就是這裡有問題!”輕狂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嘆了口氣笑道。
端木如風眼睛看著山崖下,茫然著,沒有一句話。
“你只是不想勉強自己而已,這有什麼錯?”輕狂卻並不放過他,而是盯著他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這句話不僅讓端木如風的心中徵徵一動,也讓扶搖陷入了沉思。
她突然想到,自己也有需要反省的地方。
輕狂淡淡一笑道”愛本身沒有錯,錯就錯在不該把自己的感情強加在別人身上!那根本不是愛,而是束縛是禁錮,是一種折磨!”
扶搖聽得心中一震,她擡起茫然的眼睛看了看輕狂,她不明白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怎麼在感情上,比自己懂得更多更深!
“輕狂,朕也將感情強加在你身上,讓你感到折磨禁錮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洞裡傳出來,不用去想,輕狂也知道是誰來了。
她暗自皺了皺眉,有些糾結了。
這個皇帝怎麼如此的執迷?
果然一身便衣的軒轅夜和歐陽嵐、瑞夜楠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們是?”扶搖冷冷的問,今天她的蜀山是怎麼了,來了一大堆的外人。
怎麼會如此熱鬧,該來的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
能想到的到了,不能想到的也到了。
“朕是天香國的皇帝軒轅夜!”軒轅夜倒也不隱瞞。
扶搖皺了皺眉,淡淡的說道:“可惜蜀山不是天香國的領土!你這個外國皇帝駕臨蜀山,本宗主可沒有義務接駕!”
“當然,朕不是來讓你來接駕的,朕是來找人的!”軒轅夜的目光瞟向了輕狂,從京城出發,一路追她到邊境,到藏金窟再到夜闌沙漠,到青城,又到了蜀山。
他早已經將原來的氣惱和焦急的性子磨沒了。
現在只要輕狂肯跟他回去就可以了,別的他真的不敢想了。
輕言和輕揚立即跪拜下去,“草民莫輕言,莫輕揚參拜陛下!”
兩人拜倒後,卻發現妹妹仍然怔怔的站著不動,於是用手開始偷偷扯她,並用眼神拼命的示意:這可是皇帝,你怎麼不見駕!
輕狂卻眨著眼睛裝作不認識他一般,心裡在盤算:這次到底該怎麼脫身呢?
“輕狂!見駕!”莫輕言急的開了口。
輕狂卻瞥了兩個哥哥一眼,抱起胳膊瞇著眼睛道:“切,他是冒牌的,你們兩個也上當!堂堂一國之君,哪有輕易離開國都,不顧危險跑到別國去的?”
輕言和輕揚頓時怔住了,輕狂的話很對。
的確一國之君是不會做出如此輕率的舉動的。
軒轅夜見她竟然用死不認賬的方法,到了現在還回避自己。
不禁要抓狂了。
稈轅嵐和瑞夜楠正要上前替他作證,輕狂卻提前截住了他們。
“餵你們兩個又是冒充朝中哪兩個大臣的?”
兩人當場無話可說,只是瞪著眼睛看著輕狂,彷彿看到了外星人一般,僅僅兩三個月不見,她的本事又多了一項。
混淆視聽,指鹿爲馬!
扶搖和端木如風都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在一邊靜靜的旁觀著。
“好了!朕不跟你鬥嘴!只要你能說出爲什麼不喜歡朕,朕就不再勉強你了!”軒轅夜只得用出最後一招:破釜沉舟。
輕狂等的就是這句話,於是她呵呵一笑俯身抱起諦聽,一手拉著碧玉,然後站在端木如風身邊對他笑道:“君無戲言!”
“當然!”軒轅夜咬牙說道。
“理由還是原來那個,我不可能爲了一朵花,而放棄整個花園!”
“你無……”軒轅夜最後一個字還沒有出口,輕狂的笑容已經凝結在臉上了,她那嫣紅的小臉上頓時罩上了一層寒霜。
她冷冷的一笑,說道:“我並不怕聽到那個字!但是一旦這個字你說出了口,那麼你連做我花園裡一朵花的資格也沒有了!”
果然軒轅夜那個字沒有出口,但是他又實在不甘心,便向瑞夜楠和歐陽嵐下令道:“帶她回去!”
瑞夜楠和歐陽嵐爲難的對視一眼,他們不想冒犯輕狂。
因爲他們更怕自己連做她花園中一朵花的權利都失去。
可是皇上的命令又不能不聽,他們只得一起上前,一左一右夾擊輕狂,把她往山洞口裡逼過去。
輕言和輕揚立即跳起來,毫無懼色的擋在了輕狂之前。
若是有人敢傷害輕狂他們就會以命相拼,絕不去理會那個人是丞相還是武林盟主。
看到兩人的不顧一切,讓輕狂心裡很是溫暖。
這兩個哥哥還真給力!爲了她這個妹妹,不惜以下犯上當衆抗旨。
以後有機會好好疼他們。兩個哥哥能爲她拋開一切,她卻不能累兩個哥哥背上那些無聊的罪名。
於是她不急不慌的把諦聽交給碧玉,把兩個哥哥推開,分別給了他們一個感激的眼神,向他們示意,不用緊張。這件事,她自己完全搞的定。
兩人顯然將信將疑,可是又怕不聽她的話,讓她生氣。於是稍微退開了一點點,打算如果她能將歐陽嵐和瑞夜楠放倒,就不加入,如果她露出一點‘點吃緊的樣子,便上去幫忙。
只記得這個妹妹是他們要捨命維護的,別的他們可什麼都不管。
輕狂繞開碧玉,抱著胳膊向瑞夜楠和歐陽嵐冷冷一笑:“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我的心疾痊癒了!動手的話,後果自負!”
瑞夜楠和歐陽詢聽到了這句話,但是卻沒有放在心上。
他們將身一縱分別襲向了輕狂的左肩和右肩,心想只要將她的肩頭按住,控制住她,就可以了。每個人手中的力道都捏的恰到好處,既防止她溜掉,又不會弄痛她。
兩個人的襲擊方案相當完美,但是卻忽略了一點,莫輕狂的身體被帝尊丹改造之後,已經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被心疾牽絆不得自由的莫輕狂。如今她已經可以將前世的武功發揮的淋漓盡致,而且筋脈越加強韌,所以功力又有一大步的提高。
見兩人各自抓向她的肩膀,她卻將身體急速的向後一撤,然後飄身躍起,空中一個飛速的翻轉,便到了兩個人的後背。
探出雙手,各伸出兩根手指在兩人背上的穴道一捏。
兩人頓時身體酥麻,失去了力量,身體凝滯,難以擺脫。
見她一招制敵,軒轅夜頓時怔了一下,卻想都沒想,親自衝了上去。”莫七小姐,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輕狂見他過來,便放開了瑞夜楠和歐陽嵐。
這兩個人並不是真心和她動手,每個人在出手時都有所保留。所以雖然一招被她制住,卻讓她覺得很無聊。心想:見識過他斂財的本事,倒不曉得這個斂財皇帝的身手如何,不如試試。
可是就在軒轅夜向她出手的一瞬間,一道青色的劍影向他背後斬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