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視了一眼四周,我發現先前的那隻女鬼早已不知所蹤,只留下地上殘留著一灘血跡。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搖了搖頭,感覺整個腦袋變得十分沉重,腦海中有些斷斷續續的片段浮現出來,刺激著我的腦神經。
“??!”我大吼了一聲,這才感覺暢快多了,一手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一手捂住劇烈跳動的胸口。
不過我剛起身,隨即聽到廁所門前傳來一陣腳步聲,我朝著門口瞥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看來那東西是纏上你了。”說話的是在西土崗碰到的齊連長,此刻正站在廁所門口,目光死死地盯著我。
此刻天色還很黑,看樣子凌晨三四點,這個所謂的齊連長突然出現在這裡,我心中自然有些懷疑。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對方,也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一旁的洗漱臺前,將手上的血跡清洗感覺,而後又衝了下臉,這才轉過身看著齊連長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的話語間完全沒有作爲下級對上級的覺悟,可能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吧,我感覺這個齊連長和這一系列事件有脫不了的乾洗。
齊連長聽我這麼一說,嘴角不經意的笑了笑,而後徑直走到廁所靠窗的地方,在那裡,玻璃窗早已打開,窗戶上面還印著一隻血手。
“幫我做一件事。”齊連長看著窗外良久之後嘆息了一聲,這才緩緩開口說道,不過目光仍舊看著窗外,彷彿在那裡有什麼東西似的。
“憑什麼?”聯想到這幾天的夢境,我感覺對方沒安什麼好心。
我話音剛落,齊連長便轉過頭朝我瞥了一眼,而後又轉過視線看向窗外,又是嘆了個氣,這才淡淡地說道:“你大可以不聽我的,前提是你不想活命的話?!?
臥槽,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意思是我不照他的話做就會死?
我唐二刀好歹有些血性,自然不可能被這三言兩語勸服。
“這算威脅咯?破費!”我轉過身徑直朝著宿舍走去,對於身後的齊連長,我並不像按照對方的話去做,那樣的話,等待我的很可能只有死亡。
這是我的直覺,而我這個人,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唐二刀!”就在我快要邁出廁所的門檻的時候,身後傳來齊連長的低吼聲,那聲音帶有命令的語氣。
“再過幾天誰也救不了你!”對方的聲音頓了頓,而後略帶沙啞地說道,這句話幾乎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的。
我當即腳步頓住了,腦海裡又浮現出先前那個女鬼的畫面,耳邊彷彿也響起了那女鬼飄忽的聲音:“你看到了的孩子了嗎?”
女鬼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彷彿迴盪起來,讓我心神一震顫動,我不禁雙手抱住頭顱,吼了句:“給老子閉嘴!”
說完這句話,我飛也似的朝著宿舍那邊跑了過去,而後直接鑽進被窩,什麼也不想,就這麼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上鋪的伍進叫醒了,睜開眼,宿舍內的其他人已經在穿衣疊被了,窗外的天色也快亮了。
我揉了揉眼睛,一隻手支撐著自己半坐在牀上,腦海中卻響起齊連長的那句話。
“再過幾天誰也救不了你!”
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我想了想,感覺腦袋又有些沉重了,搖了搖頭,嘴中呢喃了句:管他呢?
這是我入伍的第三天了,晨訓過後,我感覺體力有些不支,身上也不停地出著冷汗。
好在能夠短暫的休息一會兒,我躺在草坪上,舒展著四肢,一閉眼,腦海中卻浮現出那女鬼猙獰的面孔,後者額頭掛著的眼珠子正死死地瞪著我。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大口呼吸著,心想這特麼什麼事兒,難道我有吸引鬼怪的體質?這幾天三番兩次地見鬼我也真是受夠了。
“喂!你沒事吧?”我感覺有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當即下意識地朝著一旁避開。
隨後我瞥見身旁坐著一個陌生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有事?”看對方樣子不像有什麼惡意,而且他應該也是新入伍的軍人,我也就懶得計較了。
“沒什麼,只是看你面色有些難看,”說著對方朝著周圍瞥了一眼,而後聲音壓低了一些接著說道,“你還好吧?”
這小子有些古怪!
我看著對方這番樣子,彷彿是有什麼話想說。
“沒事。”我淡淡地回答道,目光也朝著旁邊掃視了一圈,感覺在某個方向,彷彿有個眼神在盯著我們。
隨著一陣尖銳的口哨聲,我聽到班長那王八羔子的聲音。
“集合!快點!”
我當即條件反射般的從地上站起,而後瞥了還坐在地上的那個哥們,也沒說什麼,就準備歸隊。
“喂!等下!”那哥們從地上躍起,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幾天小心!”
後半句話的聲音很小,顯然是不想被其他人聽到??墒撬谔嵝盐倚⌒氖颤N呢?我不得而知。
說話這句話那哥們就走了,我感覺肩膀上貼了一張紙條,我將紙條揭下來,看到上面寫著這麼一句話:別去西土崗,齊衛國是死人。
看到這麼一句話,我心中突然一沉,感覺身後又有人在盯著我,我轉頭朝著一旁遠處看了一眼,一個身穿軍服的年輕小夥子剛好朝著圍欄那邊走過去,身影消失前,還伸出手朝我指了指,彷彿在示意什麼。
因爲隔著老遠,我並沒有看清對方的面孔。
從先前一連串事件中,我也是猜到那個所謂的“西土崗”有危險,可是這紙條上的齊衛國又是誰?
我這麼想著,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熟悉的面孔,正是先前在廁所看到的齊連長。
“齊連長就是齊衛國?”我嘴角呢喃著,而後搖了搖頭,那貨確實不像什麼好人,但是也不像是死人啊。
“唐二刀!出列!”那個王八羔子班長的聲音傳來。
我當即向前一步,而後瞥見周圍的人已經在蹲馬步了,這才意識到了問題。
“你怎麼訓練的!給我繞著跑道跑十圈!”
臥槽,這王八犢子!我心中雖然有些不甘,也只能照做了。
晚上回到宿舍,躺在牀上我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裡仍舊想著小紙條上面那行字。
“憋屈西土崗,齊衛國是死人!”
此刻宿舍還沒有熄燈,不過宿舍內早已鼾聲四起了。我伸出手敲了敲上鋪,結果發現上鋪的伍進也睡著了。
“怎麼還不睡?”在我牀鋪對面的那個哥們問道。
這哥們叫朱漆,人還不錯,此刻也沒有睡著。
“哥們,問你個事,”我想了想還是開口了,“你知道西土崗嗎?”
我話音剛落,宿舍裡響起了一聲冷哼,那聲音是斜對面上鋪發出來的。
我朝那邊瞥了一眼,那哥們隨即扭過頭,不再看我。
“你問這個幹什麼?”朱漆看樣子有些忌諱,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不少,而後又吞吞吐吐地說道,“算了,以後別問這個,不能說的。”
朱漆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若有若無地朝著斜對面上鋪看去,而後直接矇住頭,也不理我,就這麼睡著了。
我去,宿舍這些哥們睡覺都神速啊。我無奈地吐槽著,心想,看樣子那所謂的“西土崗”很是忌諱啊,連這些新入伍的都閉口不談。
“聽他一句,不該問的別問?!毙睂γ嫔箱伒母鐐兺蝗焕淅涞卣f了句,而後也蒙在被子裡睡覺了。
我雙手抱在腦後,躺在牀上久久不能入睡,雖然白天的訓練讓我很是疲乏,但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宿舍已經熄了燈,窗外的月色很亮,朝著宿舍的地面一片暖色的銀白。
憑藉著月色,我瞥見門縫外突然閃過一個身影,不過卻沒有聽到一絲腳步聲。我當即警覺起來,心想難道是見鬼了?
要不要起牀看看?我心中遲疑著,而後響起紙條上面的話,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算了。
到了凌晨一點多的時候,我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裡又出現了那個女鬼的身影,不過和昨晚夢境裡相比,那女鬼的面目更加猙獰了。
我看到齊連長,也就是齊衛國,一手抱著嬰兒,一手提著刀朝我走來,直到走到我的跟前,這才緩緩停了下來。
“你不該來的!”齊衛國冷笑著,嘴角張開,露出鋒利的獠牙,而後手中的柴刀才猛然提起,朝著我的脖子劈了過來。
我想跑,可是身體無論怎麼都動不了,就在那把柴刀穿過我的脖子的時候,我這才醒了過來。
睜開眼,窗外的天色還很黑,可是宿舍的人卻醒了,而且還很熱鬧,宿舍外也人聲嘈雜。
“這什麼情況?”我問了一句,對面牀鋪上的朱漆聽我這麼一問,皺了皺眉頭,而後緩緩開口說了句。
“隔壁一哥們死了?!?
我聽著朱漆的話,心底突然一沉,追問道,“怎麼死的?”
朱漆面色有些難看,也沒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