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那絕不是胖子之前抓的大白鵝。雖然鵝也長著長長的脖子,扁扁的嘴,可絕沒有這麼長的身體,而且還軟趴趴,肉墩墩的躬在雅靜背後左右盤繞,一條血紅的信子在頭頂吐來吐去,十分嚇人。
這……這他麼是?
胖子此時也發現了不對,急忙後退幾步,大聲喊道:“‘眼鏡兒’!你……你背了個什麼東西回來!”
雅靜一愣,停在原地一臉抱怨的說:“要你們兩個大男人有什麼用,鵝看不住也就罷了,怎麼連進樹林的膽子都沒有,真讓我鄙視!”說完還縱了縱背後的肉團對我說:“還愣著幹什麼,趕快過來幫把手啊!剛纔看胖子背的還挺輕鬆,沒想到這東西還挺沉。”
胖子怕蛇,掉頭就躲在了一棵大樹後面,顫巍巍的探出頭說:“川子!你相好的到底在搞什麼飛機啊!?趕快讓她把那玩意兒扔掉!”
“樑文達,你怎麼了?不會現在連只鵝都怕了吧。”雅靜一邊笑一邊往前走,把胖子嚇的腿都軟了。
“別……別過來!”
“他怎麼了?”雅靜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麼不對,收起笑容結結巴巴的對我說:“我……我身後不會有什麼東西吧?是……是什麼?”
是什麼我已經看的很清楚了,那是一條大白蟒!足足有碗口那麼粗,除了頭頂有一大塊紅斑之外,長長的尾巴上竟然也有一片漸漸退暈的紅色。不僅如此,我還注意到在它鋒利的獠牙旁邊好像有一條深深的豁口。這尼瑪八成就是胖子逮的那隻大……大白鵝吧!可,可怎麼會變成蛇呢?
我看著它,同樣它也瞪著一雙黃眼珠死死盯著我。嘴縫裡一條長長的信子反覆吐著,讓我覺得後背一陣陣發涼。
“沒……沒什麼,你身後什麼也沒有,就是那隻白鵝,只不過它有點變……變樣兒!”我實在不敢對她說那是蟒,萬一把她嚇的癱在地上,恐怕連逃的力氣都沒了。我嚥了下口水,愣是擠出了一絲微笑對她說:“這東西女孩子背不合適,這樣,你……你聽我的,只要我數到三,你就趕快把它扔掉跑過來,好嗎?”
聰明的雅靜,見我和胖子一個個都是這種神色,用腳趾頭也能想到情況不對了。不過她還算冷靜,硬是咬著嘴脣點了點頭。
“一……”,“二……”,“三!”
三字還沒說出口,就見雅靜雙手一擡,拋掉身後的東西叫喊著就往我身邊跑。那隻大白蟒剛一墜地,身體一躬,“嗖!”的一下,衝著胖子就躥出去兩米多遠。
“胖子,小心!”
白蟒似乎早有預謀,還沒等胖子反應過來,張開血盆大口就撲了過去。胖子早他麼嚇的尿了褲,連滾帶爬就到了我的身後。“海……海川,咱之前可商量好的,我……我逮鵝,你抓蛇,別……他麼反悔啊!”
我護著身後兩個哆哆嗦嗦的人,一步步往後退。“不反悔。不過胖子,你難道還沒發現,紅頂紅尾還有嘴上那條缺口,這條蟒壓根就他麼是那隻鵝變的!……所以,還得由你來抓。”
“扯淡!”胖子火了,不過隨後他便認清了現在的形勢,沒有我,他指定過不了這一關。“川哥,咱……咱別鬧成嗎?只要不抓蛇,讓我幹啥都行。”
現在我可真沒工夫和他逗悶子,握著刀緊緊盯著白蟒的一舉一動。說實話我也沒有鬥蛇的經驗,只不過並不像有些人那麼畏懼它們而已。抓蛇抓七寸,這是此刻我腦子裡唯一的念頭。
“川哥,不行咱就跑吧!現在還來得及。”
“跑個毛啊跑!反正是要抓到蛇才能見四指兒,今天就它了!”我俯下身,緊了緊手中的苗刀,一步步向白蟒挪了過去。
說來也怪,這隻大蟒非但不躲,反而趴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好像再等我捉它一樣,我用手電照了照它那白裡透紅的蟒頭,居然發現眼裡又有一滴淚水滾了出來。我擦,這他麼該不會是個蛇精吧,白娘子投胎了?
“雅……雅……”
雅靜知道我在叫她,小心翼翼走了過來。
“你看……它又哭了。”我用手電照了照:“還記得那隻鵝嗎?我覺得它應該沒什麼惡意,否則你剛纔早就被它吞了!”
“是啊,我也這麼想。那你的意思是?”
“蛇是最通靈性的動物,我覺得沒準你能降服它。這樣,我們慢慢走過去,你抓三寸,我保護你。放心,一旦它對你不利,我立刻手起刀落,砍掉它的頭!”
雅靜遲疑了一下,心有餘悸的說:“能行嗎?”
“如果你相信我就沒問題。”
“我……”雅靜剛開始還有些顧慮,不過隨後就堅定的點了點頭。“我信你!”
這一刻我著實被感動了。一個女人如果能把命都交給自己這說明什麼?是不是就像胖子說的那樣,她已經把心交給了自己。剛想到這一節,我就拼命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呢,人家可是白富美,不僅人長的漂亮而且要求也高,就算我這種絲有些魅力,要想追到這種女神恐怕也不會那麼容易。
“你……你在幹嗎?到底值不值得我信任啊!”
我低頭一看,雅靜已經做好準備,慢慢俯下了身子等著我。再看趴在地上的白蟒,就像一個乖巧的嬰兒,擡起頭吐著信子瞧著我,眼神裡既有不安也有一絲期待。
雅靜的手指終於觸碰到了那白白的鱗片,而且還爲它擦掉了那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讓我意外的是,它只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便溫順的低下頭,一動不動的閉上了眼睛。
“尼瑪!你們這是在抓蛇還是訓狗啊?”胖子剛從我身後探出腦袋,只見白蟒突然睜開雙眼。朝它閃電般襲了過去。
胖子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滾帶爬逃出了十幾米遠。現在我可以肯定這條白蟒是有靈性的,而且它好像有事要求我們,只是誰也無法和交流,只能像之前一樣,將它背在身上,與我們一起找地方露營。
胖子不敢離它太近,所以雅靜只好將它放在遠離帳篷的草叢裡,並囑咐它不要亂跑。讓我們驚奇的是,它居然聽得懂人話,老老實實往草堆中一盤,便一動也不動了。
“這白蟒可比那豬聰明多了,就因爲胖子之前的一句話,它就徹底記上仇了。”我點上煙,瞟了胖子一眼說:“怎麼樣,下次不敢嘚瑟了吧。”
胖子心裡不服,可瞅了瞅趴在一旁的白蟒終於又蔫了下來。“你們說這白鵝怎麼會變成蟒的?如若不是老子親眼所見,打死我也不相信。而且我覺得這事兒比你經歷的那些幻境還讓人不能理解。”
我吐出一口眼圈,點頭說道:“是啊,這世上不能解釋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之前我連蠱都不信,現在居然已經開始和會變的動物交流了。”
雅靜又跑去看了看白蟒,然後走回來說:“我覺得它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你們誰它會不會是被人下了蠱?”
我一愣,這個想法實在有點難以接受。在我看來,蠱就是用毒害人或者迷惑人心的東西,怎麼可能直接改變事物本身呢?如果世上真有這種法術,那他麼也太恐怖了。難道某位法師看我不爽,大手一揮,我……我就變成胖子了?
呃,我扭頭看了一眼正在狂吃的胖子,不禁渾身一抖打了個冷顫。
“不管怎麼說,咱還是先找到那位陸四指兒再說吧,如果他真有兩下子,或許可以解答我們這些疑惑。”我把菸頭一掐,起身對胖子和雅靜說:“既然前面三關都是二位的功勞,那麼最後拜佛的事兒就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