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焱覺得自己命苦,爲(wèi)了蹭房租,兼職當(dāng)起紅娘也就罷了,偏偏碰上呂芒這號不講理的主兒,連洗衣做飯也要捎帶著全包了不說,還要負(fù)責(zé)安撫幾位姑奶奶的情緒,稍有不順就是拳打腳踢外加冷嘲熱諷,簡直絲毫沒有作爲(wèi)男人的尊嚴(yán)。
如果說脫單公寓裡有一個最悲劇的角色,喬焱覺得就是自己,簡直就是現(xiàn)代版的辛德瑞拉。
但是事情並沒有就此結(jié)束,呂芒逼著喬焱列出一個相親名單,自己要先篩選一遍。
“這個不行,這個一看就是媽寶!”
“這個也不行,看這面相也太苦了,讓白可人跟著去要飯啊?”
“喂,還有這個,這個年紀(jì)也太大了吧?本來女人就比男人耐活,大這麼多歲,以後要守多少年的寡啊?”
喬焱覺得有點兒頭疼,對著呂芒道:“不是,那你說說,按照你的感覺,要給白可人找個什麼樣的男人合適?”
“這個嘛,”呂芒摩挲著下巴道:“年紀(jì)不大不小,和她差個三四歲左右,反正五歲以下都可以接受,不需要大富大貴,關(guān)鍵是性格要好,對,最好是那種經(jīng)歷比較豐富的,你沒聽說過麼?婚前花心的男人,婚後一般都收心了,反倒是婚前沒玩夠的那種,婚後花花腸子才特別多,還有……”
喬焱忍不住拿起一根棉籤挖耳朵,嘬著牙花子道:“菜市場出門右拐不送。”
“哎?你什麼意思?”
呂芒說的條件其實都不算特殊,但是偏偏就是讓人有種菜市場買菜明碼標(biāo)價的感覺。
這話讓呂芒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低聲嘀咕一聲道:“我只是說,這些條件比較適合白可人,但是最重要的還是她自己感覺好。”
喬焱哼笑一聲道:“那你覺得,什麼樣的人能讓她覺得感覺好?”
說到這個問題,自認(rèn)爲(wèi)智慧絕頂?shù)膮蚊⒁层铝恕?
白可人啊……好像還真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類型,她喜歡的類型,就是她媽喜歡哪種類型她就喜歡哪種類型。
喬焱忍不住嘆了一聲道:“來,我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告訴你,爲(wèi)什麼白可人談戀愛總是失敗……”喬焱說到這裡,頓住了,只見他一臉嚴(yán)肅地望著呂芒,拖著長腔一字一頓道:“就是因爲(wèi)她沒有個性!”
“我說!”呂芒怒得一拍桌子道:“你們男人也太難伺候了吧?個性強(qiáng)了也不行,沒個性也不行,現(xiàn)在這年頭你還到哪兒找白可人這樣溫柔似水的?”
喬焱沒有直接迎戰(zhàn)呂芒的挑釁,而是斜睨著呂芒道:“我問你,白米飯是好,讓你天天吃,你願意嗎?”
呂芒瞬間明白了喬焱的意思——在男人的眼中看來,沒有任何個性可言的白可人就像是一碗白米飯,看似如呼吸般重要,但是卻又令人感到單調(diào)乏味。
男人需要的是挑戰(zhàn)感,是征服欲,而非一個百依百順的附屬品,即便是嘴上說什麼覺得女人還是要溫柔要聽話,可是一款已經(jīng)通關(guān)的遊戲,終究難以獲得太多留戀。
喬焱的話,竟然讓呂芒找不到任何反駁的字眼,況且這話恰好也是黃文鋒以前說過的,儘管在呂芒看來,黃文鋒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可是平心而論,在那場感情裡面,白可人也不是沒有錯,她錯就錯在對黃文鋒百般忍耐逆來順受,在對方分手意圖已經(jīng)格外明顯的時候,還寄希望於自己能夠改過自新。
同樣的一句話,一個人說出來或許是歪理,兩個人說出來也有可能是謬論,但是如果三個四個人都這樣說的話,的確值得深思。
呂芒抿著嘴脣低頭沉思,白可人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男人,甚至她想不想要男人,都是個未知數(shù),如果只是爲(wèi)了完成父母的要求而四處相親,試問,就算她能找到一個滿意又合適的男人,可她自己這樣的做法,對對方又是否算得上公平?
向來所向披靡的呂芒在這個問題上不免也感到茫然,乾脆站起身來,打算去找莊斯齋商量,誰知道呂芒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莊斯齋此時正抱著銀時的抱枕盤腿坐在牀上,仰著頭望著頭頂?shù)奶旎ò澹荒樏H坏臉幼印?
“喂,莊斯齋?”
呂芒連連叫了兩聲,莊斯齋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好像全然不知呂芒在叫的人是自己,整個人活像一尊雕塑。
“別叫了,”喬焱從背後湊上來,搖搖頭道:“今天早上起來就是這個樣兒,估計受什麼刺激了。”
“受刺激?她?”呂芒咋舌道:“我還真不知道什麼事情能刺激到她這種神經(jīng)大條的人!”
喬焱不由自主地連連點頭贊同,雖說相處時間不長,可他早已經(jīng)見識到了莊斯齋神經(jīng)大條的程度,世上能有這麼麻木遲鈍的人,實屬罕見,不過這樣一來,喬焱本來懷疑莊斯齋是因爲(wèi)柯乙而受到刺激,仔細(xì)想想,似乎沒有半點兒可能。
然而就在這個想法剛從喬焱的腦海中冒出來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呂芒和喬焱嚇了一跳,呂芒使了個眼色,喬焱連忙好像狗腿子一樣跑去開門,一邊扭動著門鎖,一邊高聲咒怨道:“敲什麼敲?叫魂呢?”
話還沒說完,房門已經(jīng)打開,只見身材高大的柯乙已經(jīng)衝進(jìn)房裡,二話不說直奔莊斯齋的房間。
柯乙的身影如同一道旋風(fēng)一般,橫衝直撞,將喬焱和呂芒都推到了一邊,兩人一臉茫然地對視一眼,就看到柯乙一條腿跪在莊斯齋的牀上,兩隻手抓著莊斯齋的肩膀使勁兒晃了一下道:“喂!你知道了吧?知道了嗎?”
光是從兩人這架勢,就足夠讓喬焱和呂芒聯(lián)想到一百個電視劇經(jīng)典橋段,呂芒八卦地低聲道:“你說,像不像他倆中間誰懷孕了?”
“像!”喬焱撇著嘴點點頭道:“而且好像是柯乙懷了!”
柯乙根本沒工夫關(guān)心喬焱和呂芒的竊竊私語,在他的一陣sh*al*a之下,莊斯齋終於回過神來,好像癡呆兒一樣,拖著長腔道:“啊?”
“你啊什麼啊!我說,影視版權(quán)賣出去了,你狗日的要發(fā)達(dá)了!”