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徐州的將軍是一個年已五旬的老將徐散,鎮守徐州二十多年,積累了多年守關的經驗。性格直爽,脾氣火爆,對待屬下過於嚴苛。
雖然人很耿直,向來公私分明,領兵作戰也有勇有謀,但是很多屬下只是怕他,並不敬他。
他的兩個兒子徐小虎,徐小豹,自幼在他的高壓政策下,拼命習武。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被父親弄進了軍中,從普通士兵做起。一直升到百夫長,千夫長,後來便成了一對勇猛的大將。
他們兩個對自己的父親態度和別的士兵沒有什麼區別,都是懼怕的時候多,躲避的時候多,若是提到敬畏兩個字,怕只是畏這一個字更明顯。
對於護國公主一行人的到來,徐散並沒有別的將領那般狂喜和振奮。因爲他明白,護國公主除了帶了幾個少不更事的孩子,並沒有帶一兵一卒前來。
這樣對只來得及湊了三萬兵馬的徐州來說,並不決定什麼。
對面可是鐵氏三兄弟的三十萬大軍,據說夜冷國的新皇帝江文卓正帶著六十萬兵馬,要御駕親征。
他揚言要用一個月時間滅掉風雅國。
至於正在這裡增援的許多別的地方的軍隊,具體他不知道有多少,在最後臨戰前這十幾天的時間能趕到這裡。
但是他知道,即使各地趕來增援的軍隊都趕到。
總數也不會超過三十萬。
以三十萬對九十萬,本身就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是身爲將領就該以死報國,他什麼都不怕。
怕只怕新來的秋澤晨會以外行的身份領導自己這個內行,干涉自己的軍事決策,那就不堪設想了。
其實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因爲秋澤晨和玖月軒華並沒有問及城防的任何問題,他們只是不斷的派出快馬,發出秋澤晨的令諭,使各地調集來的軍隊迅速集結,並加快速度向徐州聚攏。
而她帶來的輕狂等一堆閒人,他們只知道在自己房間裡休息,然後去酒樓中吃喝,再有就是陪著輕狂去找點樂子,別的什麼都不做。
對此,徐小虎和徐小豹頗有微詞,但是徐散卻很滿意。
只要他們不影響自己的指揮決策,他們愛怎麼樣,就怎樣吧!
輕狂到了徐州的第一天夜裡,就逼問了諦聽,自己的身體是怎麼一回事?
諦聽知道瞞不過她,便戰戰兢兢地將她懷孕的消息告訴了她,並準備迎接一場暴風雨。
他以爲輕狂會大發脾氣,會跟他沒完沒了,但是她輕狂卻沒有他預料中的那樣生氣。
只是罵了諦聽幾句,罵她這種事情竟敢瞞著自己,作爲懲罰,罰他夜夜給自己捶腿捏肩,當自己的私人按摩師。
對於諦聽所說的,自己腹中的孩子將來是如何顯赫的人物,她並不關心,只是覺得上一世沒有做過母親,始終是一種缺憾。
現在有機會做母親,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做母親的滋味。
尤其當諦聽承認這些孩子一個個天賦異稟,以前她聽到的聲音,就是他們發出來的。而且在天牢中保護她的就是這些孩子。這讓輕狂一邊興奮,一邊悲催。
她知道自己肚子裡肯定不是一個孩子,雙胞胎就已經夠辛苦的了,若是三胞胎以後豈不是連路都走不動了。
再則這些孩子來的有點爲時過早。
不過她也明白不管早晚,自己總是要受這一年之累的。
想來想去心裡也就淡然了。
於是偷偷問諦聽,自己腹中的孩子都是誰的?
諦聽不肯回答,說什麼天機不可泄露之類的話,讓輕狂大爲惱火。在她“嚴刑逼供”之下諦聽只的默認其中有自己的孩子。
這讓輕狂萬分糾結,向他抱怨著:自己若是生只貓出來怎麼辦?
諦聽只是討好一般的笑,說:沒關係,就算是隻貓,也是他的女兒。
輕狂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更加善待自己。
當然她善待自己的方式,就是帶他們出去找各種好吃的。
軒轅嵐和飛燕則擔當起貼身保鏢的責任,小心翼翼的陪護著她。諦聽早已經把輕狂懷孕的消息告訴了他們,他們再不敢讓輕狂碰到什麼事情,再冒失的自己動手了。
每次輕狂帶著兩個飛燕和軒轅嵐出門,那個巧兒便在門邊呆呆的注視著軒轅嵐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他。
輕狂有時候也提出帶她一起出去玩,可是她總是推說自己還要留在這裡陪秋澤晨,不肯跟他們出去。
輕狂也不再多說什麼,仍然匆匆帶著軒轅嵐和飛燕出去了,大戰在即,她竟然彷彿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只是急於去享受四處遊蕩的樂趣。
對此秋澤晨頗有微詞,總想找機會訓斥下她,讓她不要四處遊蕩,惹人非議,可是玖月軒華卻處處袒護輕狂。
解釋說:她年紀太小,自然貪玩。叫秋澤晨不要苛責她。
其實輕狂的行爲,有一個人比秋澤晨更加留意,那就是這裡的守將徐散。
他幾乎每天都向巡邏的士兵,問輕狂那幫人的行蹤。
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她帶人去了XX酒樓,去了XX大街,去了XX雜貨店……後來他便對這千篇一律的答案厭煩了,就不再那麼用心問了。
輕狂的表現讓他覺得自己是過於擔心了,她根本就不會整什麼事情出來,只是帶著人吃喝玩樂而已。
他現在實在太忙,哪有時間總是顧及這個公主帶回來的這個驕縱女兒。
徐散白天忙著巡視城樓上各處的備戰情況,晚上就細心描繪他的那張耗費了他無數心血的徐州城防圖。
當然仍然每天有很多士兵,因爲備戰不利,被他怒罵、鞭笞、或是押解著遊城示衆。甚至被高高吊起來,吊上一個時辰。
百姓們對此已經習以爲常,受罰的兵士也自認倒黴。
以後見了他,更加戰戰兢兢,怕得要死。
而最讓徐散驕傲的不是他讓士兵們見到就怕,而是他有信心憑藉自己用十年心血繪製的徐州城防布控圖。只要按照那張圖排布兵力,就可以讓自己的士兵以一當十,以十當百的發揮戰鬥力。
無論對方如何數目巨大,如何來勢洶洶,只要他敢兵臨城下,他有信心讓敵人伏屍城下。
至於輕狂他們的整日遊手好閒的逛蕩,他也並不計較。
因爲本來他就不認爲護國公主帶一堆長得妖孽之極的少男少女來,能對現在的徐州防守戰,派上任何用場。
尤其他對那個莫輕狂,成見極深。
在他眼中,莫輕狂就是一個大膽胡鬧的少女,天天懷裡抱只大白貓,身爲一個女子,卻日日帶著兩個少年,一箇中年男子招搖過市。
過了兩天之後,他發現,她的隊伍裡面的男人又多了兩個,一個恍若神靈一樣的男子,和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子,那個男子鷹隼一般的眼睛看上去便讓人覺得他絕對出身軍中。
好在他只注意莫輕狂的行蹤,並不注意她身邊有多少男人。
而莫輕狂也出奇的安靜配合,每天除了在自己房裡,就是上酒樓去帶著她的一堆男人去吃飯。
偶爾也逛逛街,買點好玩的或是好吃的東西。
大戰迫在眉睫,來到徐州的軍隊還在三十萬以下。
而據探馬回報,對岸的營帳有增加了一倍,現在足有六十萬人馬。
這事情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白天登上城樓,遠遠眺望了一下幽月河而已,這裡離對面很遠,依稀看得出對面累累的營帳。
但是夜冷國士兵的動靜卻一點都看不到。
夜裡回到營帳裡,他想打開那張徐州城防圖再看看時,卻發現那張圖已經赫然不見了。
這讓他立即一顆心沉到了冰水裡,立即紅著眼睛,像一頭髮怒的豹子一樣,衝到外面,將營帳外的哨兵的衣襟揪住,衝著他爆喊道:“是誰,誰今天進過本將軍的營帳?”
士兵被他的鐵鉗子似的一隻大手拎起來,衣襟勒住脖子,弄得無法呼吸,一張臉連嚇帶憋,漲得通紅“咳咳……將軍……饒……饒命……”他一邊雙腳不斷瞪著,一邊咳嗽的求饒。
另一個士兵嚇得幾乎癱軟在地上,一邊瑟瑟發抖,一邊戰戰兢兢的說道:“老將軍,今天真的沒有人進過您的營帳!”
徐小虎正帶著一隊士兵從營帳外面走進來,一見這個情形,唯恐父親把人給勒死,急忙走上前提著膽子說道:“爹,我一直帶人在這裡巡邏,看到他們兩個一直守在這裡,什麼地方都沒有去,若是有人進去的話,一定會看到的!”
“沒有人進去,那城防圖怎麼會不見了?難道是它自己會飛?”徐散急的眼睛紅彤彤的,彷彿要吃人一般。
但是到底把那個快要斷氣的衛兵放了下來。
他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慶幸自己死裡逃生。
“爹,我們先進去再仔細找一找,萬一你放錯了地方、或是別的情況,先弄清楚,不要自亂陣腳!”徐小虎低聲說道。
“恩,有道理!”徐散也許是太慌亂了,第一次坦然承認兒子的判斷和建議。
父子二人第二次鑽進軍帳中,認真尋找。
結果仍然沒有看到那張城防圖,倒是在帳篷頂上,發現了一個圓形的小洞。
兩人頓時臉色慘白,傻了眼。
他們知道這城防圖失竊案,一定是遇上江湖上的飛賊了。
在大白天裡,軍營中到處都是巡邏或是忙碌的軍兵,這樣重重戒備之下,此人能不讓任何人察覺便上了軍帳頂上,利用這個小洞將城防圖盜走,實在是夠大膽夠厲害。
大戰在即,而徐散仰仗的那張城防圖卻被偷了。
這件事讓徐散頓時方寸大亂,他的兩個兒子知道現在他沒有主意,便帶著人四下去探訪,看看最近城中來了什麼江湖人物。
傍晚的時候,輕狂在房間中拿出一大堆自己今天採購的東西,一件一件讓逍遙子和玖月軒華看。巧兒則在一邊給黑著臉的秋澤晨捶腿。
結果當玖月軒華好奇的拿起一個卷軸,打開來看時。
輕狂立即緊張的一把將那捲軸搶過來笑道:“老爹,這可是春宮畫,你老還是不要看!”
可是玖月軒華和衆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明明是一幅地圖而已,她怎麼非要說是春宮畫。
見衆人質疑自己的說法,輕狂卻將那一堆東西匆匆包好,統統抱進了自己的房間裡面去了。
走到門口眨著眼睛淘氣得還對他們說:“今天的展覽結束,明天繼續!”
衆人不禁啞然失笑。
秋澤晨卻指著輕狂的背影,對玖月軒華怒目而視,她剛要張嘴,玖月軒華立即笑吟吟的攔住她道:“我說公主殿下,咱們是不是也該去用晚膳了?爲夫已經餓扁了!”
秋澤晨卻沉著臉道:“要用,你自己去用。本公主已經氣飽了!”
說吧,起身便走了。
巧兒乖巧的跟在後面,臨出門時還不忘含情脈脈的看著軒轅嵐一眼。
這一眼正好被莫輕妄看到了,他不禁低聲對軒轅嵐打趣道:“喂,御王爺,您這玉樹臨風的樣子,可是很受少女們的歡迎啊!”
結果軒轅嵐卻並不生氣,反而對他笑道:“我看莫元帥是誤會了。本王再玉樹臨風,也沒有你風流倜儻啊!我看哪個巧兒是對你在暗送秋波,你幹嘛扯到本王身上!”
莫輕妄本想取笑他,結果卻被他奚落了,不禁咬了咬牙,瞪了瞪眼睛,對他發狠似的說道:“王爺,儘管死不認賬好了,我倒要看看最後誰會惹上一身的相思債!”
軒轅嵐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端木如風溫潤的一笑,神秘的說道:“依我看,這筆相思債,還是誰都不要惹的好!”
他的話讓飛燕、軒轅嵐和莫輕妄都一怔,有點莫名其妙了。
不過端木如風到也不跟他們解釋,他只顧站起來,回自己房間裡去了。
他知道輕狂有了孩子,在這種時候,一定要小心保養。
前天他配的那些安胎藥,輕狂都是皺著眉喝下去的,他知道輕狂覺得難喝。
便回去繼續找口味好一點的替代品,繼續配藥。
不管她肚子裡是誰的孩子,他都會把這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輕狂便又帶著一大羣人出去了。
晚上她回來的時候,果然發現自己那副寶貝的卷軸不見了。
這讓她很是“不開心”便無顧找人發了一通“脾氣”。
離大戰還有三天,對面的鐵木川已經準備了烏壓壓的一片船隻,那些船隻佈滿了江面。
只等三天後江文卓的御駕一到,就立即帥大軍渡河攻城。
在江文卓到來之前,他先收到了一個讓他欣喜若狂的禮物,那是一張從徐州城送出來的卷軸。
他們兄弟三個和一些重要的將領連夜召開了秘密會議。
決定在江文卓到來之前,先給他準備下一個大大的驚喜作禮物。
他們原本以爲那個不值一提的對手徐散,第一次讓他們刮目相看了,從那張徐州防守圖中,確實可以看出他耗費了無數的心血。
若是照這張圖來防守布控,他們要拿下這座徐州城,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行。
而現在有了這張圖,他們便可以輕輕鬆鬆的拿下徐州。
徐州是幽月十六州的門戶,它一旦失守,整個幽月十六州,便會被夜冷國大軍易如反掌般的收入囊中。
對此巨大的收穫,鐵木崖和鐵木澗不禁對大哥當日的遠見佩服得挑起了大拇指。
他們本來以爲那步棋是一步廢棋,還不如直接去抓住秋澤晨一行人來的痛快。
但是現在他們明白了,所謂兵不厭詐是怎麼一回事。
……
江文卓正日夜兼程的趕往幽月河畔。
他一路走,一路強行徵兵,一路強徵當地年少貌美的少女。
以往癡情君王的形象被徹底顛覆。
付嫣兒被僞裝成內侍,帶在他身邊。
凡是江文卓所過之處,無不舉家悲哭震天。
他準備一輛寬大的車冕,一路走一路當著付嫣兒的面,對那些徵集來的少女肆意姦淫強暴。
那些少女往往拼命掙扎反抗,往往被他一劍砍死,然後隨意丟棄在路兩邊的溝渠中。
後來有一個叫張葉的內侍給他準備了一張行樂椅,那椅子上有一處機關,一旦少女躺在上面,便被禁錮了四肢,和頭部,再也無法躲閃反抗。
江文卓馬上將椅子擡上車子,將一個年幼的女子扔到了那個椅子上,椅子上的機關立即打開,將女子的四肢和脖子套進木枷中,讓她無法動彈。
江文卓撲上去便肆意快活,果然沒有遇到任何抵抗。
於是他賞賜了那個張葉,更加日夜暴行不止。
對此親眼目睹他的惡行的付嫣兒深惡痛絕,總想找機會殺了這個荒淫的暴君,爲民除害。
於是她開始找機會弄一把利刃。
終於在一個內侍端進車裡來一盤水果,給水果削皮時,帶進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付嫣兒打發走那個內侍,自己拿起水果親自削去果皮,遞給了躺在牀榻上休息的江文卓。
江文卓冷冷的接過水果,三口兩口便吞了進去。
然後伸手再向付嫣兒討要,付嫣兒便拿起另一個水果,裝作坐在牀榻上削掉果皮。但是突然轉身,雙手捧著利刃,對準江文卓的胸前便用盡全力狠狠刺了下去。
同時,口中惡狠狠的說道:“你這個殘暴的色魔,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