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沐歌,立刻站了出來,剛張開脣想說話,忽然另一把聲音響了起來。
“沐歌是你的人,當(dāng)然不會說你的半句不是!”安晴激動得想起身,但起到一半,突然像是想起什麼,馬上有坐了回去。
沈筠冷冷看著安晴做作的樣子,諷刺道:“妹妹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安晴當(dāng)然聽出沈筠的嘲諷,但又不會忽然少一塊肉,被她說一下怎麼了。她現(xiàn)在是剛失去孩子的母親,要表現(xiàn)出悲傷的樣子。擠了擠五官,硬是擰出幾滴眼淚,圈在眼眶裡,努力裝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妹妹,寶蟬可是你的人啊,她剛纔說了那麼一大堆,最後你來一句自己人說話不作數(shù)的話,這不是打她的臉嗎?”沈筠笑瞇瞇說,眼底的不屑一點都不想隱藏,掃了一眼寶蟬的目光帶著警告,“寶蟬,如果我是你,一定會選擇對自己有力的人,絕不守著一個快要失勢的。你們古人不是常說嗎,識時務(wù)者爲(wèi)俊傑。是不是俊傑還得看人的腦袋。”
寶蟬偷偷看了沈筠一眼,立刻嚇得把頭再低了幾分,抿脣不再說話。因爲(wèi)她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就沒她的事了。
安晴瞪著寶蟬,沒想到自己身邊跟著的竟然是蠢材,這麼說幾句就嚇得不敢再說話,她養(yǎng)一條狗還知道聽話,但寶蟬就是一個豬!
“爺,爺你說句話啊,妾身知道保不住你的孩子,很對不起你,可你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妾身被欺負啊。”安晴可憐兮兮道。
沈筠雙臂環(huán)胸,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不過,安晴確實高明,敢對她沈筠用藥,她是第一個。
就在剛纔,安晴從站在涼亭上邀請沈筠吃飯,她的佈局已經(jīng)是結(jié)尾了,而最開始的是放在沈筠房間裡的一盆花,以及薰香。她一開始沒發(fā)現(xiàn)兩者有何關(guān)聯(lián),但她看見安晴把這兩樣?xùn)|西放在桌上,薰香燒了一大堆灰,而花也被折斷得滿身傷害。
安晴在做實驗!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沈筠想起自己房間好像也有同樣的東西,很快就想到事情經(jīng)過。
原來,那花和薰香能使人產(chǎn)生幻像。所以,她剛纔以爲(wèi)是自己沒抓住安晴,眼睜睜看著她摔倒。但事實上,是她錯過了一些事情。
既然安晴求人,沈筠就看著慕容琛,她倒是想看看他接下來會怎麼做。責(zé)怪她?她相信他不會,因爲(wèi)從來到她們面前開始,他就一直在逃避,視線也沒敢一直停留在安晴身上。
他在怕什麼?她不解蹙眉,沒有拆穿的意思,就看他接下來怎麼做了。
“安晴,你先休息吧。”最終,他選擇了暫時逃離現(xiàn)狀。
沈筠聽到他的答案,滿腹不滿,擡手就想拉住他的手。只因他欠她一個交代!
可是,忽然耳邊掠過一陣風(fēng),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安晴已經(jīng)先一步留住了慕容琛,而且手很用力,指尖泛白。
能跑了?哦,這可是奇蹟啊。沈微笑繼續(xù)看戲。
他看著安晴搖首,示意她不要說,而且伸手毫不猶豫想掰掉她的手,“別說了。”
安晴不敢置信盯著他,然後放開了他的手,痛心道:“沒想到到最後你還是護著她,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難道這不足夠讓你動搖嗎!”
沈筠望著安晴的大哭大鬧,一點都沒覺得對不起,只是冷笑一聲,什麼話都不說。
安晴不是很能說,很愛說嗎,她就看看安晴能說到什麼程度,編故事到什麼地步!
“安晴,放過自己吧!”他用低沉的聲音說,語氣中帶著失望。
“放過自己?呵呵,現(xiàn)在是她不想放過我!”安晴手指直指沈筠,聲嘶力竭喊著。
他見安晴依舊不講理,伸臂擁過沈筠,帶著她轉(zhuǎn)身離去。
安晴伸手攥住沈筠的手,用力得讓沈筠皺眉,但沈筠緊咬牙關(guān),繼續(xù)跟隨他的腳步離開。
但是,安晴豈是那麼容易就妥協(xié)的人?既然留不住慕容琛,那麼就拽著沈筠也好。沈筠肚子裡不是有孩子麼,那就一起下地獄好了!
之前放東西在沈筠房間的時候,是安晴自己心軟,不然沈筠肚子裡的孩子早就沒了,何必等到今天自己失去孩子!
“沈筠,你還我孩子命來,你去給他陪葬!”安晴大聲嚷著,彷彿怕慕容琛聽不見,要多大聲就多大聲。
沈筠聽著於心不忍,安晴喉嚨都沙啞了。雖說安晴喊著根本沒有的事,但也許她真的是傷心了。沈筠很明白一個女人失去最愛的人,是如何的痛苦。
慕容琛本想不理會安晴,但他看不下去她對沈筠動手,於是身體一側(cè),擡手就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捏住手腕,直至她放開沈筠,他才鬆了口氣。
手好疼,像是快要斷了……安晴瞇起眸子,不想放手的,但他真的捏得她好疼,可他怎麼就下得了手!她恨,好恨!
“爺,你爲(wèi)什麼要護著她,我不甘心,不甘心!”她像傻子一樣吼了起來。
沈筠閉了閉眼,雖說她覺得安晴不應(yīng)該同情,但她如今這個樣子,讓人看了有些不忍。
大概是她的同時落在安晴身上,感覺到自己手緊了緊,擡頭就看到他搖首,面帶痛苦的神情。
是啊,畢竟安晴曾經(jīng)是他投注過感情的人,怎能真的如此狠心呢。她站在他的角度想著,這麼想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安晴,你要怎麼才肯放手?”他嘆了口氣問。
“我要她給我孩子陪葬!”安晴指著沈筠說。
沈筠對於安晴這種無理取鬧,覺得剛纔自己的同情用錯了地方。真是可笑,安晴這種人,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子虛烏有的事,都可以做得像真的。同情?用在這種人身上?她覺得好笑。
“安晴,本王一直在給你機會,你知道嗎?”他深呼吸道。
機會?這下沈筠和安晴兩個人都不明所以看著他,雖說這絕對是話中有話,但兩人想到的卻是不同的方面。
“你說你有認證是吧,本王也有。”他說。
“是誰?”安晴皺了皺眉,這是她安排的戲碼,要是除了寶蟬一個人知道的事情,又多了一個人知道,那可不好辦了。
“進來吧。”他朝門外喚了聲。
沈筠和安晴立刻盯著門口,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怕看漏了什麼。
這時,房門被推開,走進來的人如慕容琛所願,可就不如安晴所願了。
安晴看到林宇的時候,手擡起抖著指向林宇,“怎麼會是你?”
“側(cè)夫人,怎麼不可能不是屬下?”林宇看著安晴,好笑問。
“你不是跟著爺……”
“屬下確實一直跟著爺,但惟獨今天是個例外。側(cè)夫人想知道爲(wèi)什麼嗎?”林宇問。
安晴第一時間搖了搖頭,女人得直覺告訴她,林宇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不是她想聽的,所以她不要聽。
但是,慕容琛開口了:“說說你看到的。”
林宇拱拳微笑表示領(lǐng)命,視線掠過安晴和沈筠,然後說:“剛纔屬下看到側(cè)夫人一個人在涼亭裡來來回回走了一會,飯菜上來後,側(cè)夫人坐下了,隨後不久夫人走了過來,側(cè)夫人邀請夫人上去一起吃飯,夫人一開始是拒絕的,但側(cè)夫人言語要求夫人上去,夫人應(yīng)允上去,側(cè)夫人忽然起身下來說要接人。於是,兩人在涼亭二十幾級的臺階慢慢向?qū)Ψ娇拷驮诳拷囊粍x,側(cè)夫人自己腳崴了下,整個人就栽了下去。夫人想伸手拉側(cè)夫人一把,但沒拉到,側(cè)夫人不幸滾到了地上。”
“很好,果真一字不漏。”慕容琛非常滿意點頭,只差沒給林宇豎起一個大拇指了。
沈筠疑惑來回看著這兩人,有一種在唱雙簧的感覺,但只要結(jié)果對安晴不利,她就沒有開口幫忙說話的理由。
“你胡說!不是這樣的!”安晴再次像瘋子一樣喊了起來。
“屬下胡說?”林宇指著自己的眼睛說:“我的眼睛能看到很遠的地方呢。”
安晴竟一時無言以對,只能幹瞪著林宇,彷彿要記住破壞她一切計劃的人。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慕容琛冰冷的聲音傳來,彷彿在宣告安晴的死期。
“爺,你不信妾身了嗎?”安晴再次展現(xiàn)自己可憐的樣子。
“本王給過你機會了,不是嗎?”他反問。
“爺不能看在孩子份上……”
“不要再提孩子!”他打斷安晴的話,“安晴,你覺得本王是傻子嗎?耍著本王團團轉(zhuǎn)好玩嗎?告知其他人本王出去的消息,讓人來埋伏本王,這還要本王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不覺得這行爲(wèi)很可惡嗎!”
“爺,妾身知道錯了。”安晴認爲(wèi)這是最好的道歉機會。
“不,你沒錯,是本王錯了。一開始就不該讓你進府,是本王太笨,被你騙了。”
“妾身沒有騙爺,妾身所有的感情都是真的。”
“這其中包括你假懷孕的事嗎?”他冷聲問。
安晴突然覺得整個人置身於冰窖,很冷,手腳都僵硬了,但她的求救聲沒人能聽到……
她怎會害他呢,假懷孕也只是想讓他多看她一眼,這是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