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轉頭看向了玻璃之後,就發現金色的光芒大盛,而那蠢蠢欲動的陰氣已經逐漸的迴歸平靜,我不由的點了點頭:“我們走吧。”
莊子虛戲謔的揚起了眉眼:“不再看看你的同行是如何施術的?”
“這有什麼好看的。”我冷笑了一聲,莊子虛卻臉色淡定了起來:“當然要好好看看,不看,怎麼研究你們之間的區別,怎麼來界定你們如何的不同?”
他這麼一說突兀的停住了腳步:“你這麼快就要上手啦?”之前看他因爲自己的術法沒有了合適的輔助物品非常的受挫,想著好歹也得緩和幾天,沒想到他恢復的這麼快。
“我研究東西當然要快,唯有快纔是制勝的關鍵不是嗎?”他說著目光轉向了大土坑中,冰藍色的眼眸中閃爍出肅然的光芒,不知道爲什麼看著他這樣的神情,我的心裡竟然莫名的也充滿了幹勁兒:“行啊,不過我們還是回去開工吧。”
我們兩個走出來博物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我擡頭看了看天色,發現一邊晴空萬里,另一邊卻是陰雲密佈,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那陰雲密佈的是不是我們剛纔去的那個地下一的方位?”
莊子虛看都不看一眼,似乎一心只想著回去研究術法了,我撓了撓頭,估摸著會有陰雲是因爲剛纔那些陰氣太大了,縱然有諦門的鎮壓還是因爲偏差露出了許多,所以纔會這樣。
想通了這些我立刻跟著莊子虛回了家,一回到家就看到他打開了電腦,擡頭看著我:“你把你們正常的施術流程完整的展示一遍。”
我微微皺眉,一般情況下除非是非常信任的人,不然不能直接展示所有的路數的,但是我們如今是在共同研究,而且總覺得莊子虛雖然現在目的不明,但是值得信任。
想通了這些我立刻演示了一遍,然後就看到莊子虛修長的手指在電腦上噼裡啪啦的打了起來,我不由的湊了過去:“你幹嘛呢。”
“寫術法。”莊子虛頭都不擡的說著,我看向拼命整個眼睛都瞪大了:“這尼瑪是代碼吧,你竟然還會代碼,你是不是古代的鬼啊!”
莊子虛斜眼掃了我一眼:“你睡覺的時候我學的。”
“你這學的也太快了吧,你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代碼上啊。而且,你寫這個代碼有什麼用啊?”我看著那滿屏幕的字母只覺得一陣眼暈。
莊子虛敲下最後一個字母又是一陣鼓搗之後,嘩的一下電腦就黑屏了,我嚇了一跳:“中毒了?”
莊子虛沒有說話,但是很快的,漆黑的電腦屏幕中間出現了一個小人,這個人沒有口鼻,只有人形的樣子,伸著胳膊腿的,一看就是在打拳一樣。我看著稀罕,仔細的看了兩眼,這一仔細立刻就發現了它的動作竟然跟我剛纔的動作有些相像。
就比如我蹲下插柳木釘的時候它也會蹲下去插釘子,但是我站起來放紙兔子的時候,它也會站起來,手中不斷的動作,只
是因爲沒有柳木釘和兔子所以光看動作是有些古怪。不過看到這些我已經明白了莊子虛的意圖:“你這是在模擬我剛纔的動作?”
莊子虛點了點頭,撇去那些輔助器具,直接單看你施展功法的樣子再想想之前聚鈴堂的那些人。雖然有門派跟野路子的分被,但是不可否認,你們的基礎動作是一樣的,只是因爲個人的術法傳承不同,所以真用起來前期有微末的差距,後期分化比較嚴重。”
我點了點頭:“你是想要從動作上面先下手?”
“人們第一個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眼睛,依靠的也是眼睛,動作是一樣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在研究你們爲什麼都要用這樣的動作,這樣動作的便利之處是在那裡。”莊子虛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屏幕上那不斷運作的小人。
我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專注於屏幕的他,這麼短的功夫他竟然就學會了編程以及代碼,然後直接就外形聯想到術法內層動作的原理,想要根據原理來改變動作,這想法簡直就是一氣呵成,足見他思維非常的縝密,邏輯關係也非常的清楚。
他明明是剛解開封印沒有多久,但是現在不管從穿衣打扮還是行事簡直就跟一個現代人沒有任何的區別,同時面對物資的缺少,這麼快的時間重新振作起來,他的適應能力簡直就是驚人了。
我心中一片驚濤駭浪,而莊子虛忽然轉頭,冰藍色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問你話呢。”
“什麼?”我連忙醒神看著他。
“你們這些動作肯定是爲了方便你們施展術法,你在施展的時候有麼有覺得,有些動作並不是那麼順手,或者說,按照你的想法是可以改進的。”莊子虛面容認真,儼然一副處理公事的樣子。
我仔細的想了想:“你是覺得如果有些地方不順手了可以一併改了?”
莊子虛點頭,我仔細的比劃了兩下轉頭又看向了莊子虛:“有幾個略微有問題的但是都在後面,主要是我們一開始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的,這纔是被一眼認出來的主要原因吧。而且我們所需要的輔助品都是一樣的。”我說著拿出刻度蠟燭,柳木釘羅盤以及帶鈴鐺的紅繩。
“你既然知道聚鈴堂自然也應該知道,靈媒師最主要的還是紅繩加鈴鐺,紅繩有拉扯作用,而鈴鐺的聲音有召喚和驅趕的功效,靈媒師第一天學習的就是這些器具的應用,只要拿出來,不免就會讓人想到身份了。”
莊子虛拖著下巴看著我擺在桌面上的東西,又扭頭看向了屏幕上面不斷打鬥的小人,一幅眉頭緊鎖的樣子,我估摸著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就去弄飯吃了。吃完飯他還盯著電腦,兩個小時似乎根本就沒有動過。
我想了想,剛想要過去安慰兩句,就見他忽然擡頭看向了我:“你媽炸了。”
我一口水噴了出來:“你說什麼?”
“你媽炸了是什麼厲害的術法嗎?怎麼才能讓你媽突然間炸了?
”莊子虛一臉認真的看著我,我被水嗆得面臉通紅的走了過去,就看到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登錄了微博,微博下面有人謾罵,左一句你媽炸了,右一句你媽炸了的,我咳嗽了一聲:“這是網絡用語,沒有什麼實際力量的,你看微博做什麼?”
“我想知道如何迅速的瞭解當代人,所以百度了一下,然後就提示我微博。”莊子虛點開網頁給我看,果然百度搜索框裡面打了這麼一行字,我不由的膛目結舌:“你竟然還知道度娘!”
“度娘是百度的另一種稱呼嗎?”莊子虛伸手就指著之前的一個網頁,我看到他也是搜過的,不由的搖頭,但還是衝他伸出了大拇指:“厲害。”
莊子虛揚起了頭一幅我本來就很厲害的樣子。自大狂。我在心裡默默的貼上標籤,忽然反應過來:“你不是在想事情麼,怎麼轉到度娘上面去了?”
“有些東西想不通,換換腦子。”莊子虛的語氣似乎有些疲憊,不過這兩天裡面他經歷的事情是有點多,疲憊也是正常的。
“有什麼想不通的,說出來說不定就想通了。”我看著他:“本來大家都說是一起研究的。”
“我只要徒弟,不要合作伙伴。”莊子虛仰著頭吊炸天的斜眼撇我,我頓時滿頭黑線:“你缺徒弟嗎?”
“笑話,當年求老子收徒的排隊能拍兩座山頭,老子看都不看一眼的,你覺得我會缺?”莊子虛神情倨傲。
“那你直接從那些人裡面挑一個不就好了麼,幹嘛要找我呢。不過這麼久了,那些人應該也已經掛了吧。”我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是不是就是因爲這樣,莊子虛纔會找我當徒弟啊。
“因爲你能補缺。”莊子虛說完不由的搖了搖頭,神情卻頗爲懊惱的樣子。
“補缺,補什麼缺?”我皺眉,聽著不像是什麼好事情啊。
“你又沒興趣當我徒弟,問那麼多做什麼。”莊子虛擺出往日那副高冷的樣子,我一時無語,他是不是受打擊太大了,所以情緒有些多變啊?
“時間也不早了,你要是去諸法空相咱們就早點過去,不然晚上要是送了快遞,過去也關門了。”我看了看錶差不多該出門了。
莊子虛看了一眼電腦點了點頭,我們直接來到了諸法空相,說白了,我就是個陪逛的。莊子虛一會兒這家店,一會兒那家店的,東西麼是真找到了不少,但是還真是買不起,莊子虛的臉瞬間就鐵青了下來。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拿快遞,看到他這副表情,不由的捅了捅他:“買不起就算了,你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牛逼了,不需要那些身外物,都做鬼了,就想開點嘛。”
莊子虛冰藍色的眼瞳微微一轉:“你這是在安慰我?”
“必須啊,好歹咱們現在同住一個屋檐下啊。”我踮起腳尖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始是挺怕他的,時間久了,看到他這麼認真的一面,反而覺得他有些可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