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爾綿打心裡佩服,可是他搖了搖頭。
石生雖然揹負強盛門派的希望,柔然人在天彤帝國揚眉吐氣全指望他。可是,畢竟是大檀的血脈,要是過去的柔然,恐怕還寵在深宮裡,讀書識字,琴棋書畫,騎馬射箭,任其愛好。
其實,石生的修煉已經遠超常人,可謂突飛猛進。要是再連續打坐一百天,不成了拔苗助長了?
包爾綿道:“目前的速度足矣!”
“師父,從了弟子吧,就當弟子一個嘗試。”石生盡力說服師父。
修真路遙,修煉難苦,石生能夠主動去嘗試,挑戰極限,勇氣可嘉!包爾綿經過深思一番,終於點了點頭,他道:“你還有何想法,不仿也道來聽聽。”
石生微笑道:“只要師父吩咐侍從在洞外最邊緣的地方弄個打坐檯,一旁再燃燒檀香木。不過,檀香木得有人替我續。”
包爾綿三思之後,命侍從用白金漢石打造了一個打坐檯,又用百層絨布縫製一塊打坐墊,準備的檀香木塊大小一致,並挑選一個專門負責續檀香木的人。
一切就緒。
從此,石生不吃不喝,不拉不撒,日起日落,太陽星辰,風吹雨打,紋絲不動,宛若一尊活佛,朝著日出的方向,盤膝打坐。
包爾綿領著一衆侍從,日夜坐在洞裡守候。一百天,整整一百天,得多大的耐力才行?
到第一百天的時候,包爾綿拤著手指,時辰一到,立刻奔了出去。他看見石生依然用打坐的姿勢坐著,儘管衆人不斷喊他的名字,他依然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似的。
包爾綿趕緊用手試了一下石生的氣息,又把了把氣脈,然後命衆侍從把他擡進洞裡。
衆侍從把石生身上的布衣一塊一塊取下,布衣早已褪了顏色,像豆腐渣一樣,一碰就零碎,衆侍從給石生輕按經絡,直到把四肢揉軟。
等到石生四肢活絡以後,包爾綿又命人把熬了三天三夜的千年蔘湯端來,親自喂石生吃了。
“傳說,鳳凰是人世間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它就要揹負著積累於在人間的所有痛苦和恩怨情仇,投身於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和美麗的終結換取人世的祥和與幸福。同樣在肉體經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輪迴後它們才能得以重生。垂死的鳳凰投入火中,在火中浴火新生,其羽更豐,其音更清,其神更髓,成爲美麗輝煌永生的火鳳凰。”
石生連續打坐一百天,無異於“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包爾綿看見石生甦醒後,一個人走出洞口,展望羣山,長嘆一聲,自言自語道:“三千多年來,頭一次看見像石生這樣,爲了使命而不要命的人,光憑這點毅力,石生在修煉的路上,一定會比任何人走得遠,到達的境界一定會比任何人高。不愧是柔然人的後代呀!火鳳門,振興指日可待!”
“包大人!包大人!”
包爾綿沉浸在默想中,忽然聽見洞裡有侍從大聲呼喊自己,於是回過頭來,只見一侍從急急忙忙從洞裡跑出來,一面跑,一面呼喊。
“看你急成這樣,到底何事?”
包爾綿第一個反應就是石生,難道石生有什麼不測?但是石生血脈正常,只是長時間脫水和潛心太深出現的一種假死亡現象。一旦喝下千年蔘湯,僵化的手腳活絡之後,就能恢復正常。
其實,與其說石生被救活,不如說被生生吵醒。因爲他潛心太深,心已極度靜止,彷彿死去一樣。所以,以其言是喚醒,不如說是吵醒。
大概是多少時日,石生就進入如此極度靜止的狀態呢?包爾綿推斷,大概三十個晝夜。三十個晝夜之前,他的外來感知還在,這是三千多年來,有人經歷過的。但是三十個晝夜之後,就不曾見過了!
石生連續打坐一百天,恐前無古人,亦恐後無來者了!
“快去,千年睡曽……”
“千年睡曽?”
這麼多年,在九霄大陸,從來沒聽說過什麼千年睡曽,壽命最長的天塵魔獸,也只有八百年,那些天匪、天彤鴉,只有百年左右,火鳳山的火鳳凰,也只有三百年,何況睡曽,並且已經睡了有千年之久。
“別慌,慢慢道來。”包爾綿看見侍從臉色發青,安慰道。
“是……是石生……石生說的千……千年睡曽。快去,石生剛……剛甦醒,怕是打不過它。”侍從又急又驚,上氣不接下氣,一臉的惶恐之色。
“石生說的千年睡曽?”包爾綿不及細究,倏然一躍,直接騰空飛了進去。
果然是一頭巨曽!
此時,石生與衆侍從已被千年睡曽逼到了角落裡。不過,石生與飛天真人、天龍洞總管付林山護在前面。看樣子,石生雖然沒完全恢復,氣息尚缺,但他的眼神銳利,連巨曽似乎對他都避讓三分。
在包爾綿的印象裡,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巨曽,六角頭,蠍子身,火蟻腿,身體有三個人那麼大。包爾綿想:“石生爲何謂之爲千年睡曽呢?”
這隻巨曽雖然體形巨大,可是痩骨嶙峋,它向著石生和付林山兩人撲過來撲過去,像非得吃掉一個不可。
看見石生騰躍得輕盈、靈活,本想出手的包爾綿卻遲疑了,他站在一旁觀看熱鬧。
“經過一百天連續打坐,石生已經踏入金丹境界,只是他自己還不太明白罷了。”包爾綿看著石生飛檐走壁,在洞壁上飛來竄去,飛如鳥,竄如猴,已經遠非飛天真人、天龍洞總管付林山所能比了!
嗷……嗷……
巨曽不停地發出獅子一樣的吼聲,聽起來,非常恐怖。
包爾綿納悶:“這個巨獸從哪裡進來?洞裡這麼多人,進進出出,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看見?”
“難道這是千年洞魔不成?如果真是千年洞魔,憑我的法力,早就應該感知。”
巨曽向著石生和付林山二人撲上撲下,卻回回撲空。突然之間,巨曽猛的回頭,向著角落裡驚得瑟瑟發抖的幾個侍從撲去。
就在此時,包爾綿大喊一聲:“石生,火鳳極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