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病房裡終於熄燈了。
勞累了一整天,我總算也可以睡個好覺了。
雖然睡的是病房,但這裡比起那什麼監獄,爛泥溝啥的總是要好上許多。
晚上迷迷糊糊之間,我發現自己被鬼壓牀了。
上次鬼壓牀的時候,我體內的命魂給壓出竅了,這次我倒沒有任何出體的感覺。
只不過,這次鬼壓牀比上次更加難受。
我總覺得這回是真的有個人趴在我身上……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鑽入我的鼻孔,這讓我覺得壓在我身上的是一個女人。
我這時候真是欲哭無淚啊,不知道被女鬼壓是豔福還是災難。
“你誰啊!”我掙扎著大喊,雙眼卻實在睜不開來。
“咯咯咯……”驚慌之間,我聽到了一陣笑聲。
突然,我覺得身上壓力一輕,然後我就聽到牀頭傳來撓心刺耳的聲音。
那感覺好像是在用什麼利器摩擦著牀尾的鐵欄桿發出來的響聲。
“特特特……”這是高跟鞋踩在拋光地磚上的聲音。
空氣中的香水味正越來越濃,她正在接近我!
我脖頸處傳來絲絲的涼意,旋即喉結處傳來一陣刺痛,我的喉嚨被刀尖抵住了!
我能感覺到刀一點點地滲入進我的咽喉。
這樣下去,我只有一個結局,那便是咽喉被刺穿而死!
“滾開!”我竭盡全力發出一聲怒吼,雙手也在這個時候掙脫了無形的束縛。
當時,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竟順勢推開了這個將我束縛住的女人。
“啊!”我雙眼驀然彈開,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醜陋的刀疤臉。
看著這張熟悉的刀疤臉,我認出了他,他赫然正是剛剛攛掇我一同逃跑的“阿疤”。
此時,他在對我笑,笑得異常詭異。
這時他正笑吟吟地看著我,見我醒來問道:“怎麼了?做惡夢了?”
我搖搖頭,感覺此刻喉結那裡依舊傳來了刺痛。
我伸手摸過去,果然摸到了溫熱的血液。
剛剛那個真的是夢麼?如果是夢的話,那個女人是在夢裡刺傷我的,爲什麼我現在傷口還在流血?
難道說,我現在還是在夢裡?
我甩了自己一個耳光,很疼!不應該是夢!
我又將手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我聞到了香味,是那個女人留下的香水味。
緊接著,我爬到牀尾,看見牀尾上的鐵欄桿上面被刮掉一點漆,聯想到剛剛那女人用刀子在牀尾刮來刮去的聲音,我覺得這應該就是她的傑作。
這時候,我腦中閃過一部經典驚悚作品——《猛鬼街》!
大家相信也看過這部片子,對我剛剛的遭遇應該也似曾相識吧。
剛剛那個夢中的女人在能力上與弗雷德的設定竟然如出一轍。
當然,現實遠比影視作品精彩。
自己經歷過一次後,才知道這事兒多刺激!
“你到底是怎麼啦?”阿疤此時也狐疑起來。
“嗯,確實做噩夢了。”我心裡挺奇怪的,怎麼我在噩夢裡醒了,阿疤也同時醒過來了?
怎麼會這麼趕巧?
“你大晚上的不去睡幹什麼?”我又狐疑地問道。
阿疤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說話,這個點說話會被冥界三公主聽到的……”
我當下就覺得是“阿疤”的神經病又犯了,於是就不再理他。繼續翻身上牀睡覺。
“喂!你別不相信我啊!我現在清醒著呢,你叫唐二刀是不是?紅雲機械廠的員工是不?”
“你咋認識我?”我狐疑地看著他。
嘿喲!阿疤這貨不簡單啊?
如果沒有什麼差錯,這應該是我跟阿疤的第一次見面吧。
阿疤不耐煩地道:“哎喲!說你傻,你還是真傻呢。你在楓海山殺了一個大活人,還接連重傷了那麼多口子,電視臺能不報道?”
這一點我當然想到了,但我沒想到的是一個神經病居然還能看得懂新聞?
“你真是神經病?”我脫口而出。
阿疤皺眉搖頭:“哪能啊!老子是一大活人,之前被人陰了,就送進神經病醫院來了,一關就是十幾年。”
嘿嘿……這個悲劇的阿疤聽起來身後的故事挺多。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又立馬轉移話題,“那阿疤,你怎麼知道我五天後會死。”
“阿疤他是個看相的……”這回沒等阿疤說話,身旁的牀鋪上就有個病友因爲我倆的說話聲醒了過來。
其實一個病友跟我解釋著:“他可厲害著呢,前面幾個失蹤的死掉的病人,都讓他給說中了。”
“3號!你給我閉嘴!”阿疤訓斥著,低頭貼向我的耳朵,“小夥子啊,現在我們同住一個屋檐下,我也不會見死不救,有什麼要問的趕緊問,過會兒值班醫生來查房了可就不便說話了。”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就準備開門見山:“阿疤,你認識孫蒙嗎?”
“孫蒙”就是這次任務的關鍵性人物,按照張鈺給我的資料來看,南山市精神衛生中心的一切怪事,都是因爲孫蒙此人的失蹤。
“哎……這個名字誰沒聽說過啊!”阿疤還沒有說完話,他身旁的病友就急著搶答,“她是冥界三公主,黑白無常就是她管的。”
這個回答讓我一陣氣結。算了,精神病就是精神病,要他們正經回答問題,無異於讓母豬上樹。
“慢著慢著……”就在我準備繼續睡覺的時候,阿疤又叫住了我。
這個時候,他的聲音變得格外的陰沉,那語氣少了幾分精神病人所獨有的瘋癲之氣。
他說道:“今天醒了就別睡了,冥界三公主只會放過你五次。所以,你今天不能再睡了。人每天都是要睡覺的,放過你五次,就能讓你活滿五天。所以呢,你多睡一次就少活一天哦。”
聽他這口風,今天晚上出現在我夢裡的,就是那個孫蒙咯?
我心裡並不太相信阿疤。
阿疤這人說話的條理性很差,我總覺得他的解釋有些前後矛盾的情況。
關於孫蒙失蹤的事兒,這個精神病院裡肯定大多數人都知道。
其次,他幹嘛要慫恿我逃脫?
最重要的就是這一點:他今天白天一個勁地慫恿我“越獄”,還一定要我帶他一起逃。
這說明,他內心是極度渴望逃脫這裡的。
其次,就是他對於我命運的預言——五日後,如果還留在精神病院,我將必死無疑。
問題就出在這句話上,當時,我才進病房,阿疤就篤定我會被孫蒙盯上,然後五日內慘死病房?
想著想著,我又進入了夢鄉。
這一回我睡得很香,或許是因爲太累了。
第二日,我們幾個病友被起牀號叫醒了,經過一系列的晨間手續後,我們用了早點,然後又在醫務人員的看護下,來到精神衛生中心的草坪上呼吸新鮮空氣。
突然間,一個醫生讓我跟他走一趟。
我不知所謂地跟他離開了訓練場。
很快,我被他帶到了一棵粗壯的槐樹面前。
當看到槐樹下站著的一堆老夫妻時,我眼淚都差點掉出來了。
他們是我的父母,老了,正是最需要照顧的時候。
而這個時候,我卻悲劇地身陷囹圄,不能好好盡個孝道了。
“能讓我們單獨聊會兒嗎?”父親首先對那個小醫生說道。
“這……”小醫生看著很爲難,但當他看到父親那殷切的眼神後,依舊點了點頭。
因此,我才得以和我的父母親攀談起來。
一開始談話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一些家長裡短啊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