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子,石生想見你吶!”
襲孃的話一出,心裡就等待著看嫣子高興的樣子。沒想到的是,嫣子居然無動於衷。
“襲娘,你過來吧!”
襲娘猶豫了一會兒,道:“石生成天唸叨著你,知道你走了,不住的嘆息。他說多年沒見你了,怪想你的。你就過來吧!看看他在火窯裡是個什麼樣子,也好讓他當面謝你嘛。”
嫣子無奈,只好走了過來。
“石生被純陽至火焚燒,整個人都已經(jīng)被透空了。此時,他只有魂而沒有肉身。”襲娘等到嫣子走到火窯前,輕輕地對她說。
嫣子從四面的孔洞裡,看見透空了的石生,這一看,忽然上來一陣傷感。她低頭哽咽道:“爲何選擇純陽至火?”
選擇純陽至火當中存在一種玄奧,本來襲娘是不打算對任何人泄漏的。因爲純陽至火是一種天陽之火,當它與地陰之火結(jié)合時,可令人陽神出竅,肉身隨煙火飛滅。
陽神出竅十分痛苦。當純陽至火把他的最後一點血肉化爲煙火飛滅時,陽神隨即出竅。這時候人感覺痛不欲生,但又十分無奈。
石生進過火窟門,闖過地陰之火,當他被純陽至火焚燒時,他的肉身就會化爲煙火飛滅,然後陽神出竅。
換言之,石生如果沒有進過火窟門,沒有闖過地陰之火,就不能與純陽至火“陰陽結(jié)合”,其陽神就不能出竅。
陽神不出竅,渡劫就不會成功。
所以,只有純陽至火,才能令石生陽神出竅,最終令石生渡劫成功。
“我看嫣子你對石生也一往情深,不瞞你說,石生這是二次渡劫。此渡劫跟彼渡劫不同。用純陽至火才能保證他二次渡劫成功。”
“可是純陽至火是天陽之火,雖然可以令石生再次陽神出竅,提高他的法力,但太痛苦了!”說到這兒,嫣子忍不住又一陣哽咽,她道:“天彤之下,他的法力只是一人之下,甚至已經(jīng)無人可及,爲何又要他二次渡劫呢?”
“嫣子你有所不知了,石生掉進七子無回窟,在無回國待了三年,他的法力被廢得差不多了!如今拓跋燾對火鳳門又虎視眈眈,如果石生不再次渡劫,今後恐怕難敵拓跋燾。”
“襲娘說的也是。石生與嫣子情同手足,當年在天坑,我們彼此互相照顧,戰(zhàn)羣魔,鬥小妖,一起斬殺萬年睡獸。他的法力,勇敢和智慧,簡直令嫣子我五體投地。我他之間,彼此姐弟相稱。他失蹤三年,嫣子我每天都在門域內(nèi)外遊戈,只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他。如今襲娘又要他在火窯裡接受純陽至火焚燒,二次渡劫,嫣子我實在放心不下。襲娘,九九八十一天實在太久了,嫣子只怕沒到最後一天,拓跋燾就來了,到時候……”
“所以你帶來了不滅火種和丹藥。”襲娘道。
“嫣子回去之後,總想幫石生一點什麼。思來想去,我想,既然石生渡劫已經(jīng)開始,不如幫助他儘快煉成,完成渡劫。於是,我專門去了一趟火窟門,取了不滅火種,順便帶來一些丹藥。”說著,嫣子就向火窯走過來。
襲娘看見嫣子一腔誠意,覺得嫣子想得比自己想得還周到,打心底裡就佩服嫣子的爲人。她接過嫣子遞過來的紅色的丹藥瓶子,剛想打開瓶蓋子,卻被嫣子打住。
嫣子道:“襲娘且慢,等我把不滅火種放進火窯,待一旬之後,純陽至火熄滅,石生還原肉身,開窯走出之時,用子時天露服下。”嫣子說完,纖指當空一捏,一個火苗子便在她的手指當中。
火苗子輕輕跳動。
火光桃紅,一層層光暈從火苗子上擴散開來。每一層光暈,彷彿都有一種金黃色的、三角形的金泊浮動在上面,它們彼此像滲透著一些毛絨絨的東西,像棉花絲似的,把每一層光暈都交織起來,然後慢慢擴散開,消失掉。
襲娘簡直看呆了!光暈她見過不少,但嫣子不滅火種的光暈她還是頭一回見。她知道,不滅火種是嫣子從火窟門採回來的。這是地陰之火,與純陽至火交融,火窯之中的純陽至火就得到昇華,火將更猛更烈,可以從九九八十一天,縮短到一旬。一旬之後,石生就渡劫成功,獲得重生了!
嫣子從火窯的一個孔洞裡,把不滅火種投進去。火窯慢慢變得通紅起來。火苗子以及一些灰色煙塵從孔洞裡噴發(fā)出來。原來要從四面的孔洞裡才能看見窯裡的石生,現(xiàn)在火窯被燒透了,從外面就可以看見安然打坐在裡面的石生。
嫣子道:“一旬之後,石生就可以修成出窯,從今日起,襲娘就得準備子時天露,等到他出窯時,把丹藥吃下,石生就算是渡劫成功了!”
襲娘點點頭,道:“那嫣子你呢?”
“我只能幫到這兒,後面的事兒,有勞襲娘你了!”
火窯打嫣子投入不滅火種之後,越燒越旺,只一會兒,火窯已經(jīng)被燒掉了,留下一個完全透空了的石生。他打坐的姿態(tài)絲毫沒有變化。宛如一尊安靜的、鏤空了的抽象的雕像。嫣子看著他,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襲娘見了,也不知道嫣子爲何會如此悲傷。因爲修煉之人,渡劫本身是九死一生,何況石生是二次渡劫,難道嫣子從沒見過?
就在這時候,忽然天空閃過一道黑色光芒,光芒之後,無數(shù)的天魔出現(xiàn)在天空上。密密麻麻,幾乎把天空都遮擋住。
哈哈哈……
這是天魔大尊的笑聲。
“想不到吧?我居然還活著,哈哈哈……”天魔大尊懸浮在空中,他的兩邊,站滿了魔人,看樣子至少有二三千人。
“果然沒死!”嫣子自言自語道。
“這是捲土重來。”襲娘道:“可是這回他是有備而來,咱們得當心。”
“關(guān)鍵是不滅火種已經(jīng)投進去了,石生完全暴露在外面,要是天魔直接攻擊石生,恐怕你我都保護不了他。”
“怎麼辦?”襲娘有一絲憂慮掠過她的臉龐。因爲面臨大敵,石生還沒煉成,景況實在是太嚴重了!
“只能盡力而爲吧!”嫣子皺了下眉頭,道:“他們要是地魔就好辦多了!可是他們?nèi)际翘炷А!?
“娘們,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吧?”天魔大尊首先直撲下來,他一手拿著斷魂刀,一手拿著天狼尋龍長槍。他的身影,直接把空氣拖出一道黑色長痕。
“金沙匯天!”
嫣子一見,隨手一揚,大吼一聲。只見她的袖子裡,抖出金光爍爍的金沙來。金沙一出袖子,立馬塵煙一樣飛揚,不一會兒,金沙就把天魔大尊與天魔隔斷開來。
哈哈哈……
嫣子見狀,忍不住大笑起來。
嫣子這一招,可謂出其不意。天魔大尊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幕金色塵煙隔絕了!
襲娘也感覺非常意外。因爲她也沒有想到,嫣子居然在天魔大尊衝殺下來時,把他與天魔隔絕了!這樣,天魔大尊成了甕中捉鱉,天魔再多也救不了他。
“真是機智過人!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反應這麼快,都搶在我的前面了!”襲娘心裡暗自想道。
天魔大尊看見自己被隔斷開,孤立無援,成了無士之將,處境十分危險。他不甘心再次敗在兩個女子手下。只見他揮動著手中的斷魂刀和天狼尋龍長槍,他試圖把“金沙匯天”戳出一個洞來。可是,“金沙匯天”看似塵煙卻堅硬如鋼鐵,無論天魔大尊如何戳,卻戳不開一點點口子來。
“大尊,算了吧!這是金沙匯天,你怎麼能戳得開,束手就擒吧!可免你一死。或者,把你的天魔都帶回去,今後不得到這如針峰來。天魔大尊,你認爲如何?”嫣子道。
哈哈哈……
就在襲娘和嫣子用得意的眼神看著天魔大尊掙扎時,突然之間,一聲狂妄的笑聲從金沙匯天上面?zhèn)髁讼聛恚u娘和嫣子,還有天魔大尊,三人一聽,頓時都愣住了!
哈哈哈……
天魔大尊突然大喜。
襲娘和嫣子見狀,都暗自吃一大驚。二人驚詫的看了對方一眼,心中都知道,大事不好了!
“來得正是時候!來得正是時候!哈哈哈,哈哈哈……”天魔大尊降落下來,不時拿斷魂刀碰撞天狼尋龍長槍,火一樣的電光噼裡啪啦。
“什麼人?”
襲娘和嫣子側(cè)耳聽了一會兒,襲娘道:“這回可能真糟了!”
“爲什麼?”嫣子問道。
“來者不善。”
“什麼意思?”
“天魔飛行的聲音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拓跋燾的人來了!”
嫣子一聽,臉色陡然白了!她知道,拓跋燾的人向來作惡多端,如果他破了金沙匯天,下到如針峰來,她和襲娘不但危險,石生就危險了!
襲娘也知道,如果九霄門來了一個什麼門輔一樣的人,她和嫣子二人不一定能對付得了!如果九霄門來了一大衆(zhòng)這樣的人,那就註定石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