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部隊的路上,我鬼使神差的買了幾束康乃馨。
跑到部隊以後,我找到陳理瞳,把花送給她後,她卻一臉的不高興:“康乃馨不是送麻麻的麼?你這神馬意思啊?”
我有點想罵自己,長這麼大了,居然連花都不會挑。
鬧了個烏龍不說,還惹得陳理瞳更加不高興了,本來我是想買花給她壓壓驚的。
“哦,你不要啊……不要我把它們給退了去。”我說道。
沒想到陳理瞳卻一把將花束捧在懷裡:“哼,送給我就是我的了,你別想要回去。”
看我倆吵吵嚷嚷的,李司令忍不住咳嗽一聲:“先談正事。”
見李司令發話,我便將中午時發生的一幕說了一遍。
李司令聽完也是面色凝重:“確實很棘手,更何況,我們連真兇是誰都不知道。”
李司令侃侃而談,對我說了另外兩起兇殺案的細節。
那兩起案件更加匪夷所思,因爲,它們都是典型的“密室殺人事件”。
“那個罪犯異常囂張,他在行兇之後,都會故意撥打110引來警察。等警察破門而入後,卻發現房間的門窗都是反鎖的,屋子裡也只見得到屍體,但是兇手卻無從找起。”
李司令的聲音有些疲憊,看起來已經被這兩件事兒弄得焦頭爛額了。
他又指著我帶來的眼球:“這個眼球,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屬於紅雲五分廠員工,吳偉達的。總共兩具屍體,一具少了一顆頭顱,還有一具少了一顆眼球。”
李司令揉了揉太陽穴,無可奈何的模樣看得我都有些頭疼了。
屋裡沉寂了一會兒,然後我才說,這兇手不是人,是鬼,一般的門窗就算上十八道鎖也沒有辦法把他給擋在外面。如果不是鬼的話,我的鹽爲什麼會傷了他?
末了,我向李司令提出建議,當務之急,要做兩點:
第一把紅雲機械的所有員工儘可能地保護起來。
第二查清楚盧錫鳴的去向。
我心裡知道,要做到這兩點又談何容易,紅雲機械本來就有上千名員工,要全部保護起來,不等於扯淡麼?
說要找盧錫鳴就更是天方夜譚了,這貨兒早就上了公安部的通緝名單了。
他的罪名是偷逃鉅額稅款,全國公安機關都盯上他了,但還是一無所獲。
就連那輛凱迪拉克srx也是完全不知去向。
因此,李司令很果斷地否決了我的提議。
不過,後來我又想到了一個辦法:“李司令,我看你侄子的報告上寫道,盧錫鳴每天晚上都會去紅雲機械逛上兩圈再走,我們何不來個守株待兔呢?”
“你的意思是?”
“沒錯,今晚我再去闖一遭紅雲機械,我真的對報告裡的二分廠極其感興趣。”
李司令質疑道:“不行,我且不說紅雲裡面的古怪事兒。你再想想看,你憑什麼就確定盧錫鳴晚上一定會在紅雲二分廠出現?”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追蹤到盧錫鳴的機會。
於是我說道:“不憑什麼,就憑直覺。再說,李司令你不是想查清侄子的死因麼?你侄子就是因爲有天晚上去了二分廠以後,身體纔出現了問題,這情況你不是不知道吧?”
“所以我纔不能讓你去!”李司令有些惱怒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一種愚蠢至極的行爲,在沒有找出紅雲機械的真相之前,誰都不許再去那裡!”
談話最終不歡而散,隨後,陳理瞳和我一起離開了部隊。
路上,陳理瞳突然拉拉我的袖子,說道:“李司令在心煩的時候脾氣往往很大,他也是爲我們的人身安全著想,你不要往心裡去啊。”
我苦笑著搖頭:“陳丫頭,我問你個問題:有匹馬要去送糧食,爲了完成這個目標,它一定要過一條河。但問題是它並不知道河的深淺,於是它去問老牛,老牛說河能過,但松鼠又說不能過。小馬就哭了,它不知道怎麼過河了。丫頭,你給小馬出個主意,它應該怎麼過河?”
陳理瞳眨巴著眼睛說道:“知道你的意思啦,小馬過河嘛,只要它自己下水試一試就知道能不能過了。所以我們要知道真相,就必須自己去紅雲走一遭!這一點,我支持你!”
“晚上跟不跟我一起幹。”
雖然這話說得曖昧,但陳理瞳心思還是比較單純,沒有聽出其中不妥的地方,她也用力地點了一下頭:“一個字!幹!”
“好!那我們先去準備準備!你的ppk帶了麼?”
ppk就是那把能夠射出銀製子彈的手槍,是一種驅鬼利器。
“沒有,在家。”
我猶豫了一下,“家”目前對於陳理瞳來說有點危險。
剛剛那個快遞員陰鷙的笑以及血不瀝拉的眼球還在我腦海裡“循環”著。
但是,沒有那把ppk我也不敢直接進廠,裡面危機重重,少了這把防身利器是萬萬不能的。
思慮再三,我還是說道:“行!丫頭,我們現在就去拿。”
電動車開啓了,陳理瞳坐在我後座上,突然伸手抱緊了我的腰:“慢點開,別把我摔下來……”
兵貴神速,我纔不會理她“慢點開”的要求,一路趕回陳理瞳所在的出租屋後,又馬不停蹄地往她家所在的樓趕過去。
天上陰了下來,嚴冬的細雨比雪的殺傷力更大,打在臉上,冷得生疼。
下午陰風怒號,新一輪的冷空氣正式降臨。
我和陳理瞳並肩走著,突然之間我停下了腳步,因爲我看到陳理瞳的家裡竟然燈火通明。現在是陰天,我看得格外清楚。
“丫頭,你出門的時候關燈了麼?”
“關了啊……”
“所以那是怎麼回事?”我指著她家的廚房,說道。
陳理瞳疑惑地順著我的手指望過去,她的臉色也慢慢開始變了。
“有人去過我家了!”說完,她一個箭步向前跑去,卻被我一把拉住。
“別衝動,我們等等看!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進了你家。”
我拉著她來到一棵香樟木樹後,這裡是一個相對隱蔽的角落,又能很好的觀測樓道口和陳理瞳家中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