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新和尤娜·尤列都想不到的是,他們這‘坐’便‘坐’了兩年。從蜀香樓的第一次碰面到錦城的府南河上泛舟,再到賓城學院的後山觀景。
一幕又一幕,昨日之事再現眼前,尤娜·尤列心中感慨種種,千絲萬縷的情緒交集,禁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在她的心中,似乎已經默默的喜歡上了某人,卻又特別的恨,恨他的不辭而別,恨他的不真誠:“原來你叫張志新,居然騙我說你叫張士。說什麼自己是一個流浪江湖的‘俠客’,原來卻是那大惡人張澤東的兒子......”
不由間的想起那最後一別,想起了三年前的賓城學院。這賓城學院座落於岷江,金沙江和長江三江交匯之處的萬里長江第一城——賓城。由於這裡是川之盆地東邊的大門戶,是蜀國東邊第一重鎮,其軍事地位也尤其的凸顯,這賓城原來也叫做兵城。只不過蜀國三殿下登基稱帝,聖光教廷初爲國教,由皇位爭奪而起的蜀國內戰初定,爲詔顯蜀國的和平外交政策,這兵城近年被改做賓城,官方解釋其意爲好客之濱。
這賓城常駐人口三百萬有餘,加上往來川之盆地和盆地外各地的商旅,以及駐紮在此的帝國軍隊,以及由於川之盆地南部內戰遷移到東部的難民,總人口已達五百萬之多。而這賓城學院乃是整個帝國僅次於錦城學院的第二大文武雙休的大院校。
尤娜·尤列的父親考慮到這蜀國東部離道土教勢力中心較遠,便將賓城學院改爲帝國軍事學院,以教導西大陸的魔法以及西大陸的鬥氣。除了將自己的女兒送到這裡深造,還特意從帝國新貴裡挑選精英送往此地學習。這一舉動開啓了東大陸第一所專業的教導西大陸魔法和鬥氣的正規的官方學院,其意味之深遠超過常人所能猜想。
也是從那時候起,東大陸各大實力紛紛效仿,比如東部聯邦開設了專門教授東方仙法和內功的赤壁學院。許許多多的修仙從武的極道高手被請出大山,一改之前的一師一徒,或者一師幾徒,來到學院正式教授大量學員。這可謂是一改延續千年的修仙從武的單一的延續方式,讓東方仙法和內功正式進入一個黃金髮展階段。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言歸正傳,蜀國那一系列舉動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只是蜀國皇帝和聖光教廷的緩兵之計,聖光教廷初入東大陸傳教,其對手乃是東大陸強大的有著幾千年根深蒂固的道土教,和早先從喜馬拉雅山南部傳來的佛火教,論其實力,聖光教廷誰不敢太過招惹和得罪的。
而蜀國三殿下之所以能力敵他的兩個哥哥,登基稱帝,那都是靠著聖光教廷的支持,其登基之後,可謂是內憂外患,經過近兩年的內戰,好不容易平叛了國內的舊勢力,但蜀國早已是千瘡百孔,可謂百廢待興。
其實蜀國這內亂可以說是皇權之爭,也可以說是信仰之爭,乃是聖光教廷和道土教在蜀國的第一次交鋒,雖然明面上都說自己不參與人間世俗權力,但暗地都在培養自己的俗家勢力。
這次的蜀國內亂,可以說聖光教廷勝了,但勝的很不容易,這還都得拜道土教的教義所賜,這道土教信奉的乃是出世的信仰,講求道法自然,超脫自然,那些道土教修爲極高的高手可都沒有參與其中。
這聖光教廷可謂是勝之不武,但這對道土教卻是一個很正面的挑釁,可謂是狠狠的扇了他一個耳光,因爲這蜀國乃是道土教勢力中心,那在道土教派中影響甚大的青城派就座落在離蜀國國都錦城不遠的青城山。
這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道理誰都懂得,若全面鬧翻臉,只怕那青城派的修仙從武的極道高手會將聖光教廷好不容易纔長起來的嫩苗毀於一旦。於是爲了堵住道土教和佛火教的嘴,蜀王也不敢在這剛坐穩皇位之時在蜀國全面推崇聖光教廷,也只是奉其爲國教,但對平民的信仰依舊是推行信仰自由的政策。但暗地裡卻潛移默化的誘導著世人改信聖光教廷。
那日尤娜·尤列和張士,也就是張志新正在賓城學院的後山遊玩,說起這賓城學院的後山還是大有說頭的,那山名叫做摧科山,乃是前朝大學士催科中舉之後命名的。這山崖緊挨三江之口,斷壁橫著江面,傳說乃是上古衆神大戰,生生的將山面切了出來,在這摧科山上看日出日落可謂是別有一番風景。日出之時,伴著春綠般的岷江,和著秋黃般的金沙江,江面上氣霧騰繞,可謂如仙境一般;而日落之時,春綠和秋黃在一片昏暗之中,遠處的夕陽半落在水面之下,伴著餘暉就如同開啓地獄之門一般。
也許有人會問這張志新爲何會和尤娜·尤列一起來到這東邊的賓城,這其中機緣說來話長,簡單的道來,是因爲張志新拜了青城派的掌門人,也就是悠然道長爲師。當然那個時候張志新還不知道他拜的師父乃是道土教的北斗般的人物,他之所以拜悠然道長爲師,乃是嘆於那老頭的人生哲理,折服於其中不能自拔。
至於悠然道長爲何會收一個無名小子爲關門弟子,其中緣由就不知道了。這老頭也沒教多少道法於張志新,只是一有空就和他探討人生,探討宇宙的奧妙,可謂是玄之又玄。
可是一日悠然道長對張志新說,他要閉關修煉,叫他多出去走一走,用一顆朝聖的心走遍這川之盆地的仙蹟。如果他朝有一日能夠領會出這大自然的仙道,便上青城山上去找他,那時候會有驚喜,會教授他修仙之法,及從武之道。
在老頭子說完那一席令人半懂不懂的話語之後,便神秘的消失了,正好那個時候尤娜·尤列被他的父親,也就是聖光教廷東大陸大主教南雄可·尤列送往賓城學院學習,正好這賓城乃是川之盆地著名的上古仙蹟之都。傳說之中,這賓城的酒乃是仙酒,這賓城的山乃是仙山,這賓城的水乃是仙水,只是年代久遠,這些東西已經被越來越多的人淡忘了。
在被尤娜·尤列再翻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攻勢下,張志新最終應確了,他本來是準備直接上那青城山的,因爲他覺得自己那師父一定是在和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爲何會有這樣的念頭,是因爲他想起了一段往事,那時候剛來錦城不久,張志新就隻身前往青城山,準備拜師學藝,可哪知道那青城山高過千尺,懸崖陡峭,一個人爬了一天都還沒到達山頂。等到入夜之後,山風劇烈,寒冷來襲,外加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綿綿細雨。本來山路不好走,夜間視線又不好,這一下雨,水侵山石,一腳踩到了苔蘚之上,一個仰身,一個側翻,整個人順勢摔倒,跌入了深谷之中。
張志新那時候嚇壞了,他以爲自己一定會客死他鄉,死於非命的,他哪知道這青城山懸崖的一側底部乃是一個巨大的湖泊。張志新掉入湖中,昏死過去,等他醒來,已經在湖邊的一個小木屋內,並且全身赤裸。
正在他感到萬分慶幸的時候,一個老頭兒走了進來,笑嘻嘻的對著他道:“小夥子,精力很旺盛嘛!大難之後,居然還是一柱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