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繼續:“你有信仰嘛?爲何要去做那些個違背自己慾望的事情,去吸那些如惡毒的毒液的血液,而污染了我那至高至純的黑暗之血。”
我掙扎著,無力去反駁他,只想到自己應該快要死了。
可黑色氣體突然從身體內抽出,我瞬間又完好沒事兒了,我站了起來,雙手握拳,一種說不出的仇恨和衝動。
“呵呵,很好,就要這樣,你現在體內已經沒有任何其他血液可以阻擋你自己的慾望了,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全身充滿力量,無窮的力量,去好好享受你的身體吧!”
他這話,讓我明白了剛纔的一切。我看著自己緊握的雙手,想鬆開,可怎麼也鬆開不了,我不想被人控制,做別人的傀儡,受他人的要挾。可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想著從前的那些已經消失了的美好時光和事物,突然間有了一種想要魚死網破的念頭。
“不要試圖去掙扎和反抗,那樣只會讓你自己痛苦。”
話未說完,我一拳向著那月光之中的半獸人屍體打了過去,這是我千年來最有力的一拳,絕對可以破山的一拳。我可以感覺到這一拳打破他防禦結界,我甚至可以預想到這一拳能夠打碎那傢伙的腦袋。可事實去讓人難以接受,這一拳衝破了那屍體周圍的結界,本應該直擊他頭部的,可卻轉向了他胸前的那把黑色的劍。
拳頭鬆開,張著手,向著那冒著黑氣的劍而去,我拼盡全力的向後退,可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那聲音再次響起:“你難道忘記了當年你咬我之後,你是怎麼樣離開這裡的嘛?”
我努力思索,可無結果。
“是我用把你送出去的,否則,你也會被關在這裡。”
聽著他的話,聯想到自己的經歷,當年自己醒來之後,已在大興安嶺的深處,那個陌生的地方,自己從未到過。而那個時候的自己,對世界的預知範圍也就僅僅限於這個山洞的方圓百里。這也是自己這千年來沒有再能找到這裡的原因,可命運卻如此作弄人,爲何自己千年之後,亡命天涯之時,又不經意的回到了這裡!
突然,力量消失,我想撤回手,卻發現自己已經站到了那半獸人屍體身旁,由於恐懼而退後,卻發現一股無形的牆擋住了出路,一拳兩拳的不停的打了上去。
那聲音笑了笑,道:“沒用的,我曾經試過無數次了。”
我無力的,失望的停了下來。
“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我們不是一類人。”
“對,但我們有相同的處境,一樣的困難,甚至是一樣的目標。”
我無言以對,但有一點自己心裡很明確,那便是不合作,不理睬,就算自己死在這裡,也絕不屈服於他。
“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和心態,不過去勸你不要那樣去想,更不要那樣去做,你應該知道你身體裡現在流淌著我的血液,雖然不全是,但是我有足夠的力量去控制你。”
他話一完,我的身體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他那屍體旁,並且伸出手去準備拔那刺穿他身體的黑色的劍。
掙扎,反抗,但是一切都是徒然。
就在靠近那黑劍瞬間,他卻停了下來,那聲音道:“可我並不想這樣做,我從來沒有勉強過任何人,我希望我們能夠好好的談談。”
我算是明白了,目前自己的狀況只有全面合作。
“談什麼?殺戮,強迫,這些我不擅長,也不願意。”
“不,不,不,我不是一個嗜血的魔王,雖然很多人都那樣形容我,但是我知道,那些身體裡留著我相同血液的人也知道。”
我接著他的話,道:“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定不是什麼好人。”
“呵呵,我不是好人,這話很正確,不過你在這結界之中,你就沒有感覺到平和嘛?你可以擡頭看看夜空,感覺一下你周圍的月光,你沒有發現你進到我身旁之後,你體內的狂暴和不安一掃而空嘛?”
“沒有”
“誒,你是我見過的天份最差的人,不要試圖去反抗你自己,去強迫的控制你身體,讓你的身體迴歸到那種最原始的本性。”
我想我是被他給洗腦了,不過當自己放鬆之後,在這皎潔的月光之中,真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安詳,平靜,美好。
“這是一種至極之美,原始之美,不要試圖去反抗,強迫你的身體。”
我淡笑了一下,接道:“這是一種沉淪,一種罪惡,一種向黑暗屈服的快感,但這不是我所要的。”
“你所要的?沒有什麼是你所要的,只有我能給你的,你應該感謝我,報答我。”
“你錯了,我寧願死,也不會屈服於你”
“你錯了,你不會死,只會永生的在這裡,或者永生的在外面,但無論在那裡,你都得不到解脫,因爲你身上有我的血,黑色的血,你早已受到了詛咒,和我一樣。”
這席話,我真的明白了,明白了。
“看來你想通了,那麼你應該可以接受我的計劃了,爲此我已經等了1000年了。”
我應該馬上答應,可卻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還不對,分析一下,不答應後果很嚴重,永不得超生,且永遠受到那黑色血液的折磨;答應呢?對自己似乎沒有一點壞處,但是對別人呢?不,我現在已經管不得別人了,作爲一個妖精,爲自己就足夠了。答應他吧!內心深處叫喚著,可之前應該先搞清楚他到底是誰?
“是的,我想通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不過之前我需要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那聲音邪惡的道:“看來你還沒搞清楚狀況,你還沒想通,有一些事情你應該去問。你只需要全盤接受我的計劃,去完成我交你給的事情。完成了有獎勵,沒完成,或者背叛,不,你不可能,也沒有膽量背叛我,那樣做你是知道後果的。”
“好,那我們談條件吧!”
“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
“沒有資格嘛?”
“呵呵,看來你還算個角色,應該是個不錯的執行者,那你開條件吧!”
“先說你要我做的事情?”
“很簡單,找一個女人,讓她懷孕,之後把她帶到這裡來。”
聽著這樣的話,我無言。
“不願意?”
“很荒唐,我是蚊妖,無法讓女人懷孕,更重要的是我對女人不是很感興趣。”
“呵呵,我會讓你擁有一具真正男人的身體,並且會給你足夠的興趣。”
不可思議,他能讓自己變成真正的人類?他有這麼大的力量嘛?
“不用去懷疑,也不應該去懷疑,你只需要跪下來,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地上化一個符咒,起一誓言就可以了。”
心裡糾結,糾結是因爲這選擇,算不上兩難的選擇,看上很劃算的抉擇,可怎麼就這樣的令人心虛呢?
我跪了下去,用嘴咬破了小指母,一滴半黑不紅的東西滲了出來,最終滴在了地上,並在地上開了花,四處散去,勾畫出了一種我不認識的圖案,而我就在這圖案的中間。我想說點什麼,可什麼還沒說出口,腳下的半黑不紅的圖案卻突然間消失不見了,隨即像是有什麼東西進入了我的身體似的。
那聲音笑了笑,道:“好了,你的血之靈魂誓言已經完成了,如果你背叛了我,那麼你的靈魂將永遠和你的身體分離,而沒有寄託的靈魂將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的無影無蹤。但這個並不是這個誓言的重點,重點在於那時候你腳下的結界會把你的靈魂強行拉回這裡來,讓你永世孤寂。”
我坦白這人知道自己的弱點,我存在了這麼多年,經過了太多的生死,可以說死亡對自己已經不是最大的威脅,最大的威脅是“了無生趣”,是無慾無求的孤寂,這是一種囚禁,一種折磨。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你真的能讓我變成人類?一個真正的人類?不怕仙家法寶的人類?”
“當然,否則你怎麼把那女人的肚子搞大?”那聲音明顯的很邪。
聽著這樣話,我徹底無言以對了,費這麼大的功夫,加上千年的等待,只爲的是讓我去搞大一個女人的肚子,然後把那個女人帶到這裡來?這整個事情有意義嗎?
以我那自命不凡的腦袋思考了半天,仍然想不到其中的因由,既然百思不得其解,那麼就直接問他了,道:“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你沒有權利問我問題。”
“你之前說過,我們會是很好的合作者,那個我們應該相互坦誠。”
“坦誠需要實力,很明顯,你還不夠格”
這人好狂,這人好自大,這人好目空,世間能有這樣語氣的人,不多,絕對不多。我接道:“那至少讓我知道你的名”
“蚩尤”
我沒有聽清楚他所說的話,因爲就在同時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震耳欲聾,山崩地裂。那聲音笑了笑,道:“你的肉身來了,做好準備來領取吧!”說完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許久之後,一個穿著白色衣服道士打扮的青年人被一團黑氣凌空帶了進來。
那道士拼命叫喚著救命,拼命的掙扎著,可就如我之前所做的一樣,一切都是徒勞的。
白衣道士被黑氣強行的撞過了結界,一聲悶響,神志不清的來到了我的身旁,被強勢的跪在了地上。月光之下,這道士的面容印了出來,自己差點叫喚了出來,這人可比自己長的還好看。
“去吧!拔出我那軀體上的那把污劍,然後將他插入這道士的身體之類,這樣你就可以變成一個真正的人類了。”
“你是說讓我殺了這人?”我問道,這麼多年來,自己無論吸過多少人的血,但從來沒有傷及任何人的性命。
“不敢嘛?”
“不願。”
“由不得你,你難道忘記了你剛纔許下的誓言嘛?”
“我的誓言裡不包括殺人。”
“那我來幫你”說完,我不由自主的走向了那半獸人屍體,伸手去他的背部,緊握劍柄拔了出來,然後走到那白衣道士跟前。
看著那人迷離的眼,我想叫醒他,叫他反抗或者逃避,可自己卻出不了聲。與此同時,我雙手慢慢的舉起長劍,尖端朝下,對準了那道士的背心,然後全力的一劍刺了下去,一道黑色的光襲來......是的,我確定是黑色的光,我隨著黑光快速的飛行,沒有終點的飛行,直至進入了一片完全的黑暗空間,如同宇宙的黑色深邃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