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章 突圍
老鬼偶爾會對我施以援手,但是由於鬼卒衆(zhòng)多,大多時間也是自顧不暇。
丟了長槍之後,衆(zhòng)鬼卒見我手裡沒了仰仗,全都來了膽氣,一涌而上,把我和老鬼衝散之後,掄起手裡的傢伙,可著勁兒地往我身上招呼,我被逼的抱頭鼠竄,險象寰生。
眼見形式惡化,只好把一張驅(qū)鬼符貼在了胸口。霎那間,只聽砰砰砰幾聲悶響,圍繞在我身邊的鬼卒被崩飛好幾個,天空中向我俯衝下來的陰隼,也在距我頭頂三四米遠的地方被紛紛崩落。
寫到這兒,有挑刺兒的熊孩子說了,你那些符咒早咋不用呢,這時候纔想起來用呀,想湊字數(shù)也沒你這麼個湊法兒,顯得也太腦殘了。這個,這個原因有兩點,一呢,之前受到二層地獄裡那倆鬼卒的驚嚇,我對自己符咒的威力產(chǎn)生了懷疑,我怕自己的符咒對眼前的鬼卒造不成太大傷害。二呢,這些符咒都是拿來保命的,鬼多符咒少,不到關鍵時刻,最好省著點用。現(xiàn)在的光景和惡狗村時不同,那時我身上符咒要多少有多少,現(xiàn)在呢,秋衣碎片加上金葉子不到百張,大部分金葉子還都被我用去賄賂地獄裡的鬼官了。
言歸正傳,驅(qū)鬼符使用之後,就像在鬼羣裡扔了顆集束炸彈,我衝到哪裡,哪裡的鬼羣開花兒。在我頭頂,陰隼噼裡啪啦的俯衝頻率更像在下冰雹,只是全然對我造不成傷害。
我頓時大喜,原來我的這些符咒沒有我想象的那麼不濟,防禦性符咒,似乎比攻擊性符咒更勝一籌,看來逃出峽谷,不用踩上狗屎也可以辦到。
接著,我把手裡符咒一張張扔了出去,冥水符、厚土符、金光符、亟雷符……
一時間,殺的鬼羣人仰馬翻,可惜,沒過多久,手裡的秋衣碎片便被我扔光,見鬼卒仍舊源源不斷,只好掏出金葉子向外扔。
當我扔出一張畫著冥水符的金葉子,沖走十幾個鬼卒後,我衝到了老鬼身邊,和他匯合在了一起。
自打和鬼**上火,我一直都顧不得看老鬼用的什麼手段,只覺得他手心似乎一直在向外噴黑煙,黑煙噴出去像箭一樣,撞在鬼卒身上便是一個大窟窿,在我看來,他修煉的法術似乎很奇特。
我再沒那麼狼狽,和老鬼聯(lián)起手竟稍佔了上風,但是架不住對方人數(shù)衆(zhòng)多。
和老鬼使出渾身解數(shù),在峽谷裡廝殺了大半個小時,勉強打了出一條通道,我們一邊施法,一邊向峽谷外跑。
這些鬼卒不比那些鬼魂,實力強悍的令人髮指,驅(qū)鬼符只能把他們擋在三米開外,不過,在他們鍥而不捨的撞擊之下,一張驅(qū)鬼符,不到十分鐘的就會失效。
當我身上金葉子即將耗盡,老鬼也顯得體力不支時,被我們死裡逃生衝出了峽谷。
身後依舊鬼聲不斷,那些鬼卒豈能容忍我們就這樣離開,在後面舉著兵器怪叫著緊追不捨,感覺很像一羣被我和老鬼捅了他們老窩的馬蜂,一個個的和我們不死不休。
峽谷外是山地,雖然跑起來一腳深一腳淺,但整體說來,放眼之處無遮無攔一馬平川。
先前在峽谷裡地域狹隘,鬼卒裡那些騎兵施展不開,但是這時,卻成了他們耀武揚威的時刻。我和老鬼兩條腿的,無論如何也跑不過四條腿,離開峽谷之後,沒跑出一里地,就被鬼卒騎兵從後面追了上來。
這時老鬼大叫一聲,居然不退反進,回身向騎兵羣裡衝了過去。我一看大急,這老傢伙是不是殺紅眼了?不趕緊逃命,這他媽回去送死麼?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老鬼不但法術奇特,身體素質(zhì)也好的令人髮指,看上去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跑起來居然能和我這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相提並論,速度和體力一點都不遜色於我。我看這時老鬼的樣子,並不像什麼傳說中的潛能爆發(fā)或是迴光返照。
我見老鬼返回頭衝向鬼卒騎兵羣,自己當然不能丟下他不管,一咬牙也隨他衝了回去。
這時,老鬼已經(jīng)擡手打翻了追在最前面的兩個鬼卒騎兵,然後雙手一帶,拽住了兩匹陰馬的馬繮繩,我恍然大悟,原來老鬼是想搶馬。
我快速衝到老鬼身邊,老鬼甩手扔給我一條繮繩,說了句,快上馬。
說罷,老鬼單手一拽自己那匹馬的馬繮繩,左腿蹬地,右腿橫跨,噌一下,像個伶俐的老猿似的,縱身躍上了馬背,然後雙手一提繮繩,那匹陰馬後腿支地,前腿騰空,擡起頭唏溜溜仰天長嘯了一聲。
哇,真他媽有氣勢!我拉著自己的馬繮繩,差點沒看傻。老鬼在馬上衝我大叫了一聲,孩兒啊,還愣著幹啥呢,還不趕緊上馬。
哦,我應了一聲,趕忙學著老鬼剛纔上馬的樣子,左腿蹬地,右腿橫跨,身子向馬背上一躍,嘴裡還喝地吼了一嗓子給自己提勁兒。
只聽咔嚓一聲,我這時,整個人是騎在了馬背上,而且上馬的動作和姿勢又酷又帥又完美,可是,四條馬腿全折了,在剛纔的咔嚓聲中,一起折的,緊接著,我就覺著屁股下面的高頭大馬,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噗一下就癟了,我從馬背上十分華麗地摔了下來,摔得我躺地上直哼哼。
這些陰馬都他媽是陽間的高粱桿子、竹篾子和紙糊的,根本承受不住我陽間活人的重量。後來想明白這一點,讓我哭笑不得。
這時後面的馬隊追了上來,有幾個缺德的鬼卒騎兵見我摔倒,就想給我“錦上添花”,衝到跟前掄起手裡的傢伙就砸。
我趕忙向一旁就地翻滾,十分狼狽地躲閃,幾名鬼卒得理不饒人,刀槍劍戟亂劈亂刺,齊攻之下,我在地上根本站不起身,情況十分兇險,可能下一秒,就會被兵器砍成一灘爛泥。
老鬼見狀,想要救援,但時間上又來不及,情急之下,只見他把眼一瞪嘴一張,從喉嚨裡發(fā)出一聲像野獸一樣的嘶吼。
只聽吼的一聲,猶如憑空響起的一個晴天炸雷,嚇得我身旁那羣陰馬一陣哆嗦。與此同時,從老鬼嘴裡噗地噴出一道扇面狀的黑煙,翻滾著向攻擊我的幾個鬼卒騎兵撲來,只聽嗤嗤嗤嗤幾聲輕響,幾個鬼卒連聲兒都沒吱,和他們跨下的陰馬一起,被黑煙攔腰截成了兩段,沒等那些殘肢落地,便化成一團團黑煙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法術,這麼恐怖?我躺在地上轉(zhuǎn)頭向老鬼看了一眼,只見老鬼臉上滿是黑氣,五官挪移,顯得極其猙獰可怖。
我頓時心頭一緊,只怕這老傢伙——不是個人!
老鬼縱馬來到我跟前,在馬上一貓腰,單手抓住了我身上的外套,手臂發(fā)力向上一提,把我凌空抓了起來,看樣子,是想把我放到他背上揹著我。
不料這時,噁心人的意外事件又一次發(fā)生了,只聽哧啦一聲,我身上的外套碎了,老鬼手上只剩下巴掌大小的一塊碎布,而我再次十分華麗地由半空摔了下來,摔的趴地上又哼哼上了。
我那外套,是我扒魏震天小盆友的,也是他媽紙糊的,也不能承受我身體的重量,真讓人無語外加淚流滿面。眼前**裸的事實告訴我們,搶人家東西,是要遭報應的。
就這樣一耽擱,大隊鬼卒騎兵衝了上來,把我們團團圍住,騎兵後面的步兵鬼卒也即將趕到,眼看我和老鬼又要深陷重圍,我一看這陣勢,急得差點沒尿出來。
就在這時,從峽谷方向傳來一陣隆隆巨響,緊接著地面開始瑟瑟顫動,像地震了一樣,似乎遠處的山也被震得左右晃動。圍在我們四周的騎兵跨那些下陰馬,開始狂躁不安起來,似乎快要不受鬼卒控制,想四下逃竄。
老鬼趁機打飛兩名鬼卒騎兵,轉(zhuǎn)臉向峽谷方向看了一眼,頓時嚇得大驚失色:“不好,鬼王來了!”
說著,他再次揮手打飛幾名鬼卒騎兵,衝到我身前,再次把我從地上拎了起來,手臂一揚,把我偌大個身軀,扔在了他瘦小枯乾的背上,然後一縱繮繩,跨下陰馬立刻唏溜溜一陣狂叫,撒開四蹄,在老鬼雙手噴出的黑煙掩護之下,衝出了重圍。
與此同時,鬼卒騎兵跨下的陰馬再不受他們控制,像羣沒頭蒼蠅似的,四下潰逃。
老鬼搶來的這匹陰馬速度奇快,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像支離弦的快箭一般,導致我視線裡景物發(fā)花,耳朵邊陰風呼嘯。
這時我和老鬼亡命的樣子,狼狽中帶著幾分滑稽和可笑。老鬼騎著陰馬,而我呢,騎著他……
峽谷方向的轟鳴聲依舊不斷,轟隆!轟隆!轟隆!一下下,像什麼巨大野獸在快速奔跑一樣,聲音每傳來一次,地面就隨之晃動一下,十分嚇人。
我騎在老鬼背上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峽谷方向有一座百尺來高的黑山在緩緩移動,每動一下便傳來一聲轟鳴,地面也隨之顫動一下。在黑山的左右,還有一黑一白兩個光點,和黑山的移動速度差不多,看上去極像兩個高大的人影,不過因爲距離太遠,看不大清楚。
見身後那些鬼卒被我們越甩越遠,我稍稍放下了心,在嘴裡嘟囔了一句:“陰間真他媽啥怪事都有,山也會動。”
我話音剛落,身下的老鬼立刻說道:“那不是山,那就是十大陰帥之首的鬼王……”
“鬼王?”我再次回頭打量了一下,遠處那黑呼呼的一團事物怎麼看怎麼像座山,我忍不住說道:“這就是鬼王呀,我怎麼越看越像黑山老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