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當初一怒之下殺人的做法給我帶來了不小的隱患。
但當初我別無選擇，郭開成下咒禁錮了我，如果我不弄個你死我活的結果，那就是我妥協，然後在他哥哥郭開同頭七那天被冤魂索走性命。
桂尚千捏著那把寒光畢露的匕首：“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我現在手無寸鐵，不過現在這情況，猶豫是沒有半點結果的。
這種情況下，沒說的，就是一個字——幹！
雖然以前在部隊，我不算最能打的，但是論打架我還沒怕過誰。
當下我就衝上去跟桂尚千動手。
但桂尚千站在原地，堅如磐石，我照他胸口又是踹又是撞的，他竟然紋絲不動。
一輪過後，我竟然有點喘了。
“你打完了？”桂尚千站在原地笑瞇瞇地問我，“那是不是輪到我了？”
他捏著匕首，獰笑著朝我走過來。
正面玩硬的，我肯定玩不過他，我只能跟他來玩陰的。
我一直堅信：任何人都是有弱點的，善於觀察就能以弱勝強。
剛剛靜距離痛打桂尚千雖然無功而返，但我看到他脖子和下巴上面有些丘疹，眼部的瞼緣處也有少部分水皰！
按照常識，這個桂尚千有很大可能是患有嚴重的維生素a缺少癥。
如果這點我沒猜錯的話，那麼只要失去光亮，他就是一個純純粹粹的瞎子。
在他一步步逼近我的時候，我的眼角瞥到了牆邊的電燈開關。
我緩緩地後退，突然一下拍在了開關上。
燈霎時滅了。
突然起來的黑暗給了我機會，我立馬閃進了廁所蹲坑地兒的隔間，將隔間的門給鎖住。
這招其實並不頂用，桂尚千那身鋼筋鐵骨讓他很隨意地打穿了隔間門。
我也在此時摸索到了馬桶的水箱蓋，抄起來就朝桂尚千那卡在門板中的拳頭上砸過去。
當然，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一切行動全靠感覺，砸不砸地中他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接下來的聲音讓我心頭一喜。
我聽到了清脆的骨骼斷裂的聲音！
“咔！”
果然，那厚實的馬桶蓋比我的拳頭管用得多。
我一擊得手後，毫不猶豫地再次招呼過去。
那“砰砰砰”的響聲，讓我都爲桂尚千覺得疼。
可是桂尚千都沒有喊一聲。
大約是砸了桂尚千兩三下吧，他的手終於縮回去了。
我可以聽到他那帶著怒意的喘息聲。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他退，那就得我進！
我直接一腳踹開隔間門，拎著那塊馬桶蓋板，繞到了他的身後。
桂尚千果然是個嚴重的夜盲癥患者，他在原地不斷晃盪著，兩隻手胡亂地到處亂抓。
我看準時機，衝上去將馬桶蓋拍在他的腦門上。
就算你骨頭硬，再硬硬得過這麼厚的馬桶蓋麼？
我連續砸了兩下，馬桶蓋就斷了，桂尚千終於倒在了血泊裡。
等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張鈺和陳理瞳才隨同警察一起過來了。
我都記不起到底是第幾次進局子了。
張鈺的辦公室裡，陳理瞳和李司令都在。
張鈺給我倒了一杯茶：“桂尚千的身份已經確認了，他居然還是市局的警察，看來你一開始從楓海鎮回來，他就開始關注你了。難怪會知道你去精神病院的事情，這傢伙不簡單啊，這麼隱秘的事兒被他查了個一清二楚。”
我接過茶，喝了一口，把今天晚上的經歷跟大家說了一遍。
李司令他們也是一臉懵逼。
陳理瞳也一臉的不信：“江南五門根本就是一個神話故事啊……”
“誰知道真假呢，反正現在人已經被抓了，到時候問清楚就是。”張鈺也插嘴道。
此時，辦公室門開了，一個小警察探出頭來：“桂尚千的家屬來了。”
“哪個家屬？”
“他弟弟。”
來的是桂尚萬，正好，我也想找他。
很快，桂尚萬進了辦公室，他顯得風塵僕僕的，才進門就說道：“二刀兄弟，我有話跟你說，能不能先讓別人迴避一下。”
我衝李司令投去詢問的目光，李司令默不作聲地點了一個頭。
之後，辦公室裡面就只剩下了我和桂尚萬。
“怎麼回事？你怎麼跟我哥哥幹起來了？”
我立馬就把昨天晚上的事兒說了一遍。
桂尚萬就說，江南五門，確實是存在的，他一開始還以爲我也是江南五門裡的人呢。不過，他根本不知道，他一直以爲哥哥是巫門一脈的，卻沒想到竟然是騙門的人。
“桂尚萬、桂尚千、唐二刀……這幾個名字，你覺得有啥共同點？”桂尚萬這麼問我。
“要說這幾個名字的共同點，無非就是這幾個詞裡都帶著數字。”
“這就是了。這是巫門中人起名字的特色，名字裡面都會帶個數兒。所以，那天在楓海鎮，我還真以爲你是巫門裡的人了，回家就跟我哥哥說了這事兒，可我哥哥那時候沒啥反應……二刀兄弟，五門裡的弟兄們都是很團結的，不同門之間的恩怨確實也大，我特麼都不知道我哥哥竟然還是騙門的臥底……罷了，這事兒因我哥哥而起，你把這事情交給我，我一定給你個交待！”
我擺擺手，道：“我現在有點糊塗，有幾個問題，你解答下吧。”
然後我就發問了，第一個問題，就是“巫門”到底是個啥玩意。
桂尚萬告訴我，“巫”這一門就是指捉鬼的行當，但是現在打著捉鬼名義的騙子實在太多，所以巫門漸漸向騙門靠攏了，所謂“巫術”也漸漸淪爲了“騙術”。
第二個問題，那便是桂尚萬到底有沒有聯繫過我。
“當然沒有，你從楓海山鎮回來以後就失蹤了，我也想過打電話給你，但是你電話永遠處於停機狀態！然後我就開始去查你家地址，廢了好大的勁兒，我才從我哥那裡問到了，然後又去了你家幾次，你家裡都沒人。”
這倒是事實，因爲那段時間我被關在精神病院，我爹媽又是屬於那種閒不住，愛四處去接私活幹的人，桂尚萬撲了個空也不奇怪。
“你幹嘛要來找我？”
“你忘啦？楓海鎮大巴的那事兒，是有酬金的，當時我只給了你定金。後來，我去結算餘款的時候，那家人家很高興，又多給了我兩萬。按照五五分成，我還少你一萬塊錢呢，所以就想補給你唄。但我根本就找不到你啊……後來因爲我接了別的活要準備去外地一段時間，就跟我哥商量，買個差不多一萬塊的東西快遞你。你也知道的，郵局和快遞公司都禁止包裹裡帶著錢的，而且就算能寄，一萬多的現金，也不夠安全。”
我冷笑著聽完，說道：“然後，你哥哥給我發了封快遞，送給我一顆活人眼球……”
“我可沒讓他送你這麼滲人的東西啊！”桂尚萬連忙擺擺手，“是這樣的，我和我哥一合計，就打算花一萬塊錢去找巫門的陸成九打了一把銀匕首，那是捉鬼利器。巫門的陸成九，很厲害，他會做捉鬼的武器，我們巫門裡的人都找他買捉鬼的把式……我想著你也是幹這一行的，應該會喜歡這種禮物。
至於爲什麼會變成眼球，我也不知道，昨天去寄件的時候，我和我哥哥是一起去的。他沒有去調換包裹的時間。”
“你哄我呢？快遞公司能收匕首這樣的違禁物品？”
“哎呀！是那種工藝匕首，外形看上去就跟cosplay道具一樣，而且我們都已經包好了，他們又不會拆開看。”
“行……我姑且信你了。”
這麼說來，快遞被調換的事情，跟桂尚千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麼，到底是誰調換了顧小飛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