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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Part12

“弦一郎,你不想知道伯父早上叫我去書房說了些什麼嗎?”一同回東京的車子上,騰奈收回了凝望遠方的視線,突然低聲詢問。

“嗯。”

輕輕應聲,弦一郎證明了自己還活著。他當然知道爺爺的用意。可是,他不知道騰奈爲何要詢問自己。

騰奈卻始終不變的勾起了脣角: “弦一郎,你比我更適合出賽。我不能出賽的。”武士比賽,真田家不應該敗壞在她手上。還有,她根本沒有資格繼承太刀?????

“不要擔心,你很出色。”似乎是覺察到騰奈在擔心什麼。弦一郎微微皺起了眉,眼睛無意識的掃到她彎曲的右手手臂上。“爺爺的選擇不會錯。”

“是嗎?”騰奈嘆息,盯著自己這個所謂的侄子看了半響:“弦一郎,其實我很擔心,我好怕給真田家丟臉的。”

“???????”

弦一郎卻不管她的低低自語,沉默了。

他說不來什麼安慰的話,所以,沉默是最好的迴應。雖然,他很好奇,木枷騰奈那十年去了什麼地方。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沉默來的很突然,就這樣,沒有誰再說話。近乎窒息的寂靜一直延續到車子到站。

弦一郎一向不是個好脾性的人,也沒有提出送騰奈回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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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神奈川回來後,騰奈第二天又馬不停蹄的在和子媽媽的指示下去了忍足家。

穿過庭院,也同時穿過忍足家的網球場。

網球場上有兩道身影,很熟悉。騰奈就站在忍足家二樓的陽臺上,觀望著下面的一切。

月奈在和侑士對打練習。

不算太正式的一場比賽,實力也很懸殊。但是這場比賽卻是騰奈望而止步的。

她不會網球,更加不會像月奈一樣懂得用自己的優勢去綁住一個人。這種死人性格就像染香說的,沒情趣。

“騰奈在看什麼?看得這麼認真?”

打擾到騰奈的人,是忍足侑士的母親。幸田優。

幸田優是一個美麗的女人,不得不說,侑士有大多地方繼承了她的氣質。是那種與生俱來,想要被打磨都沒得改的優雅氣質。

只見她嘴角輕輕含笑,手中握著一個白色咖啡杯。

伸手,她將咖啡遞給騰奈:“侑士和月奈以前每週都會抽空來這裡練習。”騰奈接過咖啡的空檔,幸田優已經將視線轉移到了和騰奈同樣的位置。

“嗯,我想我能猜到。”騰奈不以爲然,抿了口咖啡,輕聲低喃。

對於騰奈大方不失度的回答,幸田優很讚賞。可是:“騰奈,你遲到了。十年時間可以讓人忘記很多東西。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應該能明白阿姨說的話。”

“沒關係,忘記了,就忘記了。以後的時間可以創造更多的。”

“騰奈。”幸田優臉上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是擔憂。“騰奈,有些東西你是沒有辦法自己創造的。就好比,你不是月奈。就好比,網球。是侑士一直鍾愛的。甚至,他有想過做職業球手??????”

“我也可以。月奈能做的,我一樣能做。但是,我不是月奈,也不想要做月奈。你說侑士曾有過做職業球手的想法,可是不是也沒能實現麼?阿姨,您能明白我的心情嗎?一個曾經口口聲聲說過要照顧自己的人,突然就變得陌生???變得??????阿姨,十年前,我沒想過要活著回來的。我也甚至樂意侑士會忘記我。可是,我沒有想到會這麼徹底??????”

徹底到,心在隨時隨地的抽痛。

“騰奈,到底十年的時間裡是什麼改變了你?????你沒有這麼偏激的。”幸田優甚至無法將小時候的騰奈和現在的騰奈聯繫起來。

“阿姨,您並不是真的以爲我聰明的對不對?十年前的綁架案,在場的人有誰會真的當作只是一場勒索綁架?爲什麼,我明明沒死,卻遲遲不願意出現?您真的以爲我是笨蛋的對嗎?”

“騰奈,不要亂想??????”

“我沒有亂想,而是有人願意告訴我真實的解答。夏初幸不歡迎我,沒有關係。阿姨,我以爲至少您是明白的。”

“騰奈,不管事實是怎麼樣。阿姨現在只是希望你和侑士都好好的。我們會尊重侑士的決定的。”

所以,對不起,幫不了你。

帶著不明目的回到日本的騰奈,她沒有辦法將自己的寶貝兒子送上刀的尖端,也正是因爲她沒有辦法給兒子想要的生活做一個彌補吧。

“我只是希望您能明白和子媽媽的難處。”

“我知道。騰奈,阿姨都知道。”不要將阿姨也想象成那樣的人,阿姨也只是自私了點而已。

“是嗎?謝謝您。”說著騰奈緩緩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回了原處。和子媽媽交代的,將櫻花祭禮物帶給她最要好的朋友幸田優的任務已經完成。然後,她也就沒有必要待下去了。

“騰奈?????”

騰奈沒有回頭,匆匆的下樓。按照來的路,原路離開。

因爲急切趕路,風也連帶的吹亂了她的頭髮,髮絲凌亂的遮蓋了某些不被人知曉的東西。

“侑士,侑士,你在看什麼?”

月奈好奇的朝著忍足侑士突然失神凝望的地方看去。一片空白,她什麼也沒有看見。

“嗯,沒事。我們休息會吧。”說著,侑士也不管月奈詫異的神情,自顧自的轉身收好網球拍。

木枷騰奈,那個女人有些讓他摸不著頭腦了。她揚言在努力,而自己卻從來看不見她努力的樣子。

還是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而神教練?????

“侑士,不要討厭騰奈。她沒有你想的那麼壞。”

“侑士,我不是要以教練的身份跟你說這些,而是作爲一個父親。我請求你,你就當作沒有看見吧。不要討厭騰奈,也不要對她動任何心思。”

“騰奈沒有你想象的堅強,她也會痛的。有沒有想過,侑士你的態度讓她難過了?有沒有想過,騰奈其實比任何人都脆弱。她沒有犯錯,她只是回來尋找那份屬於她,唯一的執念。用十年來銘記的執念。”

木枷騰奈,你的執念是什麼?

忍足侑士很不確定,非常的不確定。木枷騰奈在闊別十年後纔回來的目的,如果只是因爲他自己的話,那麼,爲什麼對自己從來吝嗇著付出?

“侑士,爲什麼最近老是走神啊?”

“月奈,你在家有聽木枷騰奈說過那十年去什麼地方,做了些什麼嗎?”這些,家人會很關心的不是嗎?

月奈微微愣了愣,沒有料到侑士會突然關心這個問題。搖搖頭說:“騰奈不說,她只是說自己過的很好。怎麼了嗎?侑士,你很怪。”

“沒事,對了。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家。”忍足侑士說話的同時,起身,拿起她的外套,隨便體貼的拉過她的手。示意她不用胡思亂想。

侑士總能這樣,輕易猜出她在想些什麼。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婉轉的公路。轉彎,月奈原本表情恬靜的臉上瞬間擠滿了愁緒:“木枷騰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遠遠就看見車窗外的人影了。

忍足侑士對於月奈的提問不以爲然,這條路鮮少有車輛經過。能遇見木枷騰奈他不意外。

然而,紳士的忍足侑士依舊沒有停車,車身與騰奈擦身而過,並沒有載她一程的打算。

車尾的廢氣有意無意的噴到騰奈的臉上,甚至鑽進她的鼻息串聯到胸腔的位置。

有些嗆人,那嗆辣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騰奈揮了揮手。儘量讓自己遠離那些濃煙。

騰奈記不得自己怎麼回到夏初家的。

反正前腳剛踏進自己的房間,身後便響起等候她多時的月奈的聲音。“騰奈,你爲什麼會去侑士家?”

這句話,夏初月奈問的有些犯傻。

不過,她似乎沒有這方面的覺悟。騰奈沒轉身,根本不打算搭理她。

“木枷騰奈,我在問你話。你爲什麼出現在那裡?你去做什麼?這樣子糾纏侑士,你以爲他就能喜歡上你?”

“夏初月奈,我以爲你沒有這麼天真的。”居然會爲了這種事情而露出這等猙獰的模樣。

騰奈第一次覺得,或許夏初月奈是真心喜歡侑士的。因爲,她都變得自己不像是自己了。

“不要說這些話讓人聽不懂的話。木枷騰奈,侑士不會喜歡你??????”

“我們比試一場吧。”

“什麼?”夏初月奈顯然不名所以:“比試什麼?”

“網球,我不會打網球。可是,我想和你打一場。”就當作是彌補缺少的那十年。

“木枷騰奈,你是瘋子吧?你該不會以爲侑士也會因爲這個比賽而妥協?”此刻在月奈眼中,木枷騰奈儼然就是個神經病。

木枷騰奈不在意的揚手撫眉:“ 當然,這場比賽無關侑士。”卻也萬萬脫離不了關係的。

“什麼意思?”

“我輸了,你可以向我提要求。除了放棄侑士這個要求外,其他的隨便你。但是,要是你輸了。那麼,就請你帶我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

“不要裝了,你知道的。你不要告訴我,你忘記柏崇高是誰了?我都沒有辦法忘記,你能忘麼?”

夏初月奈的臉色微變,張嘴就想要否認:“我不認識他,不要??????”可是話到一半,她又突然止住了激烈的話語:“你??????”她手指著騰奈有些顫抖。

“就是你想的那樣。”說著,她輕笑著轉身,關門,將月奈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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