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源聽到這裡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他搖了搖頭:“並沒有什麼給不給的,那一切都是個哥哥自己掙來的啊,他也是父親的孩子,他自然有繼承的權利,而我本來就不適合幹這個。”
他說的直接我不由的愣住了,扭頭看向了莊子虛,莊子虛的目光一閃,皺眉看向了古源:“按照你爺爺奶奶逼你父親結婚的架勢,他們就沒有逼過你繼承家族?”
說道這個,古源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小的時候他們確實是強硬過態度的,但是我本來就是適合修行的,跟父母緣也是薄,並不適合商場,強行改變的話,只會給家族帶來禍端,在加上師父的幫忙,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他說的簡單,但是過程一定不是那麼簡單的。但是仲氏這樣龐大的產業,古源竟然沒有半分惦念的心思,足見他的本性。
我扭頭看向了莊子虛,莊子虛的臉上也勾起了一抹笑意,他點了點頭,伸手牽著我的手,又看向了古源:“走吧,你既然不適合商場,仲長黎應該是清楚的,關於蔬菜種植的事情如果他的方案可行了,應該會幫你打理的很好的。”
古源聽到這裡微微的低下了頭:“我知道他會盡全力幫助的,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罷了。”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是商人,如果你們能給他提供足夠的商機,他手下那些人應該也回更加的勤快,利益關係向來是最牢固的關係。”莊子虛看著古源。
古源眼中一亮,隨即點了點頭:“我們會努力的。”
“先彆著急下定論,等到確認了之後,還要跟諦門的衆人商量一下呢。”莊子虛帶著笑意看著古源。
古源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顯然是卯足了勁頭兒。
在我們不知道的仲長黎辦公室裡面,仲長黎將古源剛纔說的事情跟秘書講了一下:“讓下面快點把這個事情處理了,我明天早上要見到這個方案。”他的聲音嚴肅。
秘書點了點頭,隨即擡頭看向了仲長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總裁對弟弟可真好啊。”
仲長黎聞言皺眉,鋒利的面容飛快的冷冽了起來,秘書自知失言,連忙低頭:“我先出去了。”說著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仲長黎單薄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笑意,他低頭就看到了桌面上跟古源的合影,剛剛還鋒利的眼中露出了柔和的光芒,伸手拿過了古源的照片輕輕的摩挲了起來。
自己對古源好嗎?不,是古源對自己好纔是。
當年的事情宛如不斷回放的電影,不斷的在他的腦海中徘徊著。
他是個私生子,這是他從小就知道的事情,因爲那些同齡的孩子們用最惡毒的預言攻擊著他。誰說童言無忌,多少人的心理陰影就是因爲那些天真的指責而改變了後來的人生。
他從小樣樣都強,但是正是強大,這些惡言惡語就會不斷的攻擊著他,他想說他是有爸爸的,但是那些稚嫩的面容用最惡毒的神情盯著他:“那是別人的爸爸,你
媽媽都沒有跟你爸爸結婚的。”
他痛恨過一切,所以能捍衛自己的方式只要拳頭,一拳一拳的打碎那些自以爲是的嘴臉,然後看到他們哭哭啼啼的叫來爸爸媽媽,哭哭啼啼的控訴著自己。
而母親永遠只會站在一個弱勢的姿態不斷的道歉,不斷的求寬恕,送錢送藥的,末了卻還要換來對方的一個白眼,換來他們嘲諷和不檢點的目光。
“有爸爸生,沒有爸爸教。”
“就是沒有教養的孩子。”
“沒結婚就有孩子了,也不是什麼檢點的女人吧。”
“有錢有什麼了不起了的,還不是出賣自己換來的。”
“到底不是正經的錢。”
“不要你們的髒錢。”
“不接受你們的道歉。”
“真噁心!”
那些人嚷嚷著,有人把他們的錢泄憤一樣砸向了自己,他明明只是個孩子,卻看到了這世上最陰暗的一面。
他換了很多的幼兒園,最終基本都是以轉學告終。母親非常的憤怒,她不會打自己,她只會冷戰,只會用一種不爭氣的目光看著自己,就好像那些咒罵自己的人一樣。
他的父親偶爾會出現,帶來大量沒有感情的玩具和零花錢,卻永遠沒有跟自己親近的意思,他親近的只是母親,他就好像一個被遺忘的存在。
等到上了小學之後他學了很多字,終於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叫仲長黎這樣喪氣的名字,長黎可不等於長離嗎?心傷的同時,他第一次產生疑問自己是爲了什麼而活著,這樣的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父母親都是不在意自己的的,這所有的人在意的只是他們自己。
而他呢,他的世界只有自己!
沒有人會來真正的瞭解他,他能有的只有自己。不管經歷什麼,發生什麼,他只能抱緊自己的胳膊的自我慰藉和取暖,冷漠和拳頭是幼小的他唯一保護自己的方法。
古源的事情他也是聽到那父親跟母親提起過的,兩個人因此還曾鬧過一陣彆扭。因爲父親總是不經歷的誇讚古源,提到古源就一臉柔沁和寵溺的神情,那是他可望而不可求的。
即便是私生子,他也是父親的兒子,被安排進了私立學校。大家非富即貴,有些人經常藉著古源來嘲諷自己。因爲古源是整個仲氏的心頭肉,一出生就備受關注,甚至登上了各種娛樂雜誌的封面。
他一出生就是被捧在手心的,而他卻在各方面展現的天資也讓人喜歡。他們說古源是天才,然而這個天才迅速的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他當時心理陰暗的惡意揣測過無非是傷仲永,只是傷的太早罷了,才神氣了一年,就沒落了罷了。
但是不管古源是否沒落,那些諷刺的言語從沒有爸爸變成了可恥的私生子,永遠見不得光,只能死在陰溝裡面。
那個午後,他被堵在陰霾的巷子盡頭,那些個驕橫的孩子將他踩在腳下這樣說著。
夠了,已經夠了,無數這樣的言語宛
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早就將他的心刺穿了無數次,無數這樣悲傷的過往讓他的心千瘡百孔的連修復的慾望都沒有了。
反正永遠也只能是這個樣子吧,永遠都只能活在這樣卑微的世界裡面,他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和光芒,所有人都只會覺得他活該就是一個失敗者,因爲自己的父親不也這樣不肯認同自己嗎?
他所有的掙扎和反抗只會讓自己越發的難堪,他想要反擊,他想要逃離這所有的難堪,但是那些人都是高年級的學生,他即便耗盡了全力也無法翻身。
那些人看著他就好像在看一個跳樑小醜一樣:“你這種人就應該去死!”
“應該去死嗎?”他的心中陰沉而迷茫,明明先出生的是自己,爲什麼要被判定死刑的確實自己,就因爲一個身份的不同嗎?
所有的嗤笑和嘲諷不斷的在他的腦海中徘徊著,他的精神即將崩潰,古源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他從那輛黑色的轎車上走了下來,穿著白色的襯衫和揹帶褲,圓圓的小臉上,目光純澈。明明只有七八歲的樣子,周身散發的卻是讓人覺得溫暖的光芒,好像看到他就看到了光一樣,有正義的感覺流淌。
他有一瞬間,有個錯覺,這個孩子,明明比自己還要小的孩子是來拯救自己的。他就好像天使一樣,爲自己而來,讓他絕望的心彷彿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下意識的想要靠過去。
但是他身後爲他拉上車門的人讓他的心神一緊,那是李叔,經常送父親來的人李叔,他是見過的。
此刻李叔正是滿臉憐愛的看著那個孩子。他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而那些人的話語,徹底的粉碎了他的希望。
“是仲公子吧,我們之前的宴會上見過的。”有人似乎是反應了過來,立刻滿臉諂媚的靠了過去。
所有的一切的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希望變成了無盡的絕望。他是來幹什麼的?如自己一樣期望看到對方狼狽不堪的樣子嗎?如自己一樣,恨不得對方死掉嗎?
明明是天使一樣的面容,不過是一個僞裝嗎?
“打人是不對的。”稚嫩的聲音響起。
那些人都是一愣,他心中的嘲諷更甚,現在是想要來裝好人嗎?他瞪著眼睛看著古源,然而古源的目光卻依舊是那麼清澈的看著自己,沒有高高在上的蔑視,只有真切的擔憂。
周圍的人都是一愣,那個人訕笑著看著古源:“仲少,你可能不知道,這個人,這個是他是,是……”那個人因爲稱呼的問題糾結了起來。
但是古源直接穿過了那人,聲音卻是那麼稚嫩而平和的響起:“這是我哥哥。”
他身子一震,他知道大家族的人一般都是極力否定他這樣的存在的。私生子時時刻刻都意味著污點,意味著以後可能跟自己搶家產,所以一般都會極力撇清關係。
所以那個人纔會糾結稱呼。但是古源就是淡定的承認了自己,他是真心的,還是故意的,故意的憋著壞就等著折辱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