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的怎麼樣?”電話一接通,騰奈也不囉嗦。直奔主題。
顯然電話那邊的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這樣的歷風(fēng)厲行,也沒有怎麼在意。
拿著手中的報表就開始彙報。
“我利用成家旗下未劃分在家族名下的公司的名義購買了夏初家族公司流落在外的所有股份。”
“有多少?”
“百分之三十。”說話的男人修長有力的手翻了頁報表。埋頭,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如實彙報:“原本分支在外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十二的。或許夏初幸早有準(zhǔn)備和你母親離婚。就在前段時間,大批量的將自己用別的戶頭控股的份拋售了出來。”
夜尤的話讓騰奈胸口一窒。
握著電話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泛白。
原來,一直將人當(dāng)做傻瓜耍呢。
熊熊烈火在心口處燃燒,騰奈想起了那個總是用尖銳僞裝自己的和子媽媽。
心下越發(fā)揪緊:“夜尤,我要在短期內(nèi)知道夏初幸所有的動產(chǎn),不動產(chǎn),股票,證劵還有個大他參與過的商社的資料。還有‘吟影茶室’的資金來源。最後,幫我擬草一紙狀訴。”她要夏初幸身敗名裂。
不是那麼愛重面子嗎?她倒要看看夏初幸在身敗名裂的時候最在意的是所謂愛情還是財產(chǎn)?
“是。我知道了。”
夜尤的回答是騰奈預(yù)料之中的。
那個男人總是很徹底,從來不過問她緣由。
這個時候,她是那麼的需要這個男人。“夜尤,來日本吧。幫幫我。”其實,這不是命令。不是用木枷騰奈這個名字去命令。只是請求。
“恩,什麼?”男人啞然失笑,他是管家,他是助手。哪裡用得著說幫忙的。
“我現(xiàn)在需要你。”遙遠(yuǎn)的距離能所不及。她擔(dān)心自己一個人孤軍作戰(zhàn)會不惜傷害自己和那些回憶。
“好。”騰奈的需要,夜尤會義不容辭。
所以,他甚至沒有多想。便答應(yīng)了。
緊握著的電話掛斷了。
也似是扯痛了傷口般,無力的背靠著牆做著無謂的深呼吸。
手機屏幕突然之間黑暗的讓人心慌。她沒有時間休息,也沒有多餘的時間給她喘氣。
這十年裡,她沒做什麼事情。
唯一做的好的,也就是怎麼讓想要保護的人不看見這個世界如此骯髒。
飛快起身,她找了筆,找了紙。
用最快的速度,給阮靈所在的位置發(fā)了傳真。
收到傳真的時候,阮靈正在研究從別的雜誌社剛剛收到的新鮮出爐的消息。
原本像這種事情是用不著她來做的。
只是??????
真是有趣。
那些照片,還有撰稿人寫的文字讓阮靈忍不住發(fā)笑。
“靈姐,這是木枷小姐發(fā)過來的傳真。”助手小妹恭敬的將傳真紙遞到阮靈手上。
這時阮靈才收斂了嘴角的笑意。
接過那張紙。
哈,這個木枷騰奈做事情真是越來越像成家人了。也更加像成安傑那個傢伙。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對吧?
成家的在任家主,用寥寥幾字打發(fā)了一段能引起轟動的家族醜聞。
看著自家主編大人笑的一臉歡暢,助理也不由得往那張紙上看去。
三個名字。
夏初幸,涼夜清尤,夏初宏暮。關(guān)係鏈也就是自有她發(fā)揮了?
大氣風(fēng)範(fàn),大氣風(fēng)範(fàn)。
這樣的木枷騰奈是阮靈看得起的。
她不再是成安傑那個死鬼,拼命護著,愛著的彆扭孩子了。很有進步。
這些進步促使著她拿起了電話。
還是決定將自己剛剛接到的消息告訴那個女人一聲。
“阮靈?收到我的傳真了?”電話一被接通,那邊的騰奈便開口說話了。
阮靈輕輕應(yīng)了一聲。
笑容燦爛:“木枷騰奈,你挺聰明的嘛。”
“說重點。”騰奈很不喜歡阮靈這種嬉皮笑臉的樣子。
“哈哈,我終於能理解成安傑那個死鬼喜歡你什麼了。好吧,我說重點。重點是,你被人陰了。”而且手法不高明。
當(dāng)然,後面的話阮靈是會自動忽略的。
“嗯?”騰奈挑了挑眉。對阮靈提供的消息並不在意。
被人捅一刀這樣的事情,她早就做好了心靈準(zhǔn)備。
“反正啦我是不反對你拋開世俗眼光,甚至拋開和成安傑那個傢伙婚姻關(guān)係的。你要是覺得你那個侄子還可靠要不就試試看,任由這篇報道登上去吧。”
這句話是阮靈故意說的。
騰奈和成安傑那所謂的婚姻關(guān)係也是她故意提及的。
成家的人有一個缺點,就是不願意面對現(xiàn)實。
成安傑死後,就沒有人再提及。而木枷騰奈,和一個死人結(jié)了婚,帶著已婚的身份。
跑到日本去找罪受。是傻子還是神經(jīng)病?
真是夠白癡的。
其實,木枷騰奈到底是裝傻還是故意的。爲(wèi)什麼她會那麼固執(zhí)的以爲(wèi)成安傑的死是自己造成的?
不關(guān)她的事啊。
“什麼意思?”侄子是指弦一郎?
“哈哈,木枷騰奈你果然感情遲鈍。”阮靈嘆氣,是要跟她說清楚才能明白的吧。“你被人爆料和侄子有jq哦。真田弦一郎,這個小子看起來還不錯,要不你們試試看?”
聽見這個消息,騰奈有一瞬間的呆滯。
只是,很快,她也笑了起來。笑話阮靈的神經(jīng)質(zhì):“嗯,弦一郎是不錯。報紙就那樣發(fā)出去也不錯。”騰奈沒有說謊,大概已經(jīng)猜測到是誰弄出來的事情:“阮靈,我不介意給你手下的報社提高知名度。只是,這個稿子你來撰寫吧。要怎麼寫,你比我聰明,應(yīng)該清楚。”
“好啊,好啊。木枷騰奈,因爲(wèi)你,本小姐就快要成爲(wèi)八卦雜誌的寫手了。先是爲(wèi)老不尊的爹和兒子爲(wèi)一個涼夜清尤而???哈哈???再然後不受寵的女兒和自己的表侄子發(fā)生理不清的混亂關(guān)係。啊,不過沒有血緣關(guān)係。哎呀,這是一部倫理劇啊,倫理劇啊。”
“阮靈,你還可以編的再混亂一點。”騰奈淡淡的說著。她一點也不介意,真的不介意。“越亂越好,越亂越好。”
“木枷騰奈,老孃不是編劇。你再說,我就把你和成安傑的那點破事給登上報。”這不是威脅,阮靈早就有打算了。讓所有不願意面對成安傑死的人知道,成安傑那個傢伙,那個混蛋的面目有多可惡。
而木枷騰奈是個比白癡還白癡的人。
什麼叫不愛?
依照阮靈看來,木枷騰奈這個笨妞根本就是愛慘了成安傑。
“破事有點多,你自己掂量掂量。”阮靈有時候和成安傑很像。而他們這種人,從來分不清楚什麼真話,什麼是假話。所以騰奈沒有打算反駁她的話。“很快,你就不用做編輯了。快了,很快會有有意思的報道。”
“希望是。”冷哼,不過,哼完以後就是長久的沉默了。只是,阮靈沒有打算掛電話。
騰奈也就沒有掛電話。
良久,久到阮靈想起了一個人,想起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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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長吁氣。
翹腿,仰躺著揉著眉心:“木枷騰奈,能不能告訴我你回去日本的原因?”
好多人都在問這個問題。
但是騰奈從來不說,以爲(wèi)就是一直藏在心裡的秘密了嗎?
“??????”像往常一樣,騰奈沉默了。
“是因爲(wèi)成安傑那個傢伙吧?除了他我想不出來還有誰,忍足侑士?嘿嘿,別跟我說是因爲(wèi)那個男人。一點也不搞笑。”
“你怎麼會那麼篤定不是因爲(wèi)忍足侑士?”
“因爲(wèi),因爲(wèi)安傑死的那天。我正好將忍足侑士和夏初月奈的消息發(fā)給你。”然而,依照木枷騰奈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做無謂的犧牲的。
她即使不確定真僞,就算她有心去確定真僞。
也不會將一顆根本都沒有辦法完整的心交給一個自己都不確定的人吧?
很早的時候,木枷騰奈就清楚。
忍足侑士已經(jīng)不屬於她了。
很早的,很早就知道了。
那個時候的她,只是沉默了。
或許她是已經(jīng)忘記過了,也明白那些記憶原來也只是記憶。
忍足侑士只是記憶,別的什麼也不是。
“既然你這麼清楚,那你還問我做什麼?”故意的嗎?故意讓她扯開傷口自己給自己撒上一把鹽。
“不,騰奈。我什麼也不清楚,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是爲(wèi)了什麼要在明明都已經(jīng)弄清楚那些只是狗屁的事情,自己跑回去找虐受。你說你是爲(wèi)什麼呀?”
“???”是啊,這是爲(wèi)什麼?阮靈非要她告訴個答案嗎?真的這樣的話??????是不是安傑會放過她?
“車禍那天,安傑像個瘋子。”
他說:木枷騰奈,我的心好痛,好痛。而你,什麼也不知道。
你也去試試痛好不好?
而木枷騰奈像是個傻子。
爲(wèi)了這個混蛋一句話,傻了般去嘗試了這種感覺。
原來這種滋味一點也不好受。
她的上半生是爲(wèi)了姓夏初的人而累。下半生卻是爲(wèi)了成安傑。
那個,她名義上的丈夫。
掛掉電話。
騰奈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說什麼話了。
只有默默的,默默的。無聲的對著天上的人說著對不起。
對不起,安傑。
到今時今日,其實騰奈才弄明白自己是以安傑爲(wèi)藉口。回到那個地方。
她那個時候還對姓夏初的人抱有幻想的吧?
諷刺的是,幻想來的快也消失得快。輕輕一碰就灰飛煙滅。什麼也沒有了,抓都抓不住。
然而,每一次想到和子媽媽的時候,她還會慶幸的想著。還有她在。
只是姓夏初的那家人,太過分。
居然傷害她唯一的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