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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弒兄

尚君一席話,讓我彷彿在迷霧中尋到了出口,同時,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地,卻又重新吊起另一塊石頭。

懷著懇求的期盼,我望著尚君,說道:“告訴我一切。”

上手,尚君整理我的衣襟,動作熟練輕緩,倏而冷嘆:“你我兄弟同爲側妃之子,我排名老三,你則爲老幺……”

後來我知道,尚君是尚臨的三哥,也是尚臨的親哥哥,唯一的親哥哥。

由於母親的地位不高,所以早年兄弟倆在宮中備受欺負,從小,尚臨就一直很喜歡尚君,到哪裡都要跟著,至尚君年長後,他不得不很早就跟隨將士在塞外浴血沙場,抗擊蠻夷,而年幼的尚臨則在母妃死後備受欺凌。

深宮之中,皇子之間的鬥爭似乎是一出生就決定的戰爭,誰都知道,因爲帝位,權力,總是這麼讓人垂涎。

垂涎到泯滅人性。

可是,有一個人救了尚臨,那就是他的大皇兄,當時的太子——尚清。一切貌似都過得如此平靜,可或許又太過平靜,令人由心底泛出不安的情緒。

那年,父皇駕崩,當尚君再次看到尚臨時,尚臨已經長大,依然跟小時候一樣,尚臨十分粘著他,儘管尚君也很憐惜這個弟弟,但畢竟自己停留鳳京的日子有限。

尚臨扭捏的靠近他,眼神清澈。

他說,哥哥……

卻未說完的話,硬生生哽咽在喉嚨裡,最後也沒說出來。

歸軍不久,突然有一天,尚君接到鳳京命令,說是朝中有事,要請三皇子速速回朝,若是違令,殺無赦。當然,毫不質疑的,沒有多想的尚君並未率軍回朝,而是徑自帶了幾名將士同行,而不料中途中了埋伏,同去的將士全部中了埋伏戰死,只剩他仍殘存著口氣。

待他醒來,他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自己的皇兄,尚清。

扭曲的,尚清的臉色很冷靜,甚至有些陰狠,不由分說的叫人狠狠鞭笞著尚君,甚至,他更笑著叫人□□了他。

不明緣由的,直到有一天,他在迷糊中聽見了,尚臨的聲音。雖然多年不見尚臨已經長大,但他還是可以在第一時間聽出自己親弟弟的聲音。而當尚君艱難地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他看見自己的弟弟正在被那個男人強行壓住,不由分說用力貫穿著,無法抗拒的尚臨則是緊閉雙脣,牙齒狠狠地咬著自己,薄脣盡碎。

尚清發現他的清醒,玩味地擡過尚臨的臉,怒火沸騰地看過來,男人眼神極其狂恨及悲哀。

但是,尚臨哭了。

他的眼淚順著睜大的眼睛滑落下來,臉頰佈滿淚痕,無助的眼裡滿是血絲,尚臨靜靜地看著尚君,直至壓在身上的男人結束暴行,尚君分明看到尚臨眼神中的極盡邊緣的笑意。

尚清還未回神,就被尚臨劃開了脖子。

霎時,噴涌而出的溫熱的鮮血充盈著那個昏暗的小房間,很久很久的沉寂後,尚臨舔著飛濺在自己臉上的血液,流著眼淚,起身,跪在尚君面前,說道。

萬歲萬歲萬萬歲。

從那天開始,尚臨變得驕縱嗜血,他的眼神不再清澈,他的用盡手段,陷害,謀殺,除去了所有兄弟,甚至他們的家人。尚臨用盡最殘暴的刑法殺死自己的兄弟,自己的侄子,還有與他們有任何關係的官員大臣。

殘殺變得習以爲常,而逝去的靈魂再也找不回來。

人人都說尚臨是惡魔轉世。

沒有人瞭解尚臨與尚清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一切成迷。有繼承權的皇子之中只留下尚君,何況尚君擁有軍隊,於是他便是當之無愧的王者。

那一年,文武百官,登基大典,慘白麪目的尚臨叩首,第一個高呼萬歲。

於是,天下太平。

於是,他的靈魂,在那一刻枯萎,消亡。

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清醒,亦如此真實。

有些人生來就是嬌花,高貴、典雅,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無暇的氣質,生得高貴,死得也偉大。

有些人如野草,生存時將遭踐踏、刪刈,隨後隨著死亡而腐朽,然而,這個生命卻在輪迴中再次挺立,連死亡也不能終結的命運,只要靠近泥土,就能重生。

我曾以爲尚臨是個混蛋。

然而,事實也證明他是個混賬,弒兄奪位,殺戮無辜。

可我卻很高興能在他的身體裡繼續生存。

尚臨,我會很珍惜你的身體,只爲你的倔強,只爲你的不屈,只爲你的怨恨,只爲你的悲傷。

當我獨自一人的時候,我沒有勇氣肯定自己,而你不同,你沉默之後,選擇了反抗。頃刻間,我對你的羨慕與嫉妒,瞬間成爲一陣青煙,消散而去。望向尚君,不由得舒心地微微一笑:“我明白了,我比我想象得好很多。”

“臨兒……”尚君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問。

摸著我的頭,尚君眼眸中淡淡地流露出一絲欣慰,他安慰道:“你好像……回到從前的你,我會派人去保護你的。”

我搖頭,輕輕地說:“不必,我有安揚。”

人生最大的樂事就是喜歡自己,因爲要喜歡上自己,很難。

尚臨,我喜歡你,所以,也算喜歡自己吧?

遠方寂靜的風,彷彿夾雜著幾縷幽香,美極。

回去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安揚,想起他難受的表情,總覺得有什麼堵在胸中,令人難以透氣。

然而,尋遍弱水閣上,他卻不在,心中不免有些泄氣,不捨地回頭又再看看屋內。在王府中晃盪,心想我的屋子暫時回不去了,於是,鬼使神差的,我再次走進浮生閣。

進院不久,我就聽見房間裡面傳來爭吵聲。

疑惑不已,我大步走了進去,突然發現幾個嬌纏羸弱的美少年正面紅耳赤地衝溫柔指手劃腳,驚聲尖叫,好不可怕。

“怎麼了?”探出個頭,我問。

那幾個少年見我進來,臉被嚇得白慘,連忙跪下,顫聲道:“王……王爺……”

我徑直走到溫柔的面前,滿臉不悅的溫柔仍然對我不予理會,撇過頭去。我背對著那些少年,微微喝到:“以後不準來煩他。”

幾個少年連連點頭答應,急忙退了出去,只剩一個白衣少年,回首,見他站得挺直地盯著我,一臉毫不服氣的模樣。

我問:“我臉上有什麼嗎?”

白衣少年指著溫柔,極不客氣地喊道:“王爺,爲了他要趕我走?”

點頭表示贊同,不理會少年漸漸鐵青的臉色,張口問道:“你是哪個?”

聽我問完話,少年兩眼發直,怒意沖沖地喊道:“我是白蘭溪!你居然連我都忘了?!”

他憤恨的幾乎跳起來,但出乎意料的,我卻在他眼裡發覺一抹陰狠的冷笑。

此時,剛好老於趕過來,白蘭溪望了望我,憤憤的離開。

我轉身詢問:“老於,那個白蘭溪是……”

老於用理解的眼光看著我,簡潔有力地說道:“人不風流枉少年。”

明顯看到溫柔白了我一眼。

示意老於下去,我坐到溫柔的旁邊,他繼續忽視我的存在,倏爾看到桌上未動分毫的飯菜,我坐在他身邊:“怎麼,不餓嗎?”

他不動。

我伸手扯過他的衣袖,他一把甩開我,繼續保持不動的姿勢。

泥菩薩也有三分脾氣,我可真是不爽你了。

於是,我用力拉起他的手,他扭動的動作很大,不想我不小心腳一崴,直接把他推倒在牀,整個人如猛虎下山似的撲了上去,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的脣竟覆在他的脣上。

溫柔瞪大著雙眼,氣恨至極。

好不容易掐醒自己發呆的神智,對上那雙憤恨的眸子,我灰溜溜起身,抱歉的笑了笑:“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別往心裡去……”

“去死。”等待了這麼多天,這就是溫柔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婉轉動情,發自肺腑。

可能是被他的真情打動,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想都沒想就回他一句:“我就是調戲你,怎麼樣!”

18.記憶(上)3.初見24.迴夢40.無墓19.記憶(下)55.決絕22.望風嶺(下)57.父子36.血色10.彆扭51.癡兒40.無墓6.迷霧56.孤獨47.作孽22.望風嶺(下)27.是夜46.天石14.外出10.彆扭41.暗房4.溫柔36.血色10.彆扭16.淡淡42.寒都23.枯骨53.真相3.初見30.流失41.暗房20.詭譎8.背叛46.天石7.弒兄34.死亡8.背叛35.冰室56.孤獨1.穿越54.歸途26.怨男7.弒兄57.父子12.豁然38.風清20.詭譎31.玉淨19.記憶(下)53.真相22.望風嶺(下)33.傀儡1.穿越35.冰室22.望風嶺(下)4.溫柔18.記憶(上)37.遊魂28.秋水32.喜歡55.決絕57.父子46.天石25.分道23.枯骨40.無墓54.歸途21.望風嶺(上)19.記憶(下)8.背叛4.溫柔38.風清23.枯骨18.記憶(上)42.寒都37.遊魂5.暗塵8.背叛2.安揚13.海棠38.風清26.怨男53.真相14.外出26.怨男3.初見33.傀儡25.分道13.海棠24.迴夢3.初見56.孤獨26.怨男39.頑劣27.是夜36.血色28.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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