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盆般的月亮,高深碧藍的天,黛茫茫的崇山峻嶺,好一個深沉而寂靜的夜。
石生乘著和風,與極美麗的夜色,悄悄向天龍洞馭風飛翔。
這夜色太美了!
從數十丈高的空中,俯瞰這天彤大地,美得叫人窒息。
冷輝流淌,茫茫蕩蕩。
相比地面的和風,空中的風勁度稍大,衣裳被吹得獵獵作響。石生手扶百曽魔劍,把意念悄悄給胸口上的千年梨花印運注。
“噼嚦!”
前面的高空上,碧池一樣的藍天竟然爆出一道閃電,銀蛇似的劃破天空。
石生雙目一凜,心道:“這半夜裡,難道還有人飛天嗎?”
他停下來,腳踩浮雲,懸於空中。
自從闖過百曽門,得百曽魔劍以後,他覺得自己的馭風能力又提升一個層次,能高能低,能快能慢,能飛能停,運用自如。
如今,百曽魔劍掛腰,更是自信百倍。
“噼嚦!”
又是一次爆閃。閃過之後,彷彿有一條銀龍在飛竄。
“銀龍劍?”
“未來的天彤大陸,誰得金銀雙壁劍,就誰主天下。所謂金銀雙壁,就是一對龍劍……”石生突然想起山林瓜子的話,“但是,千百年來,只是民間傳說,從來沒有人見過。”
石生默想:“既然是傳說,那就不一定是真的嘍!”
他再看天上,“銀龍”不見了。於是,繼續馭風前行。
到了天龍洞,等了大約半個時辰,卻不見襲娘前來,正納悶間,一隻蝴蝶降落下來,在石生面前鳴叫不止。石生走過去,打算把它捧起來,但蝴蝶無論如何就是不肯上石生的手,倒是且走且回頭,像要帶石生去什麼地方。
“是不是襲娘有什麼事兒?”
石生覺得奇怪,又見蝴蝶向來時的方向飛去。於是,他跟在蝴蝶的後面,向花無嶺的方向飛去。
兩門疆域,是一條不算寬的碧水河。這裡河水清澈,雖然水深丈餘,但河底的雨花石和各種魚蝦之類的水下生物清晰可見。
河的兩岸,翠竹成片,猶如竹海,十分壯觀。
飛過兩門疆域,就是三衣襲孃的花無嶺。
蝴蝶帶著石生先在竹海上飛翔,然後又飛進竹林裡。在竹林裡穿行了大約半個時辰,來到一個花香四溢,色彩繽紛的地方。
雖然是夜間,但對石生來說,遠遠望去,依然是一片花的汪洋。不過,一處很大的花叢之下,但見燈火闌珊,彷彿聽見低低的嬌嬈女子衆人之聲。。
“那是什麼?”石生望著花叢下幽暗的燈火想。但見蝴蝶引領著他向燈火的地方飛去。
原來,這是一座不算大的宮殿,雖然掩映在鮮花叢裡,但紅牆碧瓦依然清晰。宮殿的正前方,大約五十丈的開外,一個橢圓形的清池,上面倒影著藍天、星星和月亮。一陣夜風過來,吹縐了一池碧水。風過之後,又是水靜如鏡。
蝴蝶引著石生在宮殿門外停下,正好有女侍從宮殿裡出來。她們一見蝴蝶,即笑吟吟的走過來。一女侍把蝴蝶捧在手裡,道:“蝴蝶妹妹都把人帶到了,還不快去稟報襲娘?”
“焦急什麼?先讓姐妹們見過再稟報襲娘不遲。”
“不行不行,等會兒襲娘要生氣的……”
這時又一個女侍從宮裡走出來,見幾個女侍在門前嘻嘻哈哈,卻把石生晾在一旁,花容忽然一凜,道:“喜兒,襲娘都病成這樣,你還有心思在這兒逗蝴蝶玩呀?還不快快把客人領進宮裡去?”
石生一聽,吃驚道:“什麼?襲娘病了?”
“自從上次襲娘一個人出去一趟,回來就落下了個風寒癥,都大半個月了,絲毫不見好轉,看樣子怕是不行了!”
石生大驚,道:“襲娘呢?快帶我去見襲娘!”
喜兒笑吟吟地走過去,道:“隨喜兒來吧!”
宮殿裡華燈淡淡,卻香氣沁人。一看就是高貴女人住的地方。
石生從來沒有進過女人住的地方,更何況這是色重香濃的女人地方。
石生透過粉紅色的帷幔,隱隱約約看見裡面幾個俏麗的女人身影。
“咳咳咳。”
突然從裡面傳來襲娘輕輕的咳嗽聲。接著又傳來有女子安慰的聲音道:“襲娘,喜兒已經去接石生哥哥,現在該是回來了!”
石生站在帷幔前,“看來襲娘還真的病得不輕。”喜兒提高嗓門道:“石生哥哥到了!”
這時從裡面走出來一個面若桃花的姑娘。只見她那亮如星辰的眼睛在石生身上一瞥,接著就聲音細細道:“石生哥哥,你來得正好,襲娘一時清醒一時糊塗。糊塗之時,嘴裡念念叨叨,看樣子整日記掛著你。如今你來了就好了,快去看看襲娘吧!”
“快快帶我進去。”石生一聽更是焦急。
剛纔那姑娘此時輕輕嘆了一聲,盈盈轉身,纖手輕輕撩起帷幔,向裡面走去。
寢帳裡,襲娘正靠著牀頭,輕輕咳嗽。牀沿邊上,坐著二位女子,一邊安慰襲娘一邊給她揉著胸口,幫她舒緩舒緩鬱氣。
喜兒道:“襲娘,石生哥哥來看望你了!”
襲娘猛的吃一驚,慌忙推開女子的手,提起綠綢被子,一邊擋住身子一邊責怪道:“喜兒,你定是瘋了!怎麼給陌生男子進我寢室?還不快快請他出去?”
一見襲娘慌亂的樣子,在場的都大驚失色。
喜兒想:“不是約好的演一場戲嘛,怎麼好像都忘記了,連襲娘都驚慌失措!”
石生一聽,瞬間滿臉通紅,只好掉頭退了出去。
“石生!”
正出神間,忽然聽見襲娘叫自己的名字。
“哦。石生在這兒呢。”石生應道。
襲娘問道:“你在做什麼?”
石生答道:“沒做什麼。”
“進來吧!”襲娘從牀上下來,趿拉著一雙絨布鞋,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去梳妝檯前,“就剩下你和我,進來吧!”
“襲娘寢室,我一個男生哪能進去,請襲娘原諒。”
石生聽見襲娘一小聲嘆息,接著又聽見輕緩的腳步走過來,頓時心裡一陣緊張。襲娘一聲不響,抓住石生的手就往裡拽。
“不行不行……”石生羞得滿臉發紅。
“有什麼不行,客隨主便,到了襲娘這兒,就得聽襲孃的。”三衣襲娘一邊把石生按在椅子上一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