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九鶴像星辰一樣的目光看著石生,他似乎不相信這樣的一個年輕人,居然連死都不怕,他的信心和勇氣來自何處?
“石生知道?!笔灰恍Α?
面對生死居然如此泰然,要麼無知,要麼銳志。石生顯然是後者。
如果闖火窟門不死,那必定是個蓋世雄才,今後的九霄大陸必定由他指點江山!
“你需要幫助嗎?”野九鶴想到這,決定幫他一忙。
石生高興道:“當然需要。不過,不知道九鶴師父能幫助我什麼?!?
野九鶴略一沉吟,道:“你過來,到我的跟前來。”
只見他從破衣裳裡摸出一個縐巴巴的布囊,從裡面掏出一塊白布,道:“這是火窟門的焰點圖,只要按照上面的黑色路線走,危險就會減少一半?!?
石生接過白布,只見上面有一條黑色曲線,連接著九朵火鳳凰,而每一朵火鳳凰的邊上,分別畫著一個不同的動物符號。
夔牛、雷獸、肥遺、柃柃、畢方鳥、酸與鳥、五色鳥、麃鶚、窮奇。
這些圖案表示什麼?
一條黑線,九朵火鳳凰,九種奇異怪曽,真是神秘莫測!
石生邊看邊想,覺得似懂非懂,卻又悟不出其真意。
野九鶴道:“闖火窟門,務必遵循天道。何爲天道?九種異靈怪獸,任你取捨,取捨對了,你就遵循了天道,否則,你就違背天道,你懂嗎?”
石生點點頭。
“通靈十八轉!”
石生閉上眼睛,隨著心中一聲意念,一個藍色光環從天而降,慢慢套在了石生的頭上。
藍色光環慢慢旋轉起來,每旋轉一圈,就被石生吸收掉一層光暈,光環漸漸變細,轉到第十八圈,光環全部被石生吸進了腦袋裡。
“通靈十八轉?”野九鶴看見一圈圈的光環被石生吸收掉,驚訝道。“你居然會通靈十八轉?”
“這是由一種叫百變魔笛的寶器,經過高手的推動,才能把一種天靈收入到你的腦海裡。這個高手是誰?”
野九鶴沉著臉,兩隻眼睛逼得石生不敢直視。
突而其來的反應,幾乎令石生亂了方寸,幸好他修煉已有所成,只需心念一動,便能鎮定下來。
“是誰?”野九鶴又追問一句,語氣有些兇意。
石生暗想:“莫非通靈十八轉還有什麼故事不成?講還是不講?講對了,也許好了!講錯了,也許火窟門就去不成了!”
就在這時候,包爾綿突然一個“白鶴追月”,馭風而上,來到野九鶴面前。見野九鶴臉色凝重,便問道:“九鶴師父,石生這小子是不是得罪您了?”
石生愣著,不敢吱聲。
野九鶴慢慢擡起頭來:“我問你,你們是火鳳山的人?”
包爾綿行禮道:“是的,九鶴先生有何指教?”
“他的通靈十八轉是你傳授的?”野九鶴指了指石生道。
看見野九鶴的顏色,包爾綿也暗暗吃驚,心想:“這個野九鶴到底是誰?他爲何對通靈十八轉反應如此強烈,難道……”想到這,心裡一驚,他道:“看樣子,九鶴老先生是不是與通靈十八轉有過什麼不爲人知的故事?”
話音剛落,只見野九鶴突然伸手,一道青氣直衝包爾綿懷裡,隨著野九鶴的手一收,包爾綿身上的百變魔笛便到了野九鶴手上。
包爾綿一驚,連忙出手想把百變魔笛奪回來。沒想到野九鶴疾手一掌,推出一道“水湄牆”,竟然把包爾綿擋在了三尺之外。
包爾綿一臉撞在水湄牆上,心中頓生惱火,但又不便發作,只好退開一步,道:“九鶴先生一看便是天彤德高望重之人,今天拿我火鳳門的道器開玩笑,包某實在難於理解,不知道九鶴先生出於何種目的?”
哈哈哈……
野九鶴大笑一聲,道:“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裝糊塗?六百年前,這個東西本來是我的,現在該還給我了!”
野九鶴說著,抽劍上前,直指包爾綿咽喉。
包爾綿上身一搖,躲開了那凌厲的劍鋒,心中還在想:“他到底是誰?難道是……”
石生愣在一旁,看著兩個人劍光芒芒,劍聲鑲鑲鬥在一起,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做纔是。
野九鶴縱身一跳,跳到一塊虎牙巖上,只見他高懸長劍,剎那間一道藍色電流連接天地,劍身頓時噼裡啪啦,星光四射!
“天地一線?”
包爾綿趕緊縱身一躍,隨即推出一掌,掌勁千鈞,頓時空氣震盪,把野九鶴的藍色劍光全部擋了回去。
“原來是你,單九荷!”
當年的競爭對手,同門師兄弟,爲了首輔這一席位不惜劍拔弩張。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野九鶴一敗毅然出走,竟然一走就是六百年。
如今對手相見,自然往事如潮,愛恨交加。是諒解,還是讓怨恨加深呢?
野九鶴心中一凜,道:“算你有記性,還記得當年的單九荷。”
包爾綿冷哼一聲,道:“怎麼不記得,如果不是門主達布幹替老夫擋了一劍,老夫早見黃泉了!生死在他一念之間,哪有這麼容易忘記!”
“如果當年你死了,那是咎由自取。首輔之尊本來屬於我,可你偏偏與我相爭?!?
野九鶴語氣鑿鑿,雖然六百年過去,似乎怨恨絲毫未減。
包爾綿道:“單九荷,今天相見該是高興纔對,六百多年前的事,無論誰是誰非,暫且把它擱置起來,你看如何?”
野九鶴看著手中的百變魔笛,乾笑一聲,道:“擱置起來當然可以,只是……這個百變魔笛得歸我?!?
包爾綿道:“單老弟,彆強人所難,你明明知道,道器這東西是有所屬的,你要來何用?”
包爾綿以爲,當年這個單九荷,年輕氣盛,求榮心切,自恃過高,卻不知道仙門也有世俗之道,離開火鳳門,流落天彤,雖然也有六百多年,可是,這等脾氣之人,大概也不會有什麼長進,即使百變魔笛在他手上,最多也是件玩物。
法器,靈器,要想抹去其中之器魂,至少也要玄仙以上的人,寶器,道器,要抹去就更加困難了,除非是金仙以上,否則根本不可能。
“這個你就別操心了,只要在我手上,我自然會有辦法。更何況,這寶貝本來就屬於我。”野九鶴有些得意。
包爾綿一聽,心中頓時涼了半截,心想:“這個單九荷何來的底氣?竟敢口出此言,除非他是金仙以上?!?
“難道這六百多年,他修煉到了可以抹去百變魔笛器魂的級別?如果真是這樣,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