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鬥蓬裡,什麼也看不見,倒是感到鳳身體發出的熱氣和聞到鳳身體淡淡的香味。他聽見包爾綿對它們說話,像吩咐飛行的高度、路線,以及遇到什麼麻煩該如何做。最後,石生的屁股被人輕輕拍了一拍,接著又聽見包爾綿道:“石生,準備飛行,鳳的羽毛滑溜,你得抓住鬥蓬裡的環扣,不管外面發生何事,你都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知道嗎?”
“知道。”石生悶在鬥蓬裡,得大聲說話。
包爾綿摸摸鳳的脖頸,又吩咐道:“走吧!路上小心!不過我在你們前面,也不用害怕,只要保證石生安全,回去我會好好獎賞你們。”
話音剛落,石生就感到一陣強烈的搖晃,接著就聽見鳳扇動翅膀的聲音和搏擊風的聲音。
轟――轟――
剛起飛不久,突然傳來兩下爆炸聲,聲音非常強烈,像炸雷一般。石生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非常清晰,響聲在下面。他不算包爾綿的警告了,使勁拉開了一條縫,張眼望下去,只見自己家的位置――石屋的上方,騰起的一大股黑煙剛剛散開,屋子已經不在了,留下一堆亂七八糟的石頭,屋子旁和屋子後,那幾棵粗大的柿子樹和銀杏樹也倒在了石頭堆上。
“石生別動……”鳳顛了顛石生,回過頭來對石生道:“趴著別動……”
“爲啥炸掉我的家?”石生爬在鬥蓬邊上,看著自己家石屋的地方,樣子又是傷心又很委曲。
鳳安慰道:“人都走了,留著房子幹什麼?包老是不希望還留下你的氣息,把房子炸了,以後就沒人知道你在石屋住過,想找你也沒地方找了。”
“可是……我家……我的房子,炸掉了,過幾天我回來住哪兒?”石生傷心得說話都結結巴巴,他一直望著已經遠去了的那堆石頭,和幾棵柿子樹,銀杏樹。
“嘻嘻,還想回來呀?到了火鳳山,恐怕趕你也趕不走了!”鳳微微的有些喘氣了!
“別急,石生,包老炸掉你家的房子,是不希望他們再找你,爲什麼呢我也不好說!反正到了火鳳山,你自然就會知道。你先別緊張,也別傷心,聽我和鳳姐的話,好好趴著,要飛十幾個時辰,一邊飛一邊這樣和你說話,會消耗很多力量,這些你懂嗎?”飛在前面負責開路和保護的凰,聽見石生和鳳的對話,忍不住回過頭來安慰石生。
凰這麼一說,石生似乎得到一些安慰,或者是心裡有些慚愧。他不說話了,趴下來,聽著外面呼呼作響的天風聲。
“天匪來了!”
就在這時候,凰突然發現,前面很遠的地方,有幾個黑點正朝這邊飛來,它趕緊提醒鳳道:“天匪來了!”
依鳳和凰的經驗,前面的黑點雖然還遠,但一定是天匪來了!
凰道:“沒錯,是天匪!叫石生躲起來,千萬別被天匪看見了!鳳妹,你也別害怕,哥在前面,估計包老也在前面,你就放心飛吧!咱們見機行事。”
在九霄大陸,所謂“天匪”,實際上是一種叫做“天鯨鴉”的鳥類。一萬多年前,一些人因修魔不成,被拒魔界門外,他們仗著修來的一點點魔法,把自己變成了一隻鳥。由於他們通身黑色,很像凡俗間的烏鴉,加上體型龐大,被嘲爲“天鯨鴉”。它們習性成羣結隊,四處遊蕩,遊手好閒,專幹搶劫和殺人越貨勾當,是九霄大陸公認的天上無賴,桌號“天匪”。
天鯨鴉雖然體形沒有火鳳凰大,但非常健碩。它的喙,是個彎鉤,又粗又短,能夠瞬間喙下人的腦袋;它的爪子,鋒利有力,像鋼材打造一般,能抓起幾倍於它體重的活物,迅速爬上萬丈高空,然後把活物丟下來,把活物摔死,再把活物吃掉。
“你們別嚇唬我!”
雖然鳳已經發出警告,但石生卻不以爲然,他感覺自己一點也不害怕,反倒很想看看“天鯨鴉”是個什麼樣子,居然能吃人?
“呀――”
“呀――”
天鯨鴉的聲音越來越大,黑點越來越近。石生覺得,這種聲音倒是十分熟悉,因爲每年的冬天,在家裡石屋後面的山幼裡,一定會有這種鳥的叫聲。有幾次家裡那幾棵柿子樹的枝頭上,就有十多隻黑不溜秋的傢伙蹲在上面,耷拉著腦袋,一蹲就是一整天。
石生從聲音估計天鯨鴉已經近了,他把鬥蓬掀開一條縫,伸出去半邊腦袋,看見有十多隻比鳳的體型還大的天鯨鴉,已經把兩隻鳳和凰團團圍住。
“天匪,天鯨鴉,想要命的趕緊讓路,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凰說話時,翅膀一抖,呼啦一聲就飛到幾十丈高的地方。據高臨下。看樣子鳳和凰是經過訓練的,很會選擇攻擊和防守位置。
呀……
呀……
天鯨鴉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忽高忽低,顯然,也是經過很好的訓練。它們懂得互相配合,聲東擊西,使鳳和凰四面受敵。
石生躲藏在鬥蓬裡,聽見外面“呀”聲一片,老想扯開鬥蓬看一看,但一想到包爾綿的話,他又忍住了。
“背上馱的何物?”
爲首的天鯨鴉惡狠狠的問道。它身上的羽毛紋了一條紅色水蛭,脖項上也紋了一條蜈蚣,它在凰的面前,使勁扇動自己的翅膀,每扇一下,就是一潑風和雨。不過凰的體型夠龐大,無論風雨再大,也能穩穩的抵擋住。
“沒馱什麼,就是馱了什麼,與你何干?”凰早已做好攻擊準備。不過,火鳳山有門規,任何時候得先禮後兵,不主動挑事。
“大路朝前,只要把東西放下,大家各行其道。”爲首的天鯨鴉不依不饒。
“天匪,做夢吧!別以爲你人多勢衆,只要你敢動一下,我的千年瀑火可饒不了你。”
哈哈哈……
爲首的天鯨鴉大笑一聲,道:“千年瀑火?我十多個兄弟,你能噴得過來嗎?哈哈哈……弟兄們,他們寧死不肯把東西留下來,一定是好東西。”它猛烈扇動著翅膀,風和雨呼啦啦的直打在凰和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