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允生手裡拿著一本來自白雲海的書籍,靜靜想:人生貴在堅持,如今荒廢很長時間,不知在有生之年是否來得及完成今生的夙願。當初急著離開母親和哥哥,不知是不是一個錯誤,或許應該等母親百年後纔是正確的選擇,如此想來自己竟是一個不孝之人。他想到此處兩行淚落了下來,心中無數的酸苦轟涌而來,壓抑了二十多年的思念只能以淚水撫平。
“母親,孩兒不孝,未能給你盡孝,日夜守候在您的身邊,讓您享受子女的幸福。
母親,孩兒不孝,未能娶妻生子,日夜關心您的安康,讓您感受擁有孫子的樂趣。
母親啊,孩兒給你叩頭,希望遠方的您珍惜自己的身體,不要太勞累。
總有一天孩兒會回去,跪在您的腳前,依偎著您的雙腿,享受您溫柔的撫摸,感受您濃濃的愛。”
丁允生對著北方大聲說著,眼淚更加肆無忌憚,聲音竟哭的有些沙啞。
人生最難捨、最難忘的是親情;若沒有日夜相處,怎麼會戀戀難捨?若沒有無私的愛,怎麼撕心的思念?若沒有幾十年的相伴,怎麼會日夜的遙望北方?
眼淚落在琉璃瓶上竟然消失了,沉醉在悲傷中得丁允生沒有發現。
琉璃瓶鑲嵌在狼王的牙齒上,此刻散發著迷人光芒,水藍色的波紋一圈圈的向外擴散,從牙齒到狼頭,從狼頭到狼尾,覆蓋整個狼體,本來三色的毛髮正在發生蛻變,變成湛藍湛藍的藍色,像一個巨大的藍色的寶石在夜裡散發著迷人的光芒,一刻鐘之後才慢慢消失。
年紀大的人總是睡得早,起得早,不習慣熬夜。
老吳迎著朦朧的東方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是一個巨大的藍色的東西,嚇的猛然一跳,仔細觀看後發現是丁允生,正在好奇怎麼會在一夜之間變成這樣。
這時丁允生從夢中醒來,他以爲自己還是在琉璃瓶中得本體之中,猛的一下跳起,嘴裡還哼著白雲海的文章。他們停留的地方是半山腰,這一跳沒有了落腳點,一個失神滾落在地,還在一直的向下滾。
丁允生猛的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在巨狼的體內,不是在本體之中,一個轉身停住了滾動,望著身上的藍色毛髮,一臉的不可思議。藍色的毛髮上沾滿了清晨的露珠,露珠在霞光下閃閃發光,分外美麗。
“丁小哥,怎麼了?”老吳在半山腰望著山下丁允生問道。
丁允生沒有答話,他在想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狼體內呢?明明是在人體內睡著啊,這兩者之間發生了不爲人所知的變化嗎?這是一個無人能回答的問題,只有自己的慢慢摸索,或許會得到答案,也許一無所獲。
兩個跳躍,輕巧的落在老吳身邊,沒有引起一絲響動,也沒有驚動一絲草叢,“老吳,你知道怎麼回事嗎?我的身體怎麼變成藍色的了?”
“不會吧,你也不知道?那可是你的身體啊”老吳對於丁允生的一無所知感到不可思議。
“一覺醒來就是這樣,誰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難道你沒有聽到和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丁允生心中依然不解,而且沒有感到任何的不是,甚至能感到身體輕巧了許多。
“這就怪了,我一夜醒醒睡睡六七次,一點異狀都沒有發現,怎麼會突然變成藍色呢?丁小哥你以前是否有過這種情況?”老吳不解問道。
“算起來,有過變化;本來我是蒼灰色的毛髮,而後變成七色、三色,今天又變成藍色,不知以後會不會變了?”丁允生回想道。
“呵呵,別人經常換衣服,你卻換顏色;別人是郎,你卻是變色狼”,老吳說著笑了起來,笑的好開心。
丁允生無語的跟著大笑,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乾脆不想了。如今身體已經恢復了十之二三,行動不成問題了,南下的行程還要繼續,不知老吳作何打算。
“老吳,我要南下,你作何打算?”
老吳思索好一會才說,“能帶上我嗎?至今我還沒有出過遠門,如今老了,沒有牽掛了,想到處走走”。
“當然可以,只要你老願意,上來吧,待在我的背上,你老胳膊老腿的也休息休息,也應該想想清福了”,丁允生把對家的思念轉移到了老吳身上。
老吳高興的跳到丁允生的頭上,昂著頭,神清氣爽的說,“丁小哥,我們往南方去幹什麼?”
“到八洲之南的山脈了辦一些先師交代的事情,沿途還可以欣賞一下風景,體會一下人生”,丁允生說著,漫步青雲似的走著,雖然步子很慢,但速度確實很快。
老吳能夠聽到丁允生話裡隱藏著一些東西,卻是沒有詢問,每個人心裡都有秘密,或許相處的時間長了便會知道一切。
太陽漸漸升起,周圍的溫度也越來越高,石頭上空氣泛著波紋,周圍的野草蔫著葉片。天空炙熱的連一隻鳥兒也沒有,只有不甘寂寞的知了在宣告著“知了”,似乎它知道很多事情,可它知道什麼呢?俗話說,滿罐子不響,半罐子叮噹,似乎就是這個道理。
“前面不遠就是新渡河畔了,早年的時候曾經來過這裡捕魚,那是四五十年前的事情了,整個河面寬十多米,算不上什麼真正的大河,不過卻是這附近最大的河流了。過了河,還有一百多裡地就到了封建城,城裡是什麼情況我是不知道了”,老吳坐在狼頭十分愜意的說道。
一陣陣濃重的水汽撲面而來,細微的水流聲像樂聲一樣悅耳,丁允生根本不用老吳的提醒就能感受到前面有水源,幾個時辰的趕路使身體上都是汗水,汗水乾了又流,流了又幹,感覺身體上十分難受,快到水源,不免一陣心中歡喜,於是加快了步伐。
“是啊,仔細聞聞空氣中都有清涼的氣息,想一想每個毛孔都興奮”。
說話的時間一已經到了水邊,看到水流平緩的河流,丁允生想到兒時在水中戲水的情形,不由的心中激動,一個跳躍,投入水裡,直接沉入水底。水深四五米,清涼的水擊打著皮膚,真個爽快,正在這時頭頂傳來老吳的拍打,不是十分疼痛,忽然想起老吳在頭頂,急忙躍上岸邊,抖了抖身體上的河水。
老吳緊緊的抓住藍色的毛髮,心中一口悶氣終於吐了出來,憋得通紅的甲殼像過鍋的蜈蚣,有點埋怨的說道:“丁小哥,你想謀殺老年人啊?也不提醒一聲,好歹也要有個心理準備。”
“實在不好意思,老吳。這麼熱的天氣,見到這麼大的水,難以忍耐住激動的心情,把你給忘了。我去捉兩條魚,換換口味”,丁允生不好意思的摔著頭上的河水說道,不待老吳抱怨,一個蚱蜢又落入水中。
岸上的老吳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不過臉上全部都是笑意,他看著丁允生想起已經慘遭非命的兒子和孫子,“他們沒死,應該也是十分快樂,唉”。
不一會的功夫,丁允生出水裡猛的穿出,帶出幾米高的水花,直接落到岸邊,嘴裡叼著用水草穿在一起的四條幾十斤的大魚,將魚丟在一邊,抖了抖身體。
老吳沒有閃躲,任憑河水落在身上,“還是下雨天舒適啊,不僅涼快還可以換口味。”
丁允生看著河水,想要尋找一處陰涼的地方烤魚,發現對面一兩裡外有個高大的柳樹,於是對老吳說:“老吳你看,那邊那個柳樹,在樹下待著比較涼快,上來我們過去”。
老吳直接跳了上來。丁允生咬住水草,待著四條大魚,踏著水面緩慢的走了過去,絲毫沒有沉入水底的跡象,到了對岸,片刻的功夫就到了柳樹下。
兩人同時看到樹下的石板上站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只穿著一個褲頭,半個身子浸在水裡,面色蒼白的怕打著水面,僵硬的笑容不知是痛苦還是快樂。小孩的眉頭皺成了川字,整個臉面,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小孩,上來,你看身體都發白了,趕緊回家”,丁允生大聲的喊著。
小孩好像沒有聽到,自顧自的還在玩水,絲毫沒有在意周圍的任何事情,恐怕連旁邊多了兩個怪物也沒有看見。
“這是失魂了”老吳給出了一個診斷。
“什麼是失魂?”
“受到驚嚇,或者被某些奇怪的東西吸引住了注意力沒有驚醒出來,然後就會變成這個模樣,如果沒有人照顧的便會慢慢的死亡”,老吳說道。
“你說他會被淹死”
“現在他一點意識都沒有,最後必定會被水淹死,幸好碰到我們,他撿回了一條小命”
丁允生腳掌拍地,一股暗勁涌向小孩,然後包裹著他,把他帶到岸上,落在丁允生的身邊。那知小孩什麼都不知道,轉過身子向水裡走去,還想回到剛纔的地方。
丁允生一個囚困將他固定在身邊,小孩在能量罩裡,毫無意識的亂動,始終找不到出路,丁允生看著老吳說道:“這個怎麼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